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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出海失踪等诸事,她才知晓。 李懿也蹲在泉边戏水,一边说:“别的倒罢了,她是个兽语者,能够与世间所有飞禽走兽毫无障碍交流。外头那一窝的蛇鼠都对她服服帖帖的,完全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宗政恪微微松了口气,扭头看李懿,确认说:“你可看清楚了,是嬴女官收服了银角翡翠蟒,而不是我师兄?” 怎么可能没看清楚?那贼婆子得了这么多臂助,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缝儿。而那条受了重伤原本暴躁不已的大蟒,在她面前乖顺得像小孩儿,一个径地缠着她撒娇。至于被排挤到边边角角的大势至,李懿幸灾乐祸——你倒是霸道给这一窝蛇鼠看啊! 得了李懿斩钉截铁的肯定,宗政恪不知是喜还是该忧。一直以来,她都害怕无论她做什么事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前世发生的事儿依旧会发生。神僧落海、山洪暴发,以及她曾经做过的一些预言,无一不是她的尝试。 果然,诸多大事都印证了她的前世记忆。宗政恪一方面放心地利用前世所知为自己谋求立世之本,一方面也唯恐最终她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她拼了命地修行武道,做了玉石俱焚的最坏打算。 而这次事件里,银角翡翠蟒的归属与前世有所不同,相当于在宗政恪心间燃烧的复仇烈焰上重重地浇了一勺油,让她的信念越发强烈——原来有些事不是不能改变的。 起身走回李懿身边,宗政恪的脸色眼神都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对李懿道:“我们走罢,外头也有可能会塌陷。” 李懿点头,不由分说牵住宗政恪的手。宗政恪斜眼看他,他露齿一笑:“要么就抱着。”宗政恪面无表情垂头,李懿笑了几声,心念微动,二人离开洞天,回到宫殿里。 满目仍是奇珍异宝,空气中依然飘浮着难闻恶臭。那具白棺还摆放在殿中央,孤零零的,十足的凄凉。李懿松开宗政恪的手,手一招,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白玉八卦平安扣从大堆珍宝里飞出来,啪地一声嵌入他胸前巴掌宽的同款平安扣正中央。 宗政恪四下走动,不时捡起东西仔细审视。李懿紧紧跟在她身后,将她察看过又扔下的物件都收进洞天里,也收了一些他自己喜欢的东西。 忽然宗政恪站住脚,掌心托着一只三四寸长宽、方方正正的紫黑色木函。她嘴角含笑,对李懿道:“打开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天幸国玺。” 李懿大喜,急忙伸手接过木函,打开一看,里头果真躺着一方纯金所制的龙头印玺。他正开心呢,又听宗政恪说:“你也不用太高兴,据我所知,每一任天幸皇帝的御用印玺最少也有几十方,多的更有上百方。这只不过是其中一方而已。” “你特意帮我找到的,我怎么会不高兴?”李懿捏起龙玺对宗政恪亮了亮,笑眯眯地说,“而且这方印章不一般,这是天德帝的私章。阿恪,你运气可真好。” 宗政恪看清那印章所刻字样之后,也是失笑。二人在殿内又转悠了片刻,大大小小的国玺私印竟然捡了十几方,果真印证了宗政恪的所说。待转到宫殿门口,李懿的洞天里已经塞得装不下了,殿内这些珍宝不过才少了一小半。 二人再不停留,李懿背上宗政恪飞身离开宫殿群。那悬崖之处的通道口已经被滚落下来的山石给完全堵住,但大势至和嬴寻欢带着一窝蛇鼠离开,在另一处开辟了通道。 算算时间,那两个人离开的时间距此时并不算太久远。唯恐他们出去后毁掉通道,李懿奋起全部功力,沿着这条明显被人用暴力手段一路轰开的地底通道一直往上。 他小心翼翼跟随着蛇行的痕迹,并不敢离得太近,并且仔细察看路上有没有虫蚁等活物。八品强者五感灵敏,很快,他便嗅到了通道前方溢入的清鲜气息。他精神一振,知道这条路就要到尽头了。哪怕此时有人毁路,他也能及时冲过去。 但想象当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李懿背着宗政恪窜出大坑,轻轻飘摇的雨丝便落在了他脸上。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此时正是深夜。这片小林子不知在鱼岩山的何处,草深林密,多有怪石嶙峋,偶尔飘过几声夜枭刺耳鸣叫。 终于重见天日,而且四周并没有任何异常状况。想必大势至和嬴寻欢已经走得远了,那倒要感谢他们没有毁去这处通道。不过,难道他们还打算日后来一趟?毕竟那些财货颇为喜人,嬴某人向来把“贼不走空”挂在嘴边…… 李懿习惯性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警惕观察了一会儿,才长吁一口气,将宗政恪轻轻放下地。他举起宽大的道袍袖子护在她头顶给她挡着雨,笑着说:“看来雨快停了。阿恪……” “阿恪……”不料有另一个人与李懿同时开口。 宗政恪听得这熟悉声音,身体微僵,与李懿不约而同扭脸望去。二人只见憧憧树影、徐徐雨丝里慢慢走出黑衣的僧人,他有用玉石精雕细琢一般的俊美容颜和冰冷彻骨的眼神。 无奈地叹一口气,宗政恪走出李懿的保护,上前给大势至敛襟一福,恭敬地行礼:“见过师兄,师兄安。” 大势至扬起双手,将臂间搭着的披风轻轻给宗政恪披上,给她戴好披风的兜帽,这才责备道:“你又不好好照顾自己,脸色怎么会这样难看?你方才藏到哪里去了?为何我找遍地底也没找到你?” 他目光如炬,清楚地看见宗政恪小脸雪白、神情萎靡,一副受了重伤的孱弱模样。心猛地收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翻腾的异样感受——出手将那个碍眼多余的少年道人杀死泄愤。 再也不忍继续责备,大势至放柔了声音自责道:“都怪我走得太急,来得太晚,让你受苦了。阿恪,你跟我回佛国好不好?你一人在此,我如何能放心?” 宗政恪一见披风便明白,为什么师兄会在这里等着自己。李懿懊恼地咬咬牙,他怎么忘了把宗政恪的这件披风给一并带入洞天呢!?当时他也是太紧张了,唯恐在他寻找退路的时候,宗政恪真的被那恶蟒所伤。 “庵里被泥石流冲毁,我掉进了地道,是李师兄救了我。”宗政恪退后两步,示意大势至道,“师兄,这位是天一真宗的李懿李师兄,道号无垢子。他是天一真人之徒,也是天一真人的外曾孙。” 李懿嘴角微翘,上前两步,恰好与宗政恪并肩站在一起,对大势至打揖首道:“李懿见过大势至尊者。”让你无视我,现在你师妹亲口介绍,你总不能再视而不见罢。 大势至偏偏还真就能视而不见,他仿佛没听见宗政恪和李懿说什么,一双分辨不出情绪的清冷双目只落在宗政恪脸上。伸手拉过宗政恪的手腕,他的手指也自然而然地搭了上去,只是须臾之间,他便变了脸色,声音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