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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驾崩之后,皇太子虽然有弑父夺位的嫌疑,但到底登基做了皇帝。只不过,这位皇帝很短命,只当了两三个月就禅位于嬴扶苏。 算一算,要到年底,才是小师兄以俗家身份登基的时候。不过前世前事了,宗政恪对此也没有太过纠结。反正小师兄的行事,她从来都摸不准看不透,也就不去多cao这个心了。 李懿见宗政恪好奇,便解释道:“大秦老皇缠绵病榻多年,原是皇太子使人下了毒。此事事发,皇太孙嬴扶苏大义灭亲,将皇太子圈禁。但皇太子并不甘心,便命属下叛乱,妄图逃出被禁之地,东山再起。你的小师兄大势至尊者率了数百佛国演武堂的僧兵帮助嬴扶苏平叛,很快就稳定了朝局。据我所知,大秦的皇太子是被大势至尊者一剑穿心杀死的。” 宗政恪的脸刹地变成雪白,两只手都在微微颤抖。她艰难问道:“你说,我家小师兄杀死了大秦的皇太子?”那岂非弑父? “虽然外传皇太子畏罪自裁,但实情应该是如此。”李懿点点头,忍不住关切问道,“阿恪,你怎么了?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宗政恪摇摇头,眸中漫上悲凉,喃喃道:“父不父,子不子,孙不孙。” 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她不是不懂小师兄的心,但她实在不愿意再度进入恐怖深渊,再去遭受新的折磨。 她忽然抬眼看向李懿,问道:“李懿,似乎你的兄弟也不少。你,可有意于储位?”L ☆、第212章 尴尬(25月票加更) 难得宗政恪这么关心自己,李懿当然有什么说什么。 他笑笑道:“我家父皇春秋鼎盛,依我看,还可以给我添上十几个弟弟meimei。我呢,闲云野鹤,舒服惯了,就不去掺合那种要命的事儿了。只不过,我弟弟江左王李信有意于储位。他若是个可造之材,说不得,我要帮他争一争。” 宗政恪长出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但又蹙眉道:“即便你不亲身参与,卷入夺储之争到底还是危机重重。” 李懿漫不经心地道:“即便李信输了,是我别的兄弟即位,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毕竟是天一真宗的弟子,他们若想得到天一真宗的扶持,就必须对我以礼相待。” 可要是天一真宗覆灭了呢?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你可知道,嬴扶苏不仅会对魏齐二国用兵,他的目光也早就盯准了后起之秀的东唐国,盯死了一直站在东唐国身后的天一真宗。 可惜,这些话,宗政恪还不能直白地道出口。她只能含含糊糊地道:“东唐也与大秦接壤,我看也要小心些才是。” 李懿颇为意外地看她,心情极好。宗政恪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是她从大势至尊者那里听说了什么。而大势至与嬴扶苏的密友关系,天下皆知。 他便笑道:“这个不该是我cao心的事儿,我父皇心里有数。东唐在他老人家即位后迅速强盛起来,难免会碍到那些老牌帝国的眼睛。不要说大秦了,昭盛魏齐诸国难道就不想让我东唐臣服么?” 他神色一正,终于说到了正题:“所以,我才不想让萧凤桓的女儿得到秦国公主的爵位。从而拥有名正言顺的统兵大权。只因我得到消息,你的舅舅萧凤桓与大昭摄政王萧凤衡早就认识。甚至,萧老太君重获秦国公主的爵位,幕后也有萧凤衡的推动。” “若萧珺珺得了统兵大权,就相当于萧凤衡手中又多了一张底牌。而萧凤衡母妃所出的南楚国曾与我东唐结怨,他是不会站在东唐这边的。倒是女帝萧琬琬对我东唐不偏不倚,而她的心腹嬴寻欢。是我的知交。若有事情发生。嬴寻欢可以从中周全。”李懿叹道,“我虽从小不在东唐长大,但东唐到底是我的母国。我也不愿母国被窥伺、觊觎。” 宗政恪颔首道:“我明白你的顾虑。自你在鱼岩府多有布置,甚至弄出什么墨莲教来,我就知道这是你在天幸国布置后手,以解你母国之忧。” 李懿早就发现宗政恪对天幸国没有那么深沉的庇护眷念之情。否则,她早就会因为自己的种种布置而翻脸。他不禁好奇问道:“你既然早就猜到。怎么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宗政恪淡淡道,“佛曰,众生平等。天下诸国都是佛光普照之国,天下信众都是佛祖庇佑之众。天幸国的慕容氏也好。东唐国的李氏也罢,在佛祖眼中,又有什么不同?” 她语气中的冷漠。眸底的冰寒,就连李懿都为之微微阵颤。他忽然明白。宗政恪对天幸国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她虽为天幸国之民,她的目光却从未曾落在这个国家的一寸土地之上,她的心更是高高悬起,冰冷无情地俯视整个皇朝。 但这样,却是李懿一直盼望的。他不希望,未来他要做的事情会引来宗政恪的怒火,甚至让二人反目。他家父皇雄心勃勃,如今天幸国君臣昏聩无能,早就让父皇垂涎不已。两国交恶,是迟早的事。 宗政恪见李懿面露喜色,却又道:“我不管你做什么,只希望你不要伤害无辜百姓。这世间普罗大众,都只是权贵掌底的蝼蚁。蝼蚁虽命微,到底是性命一条。徜若杀生太多,上天也会看不过眼,必遭天谴!” 李懿连连点头,保证道:“你放心就是!我也不是那种暴戾嗜杀之人。只有那些作恶多端之人,我才会代三清至尊超度了他们!” 宗政恪哧一声笑出来,妙目流波,白了李懿一眼:“乱说话!也不怕你的三清至尊来找你算帐!” 她这一眼似嗔似怨,却又隐含几许亲近。李懿心花怒放,喜得恨不能翻几个跟头以为庆贺。见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宗政恪却又暗暗后悔,急忙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不想竟呛了一口,猛咳起来。 李懿急忙起身,轻轻拍打宗政恪的后心,在她要拒绝之前又及时住手。他又去打了温水再取了干净的帕子来,殷勤侍候着让宗政恪净面洗手。 这个人做事面面俱到,又都是自己立等着要办的事儿,宗政恪还当真无法拒绝。不过不像过去任由他递帕子递胰子,这回她坚持自己动手。李懿倒也不勉强,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瞧着。 这般却更加叫人感觉尴尬,宗政恪只能侧身避过他灼灼视线。李懿心知不能将宗政恪逼得太紧,便识相地去准备膳食。 听见他在厨下快活地哼着小曲儿,再嗅到慢慢散溢出来的香味儿,宗政恪的心情还是很晴朗的。不管怎么说,有李懿这样的恩人与朋友,实在是人生的大幸事。不管以后如何,眼前这一切,她必须珍惜。 饭后,去修行之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