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囔——要是万一做的很难吃,可怎么办啊? 李彦锦头上划下一排黑线,心中暗道,难怪二爷爷要娶个特别乐呵的老婆啊……要不然,就他这颓丧劲儿,谁嫁了能痛快啊? 李彦锦去弄鸡蛋面的时候,黄蕴思已经诊完了脉。 她挤眉弄眼地冲谢沛说道:“不错不错,照这个速度,待你把药吃完后,李小子肯定会爱死你的,啊哈哈哈!” “咳……”谢沛脸色微红,偷偷朝二爷爷那边瞄了一眼。结果,人家正一脸忧愁地对月兴叹:“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黄蕴思顺着谢沛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啧”了一声,对着李长屏说道:“还垂泪呐,就你那几个兄弟的性子,望着月亮最多也就是共垂涎罢了!” 谢沛脑海中幻想了下那个场面,肚子里一阵闷笑,嘴角都翘起来了。 李长屏被妻子调侃了,也不恼怒,没事人似得,揉了揉肚子,很委屈地说了句:“就是垂涎,那也是被你饿得……” 谢沛此时才知道,这老两口竟是饿着肚子赶来的,于是连忙起身道:“阿奶、阿爷,你们可是有急事?竟连饭都没吃吗?” 黄蕴思一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着今天赶到了,我晚上就能睡个安生觉了……你别听那老东西抱怨,平日晚间,我俩也经常不吃什么。有时半条黄瓜、几个果子就打发了,不碍事的。” 谢沛略思索了下,道:“这样,阿奶你们今晚就在我这里歇下。我去收拾房间,你俩吃了面条,就能休息了。” “诶,行吧行吧,丫头别搞那些麻烦的,干净就成。”黄蕴思痛快地一挥手,说道。 谢沛笑着应了,就出了堂屋。她先去厨房,正好李彦锦把水烧开了,刚把面条下锅。 谢沛从菜篮子里翻出了黄瓜,又从木盆里捞了些泡好的木耳,在旁边用小锅炒了盘黄瓜木耳炒鸡蛋。再捞了一片酸笋配几片绿菜叶子,洗干净,略切了几刀,就丢进了面条的大锅里。 李彦锦在一旁看着媳妇手脚麻利地忙乎着,特别识相地在一旁拼命拍马。 “哎哟,这个刀功真是绝了!黄瓜片透明,薄如蝉翼!” “啧啧,炒鸡蛋的火候正好!又嫩又香,色泽鲜黄!高!” “木耳……嗯,真是黑亮亮水灵灵!每一朵都挑得极好!” “菜叶子……嗯……嗯……绿油油……” 谢沛听他眼见就要编不下去,笑着说道:“行了,少瞎扯了,拿个托盘来,把面条和炒菜都端过去吧。奶奶他们早点吃了,也能早点休息。” “得令!”李彦锦嘴里还给自己配了段“咚锵咚锵咚咚锵”的鼓点,端着托盘就上菜去了。 谢沛被他逗得心情极好,转头就去把房间床铺都收拾了出来。 待她再回到堂屋,就见黄奶奶吃完了,正摸着李彦锦的狗头,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忽然都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李长屏,满怀忧思地瞅了这对老小几眼,叹叹气,端起菜盘子,把剩菜都扒拉进自己的碗里。 吃过饭,夜已深了。四人也不再多谈,分头各自安歇去了。 次日上午,李彦锦和谢沛安排完公务后,与下属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李长屏和黄蕴思去了谢家。 路上,谢沛就把乔家兄妹的经历仔细说了一遍。 黄蕴思叹道:“若都是好孩子的话,我一并教了,也不费什么。” 李长屏抬头琢磨了会,道:“乔家?六年前……六年前倒是有个乔御史被抄了家,全族论罪。是他们家吗?” 谢沛和李彦锦一愣,彼此对视一眼,道:“倒不曾听乔家兄妹说过,大的那个只说是因为受到叔叔牵连,家里才遭了难……” “叔叔?那也有可能啊!据说乔御史是因为参了太后,惹恼了皇帝。结果又牵扯进后宫的什么巫蛊案里。因他当时没有分家,所以最后是全族都被抓了。抄家之后,成年男女都斩了,留下几个幼子孤女也都被发卖为了贱籍。”李长屏到底是“长”字辈的二哥,自大姐李长参去后,他对家族事务就多了一份责任。连带着,也对很多大事都知道得更加清楚。 黄蕴思和谢沛他们听了这事,心中都有些发堵。 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个什么货色,这几人心里都有数。而那乔御史,先是得罪了太后,紧接着就牵扯进后宫的巫蛊大案,这稍微用点脑子的人,就知道多半是被太后报复了。 “这事,若是乔家兄妹不提,咱们也别说。没法报仇就够苦了,再听人谈论,怕是更要郁忿了……”黄奶奶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轻声说道。 其他三人都默默点头。 片刻功夫,四人就到了谢家。 家里,乔曜戈正雷打不动地练习谢沛教的那套健体术。 乔潇然则跟着谢润一起,在厨房里折腾凉皮凉面。 “幺哥,你练你的。等下练完了,再来同我们说话。”谢沛不欲影响乔曜戈练功,先开口说道。 这边,李彦锦就把二爷爷两口子,带到了院子里椿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李长屏皱着八字眉,看着乔曜戈练功,嘴里小声嘟囔道:“这孩子挺专心啊……可惜年纪太大了,不然……” 黄蕴思懒得理他,对谢沛道:“快把那小狗鼻子带来我瞧瞧?” 谢沛点头,道:“您这儿歇着,我喊人去。”说罢,就朝后院的小厨房走去。 刚才进门时,谢沛就听见厨房里两个小娘子正说着什么。待她走过去,伸头一看,嚯!厨房的灶台上,竟摆了十七、八个碗,而谢润和乔潇然则对着其中一个碗,叽叽咕咕说个没完。 “我觉得应该再来点醋。” “不不不,再酸就过了。” “那就是葱少了。” “试试吧……” “弄出来谁吃?我是再吃不下了!” “我、我也……” 谢沛听到这儿,差点笑出声来,就扒着门框,扬声道:“好哇,抓到两只小耗子!” “诶?二……二哥!”谢润看了眼身边的小然,硬是把二娘给改成了二哥。 “县尉大哥?!你怎么来了?”乔潇然开心地蹦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凉皮。 “家里来了两个长辈,想要见见你们,来,把碗放下,你俩跟我来……”谢沛看谢润也在,就干脆把人都喊了过来。 大树下,黄蕴思在石桌旁坐得左摇右晃、一刻也不停闲。 她身边,李长屏脸色愈发愁苦了,嘴里嘟囔着:“晚了、晚了,怎么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不早点让我见到……” 院子里,乔曜戈也练完了今日的功课。他看自己满身是汗,不好过去相见,就远远鞠了个躬,转头自去打水洗漱了。 黄蕴思见人走了,就嘿嘿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