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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熙走出会客厅,轻轻地合上门,然后沿着走廊走到尽头,进到一号电梯里。 然而,就在电梯门正要关上的时候—— “等一下!” 一个年轻男子从走廊冲了进来,只见他身材颀长,穿着裁剪修身的西装,衬衣领口大敞,像是特别热似的。 成功进到电梯里后,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带着几分邪气的俊脸,这凤眸薄唇的,可不正是之前梁熙和侯彦森谈正事时在会客厅里这走走那看看的侯家小少爷侯彦霖? “侯少好。”梁熙只是朝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其他的。 倒是侯彦霖自来熟一般凑了上来,笑嘻嘻地问道:“梁小姐,等会儿有工作吗?” 梁熙摸不清他的目的,只有答道:“没有,请问侯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啥事儿。”那双狐狸眼睛转了转,笑容透着狡黠,一开口就是油腔滑调,“就想请美女吃顿饭呗。” “那侯少是需要我帮你联系哪位女艺人吗?” “梁小姐这是不赏脸的意思吗?”侯彦霖一张笑脸顿时成了苦瓜脸,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住心口,演技浮夸,“啊!我的心好痛!回国第一次约美女吃饭,竟然就这样被拒绝了!” “……” 梁熙第一次遇上这种人,顿时囧了,不知该怎么回才好。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二世祖,是个麻烦。 结果下一秒,侯彦霖就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开始絮絮叨叨:“对了,你是叫梁熙对吧?是康熙皇帝的那个‘熙’吗?那我叫你梁梁好还是熙熙好?” 梁熙嘴角一抽:“……叫我梁熙就可以了。” “这样多生疏啊。”侯彦霖笑得来露出两排白牙,大大咧咧道,“要不这样,综合一下,叫你梁熙熙好了!” “……” 见对方不说话,男人接着最先的那个话题,兴高采烈地自说自话起来:“话说这附近有个酒楼,里面的海鲜做得特别好吃,我们等一下就去那里吃吧!” “……谢谢侯少好意,不用了。” “吃完饭后我还可以开车带你兜风……不过b市交通太烂,开车出去只会堵车,那我们还是一边散步一边看夜景吧,应该还挺不错的。” “……”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叮——” 就在侯彦霖还在死皮赖脸试图融化梁熙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侯彦霖侧着身,还在滔滔不绝道:“对了对了,要不吃完饭后咱们直接上高速去附近的t市玩玩吧,反正离得近,来回加起来才三个小时。梁熙熙,你说好不好?” “不好。” 有人代梁熙回答了。 巢闻站在电梯门外,冷着一张脸,伸手把梁熙拉到了自己身后:“她没空,别找她。” 侯彦霖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炸道:“卧槽你怎么在这儿?!你你你你你一直在这大厅里等着?” 巢闻偏过头去,没有理他。 终于能够从话唠身边脱身,梁熙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为了局面的和谐,还是出来打圆场道:“不好意思啊侯少,我等下还有事,吃饭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却不料身旁的巢闻寒声道:“以后也不行!” 侯彦霖一副要撸袖子跟眼前这人干一架的样子,控诉道:“巢闻你这个过河拆桥的混蛋!咱俩说起来还是发小呢,你就这样对我?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巢闻就直接拉着梁熙转身走了,留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侯彦霖自导自演地折腾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没意思得很,就收住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又想起十月二十九号那天碰见巢闻时的情形。 明明十年不见了,但他还是一眼就在大厅里认出巢闻来——即使他的那张棺材脸当时挂着笑容,演得一手孝顺温和的乖乖晚辈好形象,静静地站在一旁,刻意收敛住了身上尖锐的锋芒,就如同变了一个人。 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并且主动上去打招呼。 然后才发现,他的这位发小,有了微妙的变化。 脾气依然很倔,说话还是很少。 但过去过分锋利的棱角已经柔和了不少,不再伤人。 当时他心里就好奇,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巢闻?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我的经纪人,只能是梁熙。” ——这是那天巢闻在巢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侯彦霖啧了两声,两手交叠抱于脑后,悠悠闲闲叹了一句:“看在你小时候救了我一条命的份儿上,小爷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好了。” * 因为这次来华盛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所以梁熙连自己请的那两个助理都没带,自然也没开公司的车,而是和巢闻打的过来的。 待巢闻有第二笔片酬了,再合计着买辆车吧。 等回到了巢闻的住所,梁熙才出言问道:“侯彦森说是你在你外公生日那天碰见了他弟弟,拜托了他跳槽的事情。” 巢闻只是淡淡应道:“嗯。” 梁熙笑了:“你和侯彦霖还真的是发小啊?” 一个那么话唠,一个如此寡言,还真是极端,不是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只是小时候认识而已。”巢闻半跪在客厅地板上收拾出门前散落一地影碟,一边语气平淡道,“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年龄又算是我们这一辈的子弟里最小的,所以其他人都不愿意带着他一起玩,还经常捉弄他。” “他哥哥jiejie不管吗?” “侯家注重多国教育,家族里的兄弟姊妹从小就被送到各个国家上学,侯彦霖身体差,需要中医调养,所以一直在国内留到了十多岁才走。那时候侯家的旧宅邸离张家很近,所以他经常到张家来走动。” 这还是梁熙第一次听巢闻讲起从前在张家时的事。 她望着巢闻宽阔的肩背,斟酌着问道:“那你呢?其他孩子也会欺负你吗?” “他们不敢。”巢闻背对着她,把影碟一张张装进盒子里,然后排好顺序,放入电视机下的柜子中,“因为我会揍得他们。” “那他们会和你一起玩吗?” “不会。” 那就是被孤立了。 梁熙猜到:“所以你就和侯彦霖难兄难弟凑一起去了,有了交情?” “也不是。”巢闻轻描淡写,“我救过他一命。”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