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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跑出来玩耍,也不必废那么多麻烦。 周行一手捂着通红的额头,一手吃力地撑着身子坐起:“阿拂,你做什么!” “你将我腿压麻了,还不许我叫醒你?”刘拂向着秦恒眨了眨眼。 十分艰难地从一袭男装的少女顾盼间,看出些小女儿的娇俏,即便不是对着自己,周行失了血色的脸上也不止是额头通红一片。 正抿唇藏笑的秦恒不经意间瞧见,想起周行平日里冷言冷语冰般凌厉的模样,再忍不住笑意。 他笑罢又疑惑道:“周兄,莫不是发热了?” 刘拂微惊,拉开周行的手便抚上他的额头。 掌心的皮肤果真火热一片,可火热的不止是额间,还有他炽热的眼神。 终于想起两人间尴尬关系的刘拂猛地撒手后退。 手肘正撞在车壁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刘拂轻“嘶”一声,再抬眼时,正对上周行关切的目光。 “可有伤着?” 刘拂摇头,莫名从他眼中看出一丝伤感。 这算什么事儿……刘拂心中苦笑,纠缠难解的情感让她头疼非常,连思乡之情都淡化了许多。 一旁秦恒全无察觉,只当他们是在玩闹:“无事便好,不过周兄回去,还是请御、呃……名医来把把脉的好。” 刘拂轻咳一声,点头道:“确实,三哥回府后想来还有一堆琐事要处理,身子不爽利,只怕会事倍功半。” “也是。” 周行望一眼车外,目光沉沉,再次看向刘拂时,又深意满满:“待我处理好了那帮杂碎,也好再理正经事。” 刘拂:…… 秦恒重重点头:“确是如此,周兄莫怪我多言,祁国公此举只怕要遭弹劾,贵府还是早做应对的好。” “弹劾?”周行轻笑一声,“我还怕御史不知晓此事。” 第101章 端倪 京中不许疾驰, 马车哒哒,走得极慢。 即便多带了个周舟,他们依旧按着昨日就说好的路线,向着将军府行去。 整个京城分为四块, 最靠近皇城的地方被一众世家权贵的府邸占据, 而略外围些的, 则是新贵们的宅子。 武威将军府正立于两者之间。 马车驶进侧门时,刘拂再次挑起帘子,看了眼东方朱红的飞檐。 “阿拂?” 刘拂摇头, 回头望向周行:“一会我与秦兄自去拜见蒋伯父, 想来二哥已将房间收拾好了, 你且安心疗伤。” 周行腿伤本算不得很重,但之前养伤的时间太短, 伤口不过将将合拢。 方才那场对峙,他又不愿输了阵势, 手起刀落间装着没事人似的,才会引得伤口崩开。 在马车上虽草草处理过, 可她上手时周行莫名气血上涌, 仅是止血就废了老大的功夫, 唬得秦恒东找西扒翻出支老参, 硬掐了最粗的一端,塞进他嘴里。 就这样,还昏昏沉沉躺在自己腿上睡了大半路。 所幸将军府最不缺的,就是上好的刀伤药, 与治伤的大夫。 周行犹豫一瞬,正想回绝,就被刘拂充满压迫性的目光阻住。 “三哥若不再好好歇歇,只怕以后三年为了备考,都不会再有这般惬意的时光。” 此时距殿试已不到十日,状元游街前还可拿心中浮躁想一探究竟为由松快松快,在但在这之后,真要参加明年春闱的,再怎么着都得用心苦读了。 想起之前在饶翠楼中日日俯首钻研的日子,周行到了嘴边的话再说不出口。 他大惊失色,方才强硬的态度瞬间软化下来。 拉着刘拂的袖子,周行轻声慢语地给自己求着情:“阿拂,咱们的八股文章都做的不错了,再用不着像之前那般……” 在周行停顿的瞬间,眼瞅着他神情大变的秦恒早已好奇万分,不由疑惑道:“之前怎么?” 周行觑他一眼,挑唇道:“秦兄回府后不如向尊祖父求求看,若能与我们一同读书,自然知道之前怎么。” 秦恒先是一噎,小心翼翼看向刘拂后,心中兴趣更浓。 “那我……且试试吧。” 刘拂、周行:…… 向周行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刘拂敲了敲车壁:“给三公子备的软轿可准备好了?” 在将军府护卫应了后,刘拂才整了整衣袍,转头向秦恒道:“还要请秦兄陪我一程了。” 不明所以的秦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武威将军忠心不二,且精明强干,想来在得到信后,绝不会在相见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云浮放心,将军宽宏慈和,对咱们这些小辈定是温柔体恤的。” 见他有意安慰自己,刘拂摇头失笑,伸手搭着对方一同下了车。 晚辈拜见长辈,自要在离正堂百步开外的地方下车,以示尊敬。 至于将军府的熟客周三公子,有伤在身自不必多做客套。 “三公子,大夫已在客院候着,可要现在过去?” 独个留在车上的周行闻言,双手撑着身体,将自己移到车帘前。 外面的那角亭子,正是他与方奇然来寻阿存时,在拜见将军前饮茶净手整理衣衫的所在。 周行眉头微蹙,细细回想着方才的经过。 若他没有记错,应是阿拂先拍的车厢,马车才停了下来。 然后她问也没问,就与太孙一同下了车。如此熟稔,竟像是常来一般。 可是……周行的眉头不觉紧锁起来。 江南一地房舍布局,与北地大不相同,阿拂自幼长在金陵,从未北上过,又是如何一眼看出此处便是将军府的客停处? 往日的无数疑点在心中缠绕往日,形成一个巨大的谜团,让周行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水乡女子,是如何知晓这许多京中故事的? “三公子?可要扶您下来换轿?” 车外的护卫熟知周三公子的脾气,便是上过战场的汉子,问起话来也颇有些战战兢兢的。 “嗯。”周行轻应一声,揉了揉眉心。 即便没有任何能证明阿拂与反王无关的证据,但这种种疑点,在周行的心中都与反叛无关。 一路上有太多的机会,以太孙对阿拂的信任,她若想做些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但实际上,阿拂却是处处辅正,时时点化,一心一意地将黎民众生的疾苦与安乐展现在太孙眼前,潜移默化地让他真正意识到何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说她另有图谋,别说是周行,恐怕圣上听了这一路上的琐事,也不会相信。 天下间的叛贼若都是这般忧国忧民的模样,圣上怕要一心招安,让他们正大光明地为国为民了。 所以……周行靠着车壁,轻笑一声。 所以不论她想做什么,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