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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然后我要把原氏中人一个一个杀光。四妹,我会踩着原非白的尸首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对,就这样,这样就能报大仇了。” 他疯狂的大笑声回荡在崇元殿中,令人无端地感到毛骨悚然。 真正的仇恨如何能够轻易得解啊? 难道,仇恨终将以仇恨来终结吗? “来人,放箭!”宋明磊收了笑声,一指皇帝,立时从殿外闯入一队弓箭手,他厉声喝道:“谁杀了原青江,封侯拜将,黄金万两,一生荣华。” 贪婪的目光从那些士兵的眼中闪起,他们架起长箭,一拨儿一拨儿起射,内卫中早就跃出数十名好手,挡住利箭。眼看宋明磊的士兵一个一个摔了下去,宋明磊从袖中取出一支小笛,轻轻吹起,立时,那些倒下的士兵一个一个再站起来,然后不要命地向内卫高手们扑去。 殿外不停涌进士兵来护驾,可是却被那些活死人偶一个一个活活撕裂,惨叫声不绝于耳。皇帝凝着脸,岿然不动地坐得笔直,无惧而肃然地看着宋明磊,仿佛那御座扶手上巍然屹立的金龙。 宋明磊的军队联合一部分龙禁卫,冲破了长乐门,闯进大殿。而沈昌宗也不停地吹起号角,呼唤侧殿的军队。不停有死士冲过来刺杀皇帝,可是未到近前就被内卫一一杀死。沈昌宗和瑶姬出手狠辣,根本无人可靠近皇帝十步之内。 轩辕皇后本就是一介弱质,如何见识过这等阵仗,吓得花容失色,滑落在皇帝脚边,几欲昏死,冯伟丛的小细胳膊勉强地双手举剑,身体不停地抖着,红着眼睛满含恐惧地瞪着大殿中央,疯狂大叫着。 可是越来越多的士兵红着眼冲进内殿,有天德军的,也有麟德军和龙禁卫的,死尸也越来越多,残肢断臂堆满了华贵了的金砖。崇元殿渐渐血流成河,鲜血泼溅在四壁,那墨梅帏帘,最后被无情地撕破了,香炉被乱箭射倒,滚到染血金砖上,那早已燃尽的苏合香,在空气中残存着,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在大殿中,令人几欲作呕。一切美好和奢华的表象全被暴力所毁灭,只剩下野蛮的杀戮。 宋明磊不时地看殿外,似乎在等什么人过来。 皇帝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对宋明磊冷笑道:“光潜是在等明风卿的接应吧。” 宋明磊转过脸来。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傻孩子,她就是想看我原氏父子相残啊,她根本不像你还想着为明氏问鼎天下,她只不过想要复仇,可是真正的仇恨如何轻易得解呀。” 皇帝哀伤地叹道,流泻着悲伤,“你在明家长大,难道不知道明风卿是什么样的一个疯子?她把花木槿的眼睛变成紫色,就是想让非白杀了自己心爱的人。她想让你杀了我之后,她才会过来告诉你真相,你非死即疯,傻孩子啊。” 宋明磊双目赤红,从喉中发出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愤怒而绝望的吼声,他从死尸堆中取出一把弓箭,使上功力射向皇帝。那支箭躲过了所有防卫,眼看要射到圣上身上,程中和大叫着护驾,舍身扑上,替圣上硬生生地挡了这一箭,死不瞑目。 皇帝冷着脸把程中和的尸体推开。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阵巨大的炮响传来,殿外杀声震天,外面有武士大叫:“主公,有一支人马杀进来,没挂旗号。” 没有人知道那个武士是哪一方的,也没有人再有精力去与他详证。 宋明磊却精神一振,叫道:“老贼,是姑姑来接应我了。你说的全是一派胡言,我是明家后人,不是你卑鄙无耻的原家人。” 这时有一人大叫:“晋王护驾,降着不死。” 这个声音很奇怪,不是从殿外,也不是从天上,却好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就在这时,那只巨大的琉璃钟后忽然跃出数人,身穿麻制紧身衣,皆戴着面具。殿中一片混乱,那些戴面具的人奔向宋明磊的人偶士兵,数人合力将那些人偶砍成数断,彻底消灭。 有个白面具欺近我,一下子从宋明磊手上夺下我。 宋明磊发疯似的砍向那白面具,那人轻松躲开,冷冷道:“孽子投降,可赏你全尸。” 我听出来是司马遽。 宋明磊厉声喝道:“暗宫中人一向有古训,只管地下守陵,不管上面原氏之事,你们来作甚?” 这时杀声更近了,有一人声如洪钟,如雷贯耳,“晋王护驾,降着不死。” 是大哥的声音,他不停地喊着,同暗宫所宣完全一致,只此八字,可见是事先商定里应外合。我精神一振。而皇帝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他充满诧异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瑶姬,瑶姬也不说话,只对着圣上傲然一笑。 皇帝伸长了脖子看向快要被尸首淹没的殿门口,“非白?” 这时,外面惨叫声不绝于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崇元殿的一溜大门被炸得粉碎,整个大殿都震了几震,所有人都被震倒了。头顶数片瓦片坠落,皇帝也跌到在龙座上。轩辕皇后大声尖叫着。沈昌宗和瑶姬都飞身扑到皇帝身边保护他,更多瓦尘碎粒落到众人头上,那句满含警告的声音却伴着火炮声更近了,“晋王护驾,降着不死。” 不久,大殿外出现了一队铁骑,我们的目光穿过烟尘,落到殿门外的广场上,却见扛旗手高高扬起一杆黑色绲金边的大旗,笔画遒劲地勾勒着一个金边黑底的“晋”字,为首二人端坐马上,无论人或马皆满身浴血。一人须发如钢针,强壮如战神;另一人如天人下凡,光芒耀眼,正是于飞燕和原非白。我精神一振,非白来救我了。 非白与于飞燕杀到近前,崇元殿门早已被炸得空空如也,轻易地看到殿内境况。似乎他们都看到了我,于飞燕继续大叫::“降着不死,晋王护驾。” 可是这一次,他的秩序略微颠倒。司马遽立刻抱紧我,滚到千秋琉璃钟后,对着瑶姬喊一声:“铜墙阵护驾。” 瑶姬和沈昌宗立刻回过神来,把皇帝架到龙座后。瑶姬快速扭动龙头,龙座立刻陷入一尺,瑶姬同沈昌宗捡起死去内卫的高大盾牌,挡住皇帝,高呼:“铜墙阵护驾。” 暗宫中人和那些内卫非常有默契地捡起死去同伴手中的铜盾拼成一个牢固安全的半圆状的铜墙铁壁。 几乎在同时,窗外的流矢如密集的蜂群一般射了进来。 千秋还是难逃宫变的命运,琉璃钟面再一次破碎殆尽,可是靠墙背后那块精钢却救了我和司马遽的命。 耳边惨叫声不绝于耳,无数血腥的液体在空中四溅。任司马遽保护得我再周全,亦有几滴溅到我的脸上,我只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冷。 我从司马遽的手臂缝隙中看到,原非清本能地扑向宋明磊,想替他挡一箭。他可能没有想到射进来的是如此密集的流矢群,他看向宋明磊的眼神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