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0
我想对段月容说,这几年你对我很好,我同你在一起很开心,你让我做我想做的事,从来没有逼我,也许对天下人,你是一代枭雄,冷酷残暴,杀人放火,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可是这八年却从未这样对待我,你对我的宠溺我不是不知,月容,月容,我早已不再恨你,然而我对你的感情却也不是爱情那么简单…… 然而……然而我依然分不清我更恨你,还是更爱你…… 无论是恨也好,是爱也罢,就像你说的,我为自己的脸上带着昆仑奴面具,在心中一直拒绝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你狡猾地利用这八年时间,终是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我的内心深处…… 月容,月容…… 也许你会永远地容忍我带着这个面具,长长久久地纵容着我对于感情逃避,可是我终是有面对自己感情的那一天,像我这样的驼鸟,不到最后一秒是不会被逼出来的…… 对不起,月容,当我早年负了非珏,移情爱上了非白时,就注定了我这一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错误如果无法弥补,我这一生也无法再去面对心中真实的情感。 月容,我的左手写上一个你,右手却早已有一个他,他在感情上同我一样,也是一个骄傲的傻子。 不,也许更傻,白白顶着踏雪公子的名号,受万人景仰,千军万马,严刀霜箭前可以面不改色,但是于情之一字,受了伤只会闷在肚子里烂掉,腐掉,然后带上厚厚的面具,缩在壳里,再不会去接受别人的感情,却见不得对方受一点点罪,月容,你亦是我这一生的知己,你明白我就是不能这样看着他一个人骄傲地去死…… 我张口欲言,却只是颤抖地反复喊着他的名字,泪水喷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对不起,月容,我对不起你,月容。 我使劲地对他挥着手,明明知道他已经看不到我了,可是我还是对着石壁绽出自以为最美丽的笑容,我所看到的最后景像是段月容颤抖的手刚刚够到长笛,却随着石壁轰隆巨响,立刻消失在视线之内。 眼前唯有一片斑驳腐旧的石门,毕咄鲁和阿弥静默森冷地看着我,仿佛在恶魔狞笑地看着猎物,我隐约听得石门的另一侧传来撕心咧肺的大喊:“木槿,你骗我,你说好要跟我走的,木槿,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没有心,没有心的骗子……。” 就在原非白同段月容相博时,我为了能让他们停止自相残杀,便附耳对段月容说,如果我们三个一起活着走出去,我便跟你走。 喊声最后混着哽咽的哭泣,我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崩溃,努力定了一定神,向原路跑回那个血腥的石洞。 也罢,月容,就当我花木槿是个狠心的骗子吧,再不要为我留恋,带着卓朗朵玛和你的长子回到大理,成为大理最伟大的君王,忘了我这个不祥的女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花开花落时(四) 我本想掏出紫殇,不想酬情华丽的刀柄上细小的夜明珠为我照亮了前方道路,我回到那间密室,却见一个白影孤孤单单地躺在那里,佝偻着身体,蜷曲成一团,紧抱着他的右腿,他果然是伤口发作了。 我冲上前去,拿出怀中他给我的最后一粒灵芝丸,掰开他的口,硬塞了进去,然后在他背后替他运气推拿,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正常了些,慢慢恢复了呼吸。我便为他按摩那只伤腿,过了半个时辰,他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有些迷惑,我大喜道:“非白,你好些了吗?” 他似乎意识过来怎么回事,潋滟的凤目先是激动了一阵,然后冷了下来,冷冷道:“你以为你回来救了我,我就会接受你,你这个不贞的女人,根本不要想进我原家的门,我不想看到你,快滚……” 他那个滚字还未出口,我早已一个巴掌甩出去,话说至今未止,原非白同学赏过我三个巴掌。 第一掌因为他羞愤于自己这个天人,却失贞于我这个紫园里姿色平庸的女色魔丫头,那一双整日刷粪洗衣的萝卜手中。 第二掌我发现了他与锦绣的私情,口不择言地触痛他心中的伤处,那时少年气盛的他气极甩了我一巴掌。 第三掌是不久前,他扮作又臭又脏的张老头,为了救已近昏迷的我甩出的一巴掌。 回顾我的复仇史,这是第二巴掌,说起来,五局三胜,我花木槿还是稍逊一筹,我扬起手,正准备再打一掌,可是看着他苍白的脸,五道掌印分明,惊讶悲伤的脸,伤心到晦涩的眼神,却是再也下不去手来。 我一下子xiele气,跪坐在他面前,又是委屈,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哆嗦着嘴唇难受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泪如泉涌,悲幸地几乎不能言,只是双手抚向他的脸,口里含着我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对不起,非白,我刚才留下你一个人了,非白,对不起。” 他的眼神满是心痛地震惊,张了张口,似乎还要再倔犟地再说什么,却是化作无语泪千行,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他的怀中,颤声道:“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跟着段月容走呢?我的流光散过效了,这条腿怕是再也动不了,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要化成水,我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大哭道:“原非白你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这样伤人吗?” “当初是你把我带到西枫苑的,你既然拆散了我和非珏,又为什么老是要把我推开?既然把我推开了,为什么又不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玩你那争霸天下的游戏,总是让我为你牵肠挂肚,为你痛断肝肠呢?你这人怎么这样折腾人哪?” 这几年来,我一直以为花木槿所有的痛苦,伤心,委屈都已经沉淀,甚至腐烂,永远地不会再愿意提起和面对,然而直到这一刻,却全都爆发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听清了我的说话,因为连我自己也听不清我的话:“你说过,你再也不同我分开了,为何还要这样骗我,这样骗我。你为什么总要这样骗我呢?” 我紧紧地抱着他,而他也紧紧地抱着我,两个人浑身都在战抖,却再也不愿意放开彼此,我听着他激烈坚实的心跳,哪怕此时面对刀山火海,我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原来女人的心真的这样小,原来女人的幸福竟是这般容易。 我的泪水沾满他的前襟,他哽咽着:“傻丫头,这个傻丫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平静了下来,我埋在他的怀里,柔声道:“非白,我们真的出不出去了吗?” “我身边没有带古琴和竹笛,所以我是想让你同他在一处,可保安全。”他长声一叹,“更何况,流光散的反效用太过剧烈,我亦不知能陪你多久。” 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