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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上。 乔万冷笑道:“晋王妃莫要妄想晋王会来救你,今日早朝,晋王的脚还未踏进崇元殿,圣上已经下诏,逐晋王归封地,无旨永世不得入京,西枫苑诸人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请王妃跟冯公公前往吧。” : 元昌三年上元节至,皇帝大宴宫中,安年公主忽对诸妃嫔,启念亲母先孝恭皇后早殁,不得见上有天下,乃请为端敏皇后渭水边建祠,以示孝心,诸妃嫔皆附,上深然之,赐百物嘉安年。 上风露立中宵观花火,染风寒,引先孝贤纯仪皇后入梦示移老树,须长数丈,乃见血,上惊醒,哀思先孝贤纯仪皇后,绝宴乐数日,欲罢,安年公主再请建祠,乃择吉日,钦天监定渭水林边,乃移二株老梅,岁及百,掘至根须,果见血,众人皆骇,上惊。四月初十日,上千秋节,北姬宣妃果于流雨殿行刺,幸未得,乃戮尸街头,史称“流雨殿惨案”;上震怒,疑心愈重,寒露,歹人火烧富君街,牵连百姓千余户,乃称富君街焚火案,紫微舍人君莫问吐血病疴,上坐卧不宁,夜召北晋王,屏退左右,夜谈许久,先闻上叹,晋王泣声,后上怒愈加,掷圭于琉璃珠帘外,圭裂。第二日,北晋王方入玄武门,上喝内卫逐北晋王,又下旨遣昌宗以渎职等罪名,押北晋王妃于大理寺,召近臣密议立储,一时人心皆惶,上疾愈深。 【注】 轩辕本绪的谥号。 第十一章月冷霜华坠 一只蟑螂爬进了我的口中,使我在睡眠中猛然惊醒。我奋力咳着,才把那只小强给吐出来。 这一日是腊月十五了吧,铁窗外北风呼啸着,肆无忌惮地卷滚着泥泞的雪珠至半空中狂舞一番,一个回风便扑打进窗棂来,让人冻到心里头去。 素盘周围的云裳被吹得干干净净,那皎洁的月光冰冷地透过铁栅栏,正照见我吐出来的那只尚在血痰中苦苦翻身挣扎的小强。 “先生,可是魇着了?”隔壁的小玉被惊醒了,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划破了雪的寂静,想是她拖着手铐,慢慢来至栅栏处,担忧地问道:“先生又咯血了吗?” “无妨,只是呛着了。”我努力在霉臭的破席子上爬起来,捂着疼痛的胸腹,尽量平静地回复她。心中却暗惊,我的旧伤已经一年多没有复发,难道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反而无法适应艰苦的牢狱生涯了…… 这时,新来的更夫沙哑的声音伴着一更鼓传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在铁栅栏外的妖月。不知非白怎么样,这大理寺是皇贵妃的亲卫所把守,果然守备森严。一开始青媚曾经着一个暗人装成更夫不定时来向我报信,非白为了救我长跪在崇元殿前,直到昏厥,可是皇帝不为所动,只派一百精兵将昏迷中的晋王押回晋阳封底,其余元德军被天德军所接收,并派天德军将领左丘团团围住晋阳,不准随意进出。 西枫苑凡会武的侍从、奴婢一律随行,只留下薇薇和小玉来看护我,于飞燕、谢素辉以及他们的部将都被怀疑与流雨殿行刺案有关,一个个都被下了诏狱,审查了近一个月。于飞燕、谢素辉至今仍在诏狱,程东子和姚雪狼被贬为庶人,逐回原地,无旨不准归来。那些战场上存活下来的神谷中人现在应该都同原非白一样在晋阳封地。齐放已经获罪,于明年的秋后斩首。我焚心如火,病逝更重。这个更夫为我传来齐放用血书写的一句话,“一片冰心在玉壶。” 虽是齐放的小楷,但是笔迹微抖。听说齐放受了酷刑,只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罪。不久,青媚营救不成,自己反倒成了第一个被拘的暗人首领。乔万为了报复青媚,亲自毒打青媚,还故意把青媚关在齐放的隔壁男囚群中,让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受苦,这是这个暗人最后给我传递的消息。我当时看了如火蚀心,可是第二日便忽然换了一个新更夫,整整两个月了,再没有一个人看过我或替我传过消息,更别说为我递药了。 我正打算摁死那只小强,然后忍痛再睡,现在无医无药,唯有睡眠自我疗复了。 对面的薇薇也爬将起来,漂亮的脸上有几个红疙瘩,头发上散乱,沾满污油、稻草,看着我惊惧道:“王妃咯血了,定是旧疾复发,来人哪。” 她喊出声来,狱卒却没有出现在黑暗的走道里。 “你们这群黑了心的奴才,”薇薇怒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的小眉毛倒竖了,“圣上还未下旨,你们怎么可如此轻慢当朝亲王家眷?” 可是依旧没有人过来。 小玉冷静地咬牙道:“薇薇,省省力气吧,定是有人暗中下了口谕,大理寺卿朱迎九是皇贵妃的人,定是皇贵妃故意让我们在这最差等的牢里,就是要让我们自生自灭。”她说着说着,一阵气苦。 薇薇也平静下来,摸摸脸上一个被臭虫咬破的疱,泪水涟涟地看了我一会儿,扁嘴哽咽道:“娘娘,微微不想死在这么脏的地方,臭虫会把薇薇的脸咬坏的。” 我忍俊不禁,不小心抽动了伤处,便强忍了笑意。心想都这时候了,这个薇薇还这么臭美。小玉也气极反笑道:“是啊,微微的脸又香又嫩,怪不得不咬我和先生,看看,都咬成麻饼了。” 薇薇吓得摸了一阵脸,意识到小玉在打趣她,便瞪了小玉一眼,一下子站起来,对着通口大声喝道:“你们这群小人,别以为现在晋王不在,便能暗中逼死王妃。咱也是宗家义女、旧朝公主、忠勇公的妹子、皇贵妃的亲……反正身份尊贵,你们若怠慢了她,必不得好死。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晋王一时半刻回来收拾你们,把你们一个个五马分尸、挫骨扬灰。”说到后面,微微越说越利落,几乎用吼的。可能是用毕生力气来吼的,就连隔壁刑室也被她震得停了一停。 然后回答我的只有沉默。隔壁刑室的惨叫声再起,两个身强体壮的女狱卒各提溜个水桶跑了过来,满面鄙夷地往薇薇和小玉身上一泼。腊月本就冰冷透彻,这下无异是雪上加霜,两个小姑娘立时冻得说不出话来,咬牙蜷缩着身子冻得瑟瑟发抖。 我内心一片冰冷的愤怒,冷冷道:“圣上尚未下旨,是谁授意你如此虐待宫眷?” 个子高的那个对我唾了一口,“不要脸的娼妇,还敢自称宫眷,皇上当众宣你下狱,治你里通外国之罪,你还不嫌丢人现眼。” “让你活着,已是客气了。”矮个子的冷笑道,“这是大理寺的死牢,进来了便再没有出去的。西枫苑所有的人都被圈禁了,晋王都被驱京城一千里。你身上又没什么油水可捞,咱们已算是客气的了,还敢在这里大声嚷嚷,简直活腻味了。” “你们会为你们所说的这番话付出代价的。”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