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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雀惊着幼帝,这位体弱, 可不像侄儿们那般耐cao练。 眼看苁姐儿的小rou手要往人脸蛋上掐,十一爷赶紧一个平沙落雁把侄女给抢举了起来,好悬没让这丫头闯出冒犯圣驾的大祸来。 都是小娃娃,哪里知道这许多,二小姐只是觉得十一叔刚才是特意陪她玩,所以笑得咯咯响。 卢骥远跟在师傅身侧,时常进出重辉殿,自然知道元澈的身份,但他一瞧后面除了高痣空无一人就知道这是圣上有意微服私访,便不敢出声。 “青枝带阿鲤去你师母那里吧,为师要先见过太爷。” “十一,你也随我来吧。” “可是,哥……” “少聒噪,今夜府上都不必拘着,让孩子们自己好好玩。” 赵秉安在诸兄弟之间挂尾,小的时候只能埋头读书,连个同龄的玩伴都没有,于他而言这没什么不妥,但私心里他却不想元澈青枝错过这一段无忧无虑的童真年华。 今夜,与赵氏关系最为紧密的几户姻亲都来了,姚鼎诚特意把掌上明珠抱给老爷子蹭福气。蒋氏瞧着外孙女那小脸就止不住怜惜,蓁蓁这孩子母胎不足,三岁半还是小小的一团,都赶不上凤举壮实,真是让人心疼。 赵映姝叹了口气,她四个儿子个个生龙活虎,闹起来恨不能上天入地,唯独这个小闺女,打落地就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生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可不论他们怎么用心,这孩子还是时不时就大病一场,若非阿弟位高权重,太医、灵药供应不断,她与相公怕是都不敢想…… 赵秉安一进前院,所有人都迎了出来,今日名为家宴,但朝中又岂有人敢轻忽,冼马巷这几日车马重礼不断,不是赵秉安不喜,多得是人跪在府门外磕头拜寿。 老侯爷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与几位公侯拼酒数盏不落下风,赵凤举作为他最看重的玄孙,自然也带在一旁见客。 太师的嫡长子虎头虎脑,筋骨资质很是不凡,老侯爷打算将其送入师帅府上锻体,这是京中勋贵都熟知的消息。 不过,太师如今位极人臣,炙手可热,身为他的嫡长子其实从军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师芎也怕弄巧成拙,恶了他与太师的关系,所以对这件事一直避而不谈。 湖湘党众更不必说,马朴等人数度登门,生怕一个不留神将来的少主就被拐上殊途,这青枝看着再好毕竟不比凤举,有着纯粹的湖湘血统。 现在好了,夫人二胎双生,给太师添了一双麟儿,老太爷想让其中之一承其衣钵,合情合理。 赵秉安次子取名长鸣,三子取名鹤啟,寓意志存高远,平安顺遂。如今看来,老永安侯隐约流露出让太师次子承袭忠义伯世孙的意思,毕竟忠义伯世子他们都见过,那真就是个稻草人,风一刮就倒。 其实勋贵们觉得太师未必有意忠义伯的爵位,因为实在是犯不上,但忠义伯府世子无嗣乃是铁一般的事实,将来太师若不同意过继,那二公子袭爵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老永安侯cao心的恰恰就是这一点,在他看来,既然寄予厚望的凤举不宜在明面上谋夺兵权,那就曲线救国,把其胞弟长鸣变成实权武勋,由其代掌兵权,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秉安对过继一事很是敏感,邵氏也不情愿,老三夫妇俩心眼偏到胳肢窝,更是指望不上。如今孙子大了,在朝廷里说一不二,老侯爷也不敢狠逼他,就只好先在勋贵里串联着,把声势先铺起来,等秉宰临走的时候,让他上一份请封的折子,到时候估计也就含含糊糊混过去了。 老侯爷有这个把握,因为如今的朝廷敢出头反对他赵家的还真没几个,就内阁里那些怂货,真敢到时候闲言碎语,他就拔了那群老家伙一嘴黄牙! 江夏侯府的徐渭算是勋贵中为数不多敢明面倒向赵秉安的武将,他在几次朝争中都为赵秉安立下了汗马功劳,当然也最得赵秉安倚重。就凭叛逆豫亲王的脑袋,太师就给他谋了一个三千户食邑的一等子爵,这家伙可刚过弱冠。 如今太师帐下,蒙括隐身,徐渭由南郊迁入黑云,执掌东宫精锐,在军中混得是如鱼得水。赵同铮远走北疆,跟在陆冉身旁修习带兵之道,赵秉峻与各分家之子渗透御林,悄无声息的将这股顶尖战力收归己用。 举朝望去,赵秉安已是再无敌手,内阁对赵太师愈发大成的权势再想阻拦也是有心无力,何况,他们各行其道,相互提防,现如今也就是勉力拖延。 但赵秉安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除了内阁,京城里还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势力,老师临行前,曾严厉叮嘱他不可再接近钟山梦园,赵秉安知道那里面藏着谁,豹房大火,虽说烧死了夏榔,可孟薛涛在河北的动静却瞒不过他,神宗驾崩之前,夏铖兄弟无故暴毙,他在京城等了半月都没等到河北布政使司的奏表,这说明孟薛涛早与他生了二心。 那拴在他手里,用来控制黑云、辽河军团的铁矿、盐道对赵秉安来说反倒成了软肋。因为从利益出发,黑云、辽河目前姓孟多过姓赵,而御林军兵权握在邵柏博手中的那一部分又让赵秉安隐隐不安。 妻兄受控于人,这赵太师早就清楚,可他不知道的是邵柏博到底从孟家手里得到了多少资源,全部还是仅仅只有一小部分? 更棘手的是,如今京中二十万兵马,黑云、辽河加上御林绝对可以吊打各方,而这些军团里面,赵孟两家的势力纠缠着,剪不断理还乱…… 这一步一步,梦园中的那位借着赵秉安的手把利于孟氏的砝码都挪回了京城,如今就算赵秉安独霸前朝又如何,他仍然是战战兢兢不敢擅动。 赵秉安还有个不敢深思的揣测,天下十三省诸多地盘,孟薛涛独独被安插到了河北,他这二三十年的光阴到底对北疆边防渗透到何等程度,如果自己在京城最后决定与老人家鱼死网破,孟薛涛会不会玉石俱焚,直接引异族入关? 他脑子里绷着一根弦,却不敢与任何人吐露,好在孟氏如今还愿意维持朝局的平衡,不管神宗之死背后藏着什么阴谋,上位的新帝身上终归流着一半孟家的血,孟璋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连西宫母子都要赶尽杀绝吧…… 要是邵柏博洞悉妹婿这些想法,怕只会丢个白眼,那老家伙对亲子受辱都熟视无睹,又怎么可能会将孟太后这等蠢钝如猪的孙女放在心上,他隐忍不发,只不过是想看着盛家最后两支血脉兄弟阋墙,母子反目。 要知道,下在盛元澈身上的毒可是巫咸亲手淬出来的,要不然足月生产的幼帝怎么可能比瘸了一条腿的荣王还要弱不禁风…… 太师一个恍神就被长子扑个正着,他低头瞧这小机灵鬼,温厚的大手在其发揪上撸了几下。 凤举身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