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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修为有些停滞,化嗔真君叫殷流采出门去游历一番。至于杜鉴之,也许真是被他的坚毅求道之心打动,与殷流采和杜鉴之曾在社陵关见过的鉴真真君将他收到紫竹岛门下,杜鉴之再不用觉得大宗弟子讨人厌。 “杜师弟,好好修行啊!”殷流采临出上玄宗时,这样嘱托道。 原本喊道友,如今成了师姐,杜鉴之颇有几分不习惯:“是,殷师姐一路顺风。” “素素,我走了。”殷流采说罢,还请姜流素关照杜鉴之一二。 姜流素嫌她唠叨,摆手说:“你是要上演十八相送吗,还不快些走,地图都印好给你装在乾坤戒里,要是不熟路,打开地图便可。若是路上有什么差池,只管传书回来,实在紧急,也可发令信,自有同门赶去。” 星罗湖上,烟气袅袅,殷流采站在水边,总有种不是自己要出门浪,而是被赶出家门的感觉。姜流素催她一声,她才迈步上小舟,小舟无人风自行,载着殷流采向星罗湖边去。本来可以直接飞出去的,但春日正是星罗湖灵气最充裕的时候,加之水汽蒸腾,别说金丹,就是出窍期,都能被重重灵雾遮眼而失了方向。 乘小舟到星罗湖边,殷流采才登上飞行法器一路向南,她第一站想去看看社陵郡,那里如今种的稻谷,都是用的她和杜鉴之历经数年培育出来的稻种。倒不是为了寻成就感,而是想去确定一下,她的努力是真正造福凡人,而不是为祸世间。 这一次,殷流采真正看到了,当下凡世中人是怎样生活的。虽然有许多地方不同,但殷流采似乎仍然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过是怎么样度过自己一生的。 这时,她仿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求道,为什么要求长生,是因为她心中还是存在着不甘的呀。不甘于那样短暂而忙碌的一生,不甘于出生就注定死去的结局,不甘于没看够这世间风景就这样老去,不甘于在平凡中永寂。求道求道,也许求的仅仅只是个“我知道了我求的是什么”。 “师尊叫我来凡世,就是看这些吧。”殷流采觉得,长生路漫漫,大概谁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大概谁都会产生无谓的迷茫。 终于洗去心头那点落在心镜上的浮尘,殷流采倒没急着回上玄宗,在凡世吃够美食后,殷流采向魔界发去出飞叶传书,没见飞叶传书回来,殷流采便歇了去魔界的心。划拉出印在玉符里的地图,殷流采打算去一去碧栖寺,帮昔日的盟友,如今的师弟杜鉴之去探一探他前任师傅的下落。 杜鉴之曾托她如果顺路就帮忙问一问,如果不顺路就算了,殷流采左右无事,就想起这事来。 碧栖寺在真仙界东面,山多水秀,养出来的儿郎性量恢宏度雅才高,女郎肤白貌美且爽阔多娇。殷流采一路上看到的姑娘小伙们可真不负“东秀”美名,加之东地各洲方言音轻,个个讲话都和声细语似带春温,真正让殷流采领略了一番古人如何雅量高致,如何洒脱放旷。 “你是哪家的女郎,好好的怎问碧栖寺。” 殷流采:“家中有位故旧,曾道要往碧栖寺中求典,却至今不闻音讯。不知那碧栖寺生了什么事,竟凭空失了踪迹?” 是的,碧栖寺消失了,凭白无故的消失,只留下一片空地丛生杂草,要不是那断掉大半的石碑上还剩下多半个栖字,殷流采都要认为是自己找错地方。如今一打听,却听碧栖寺下的凡人满脸谨慎小心,多不愿提及,殷流采便知那碧栖寺定是出了什么事。 “那得从两年前说起……” (。) ☆、第六十四章 金身佛骨,末法之火 故事很长,但归根结底,是两年前一场大火,眨眼之间烧毁碧栖寺,别说断壁残垣,就是那座铜塑的佛像也被烧光。在凡世中人眼中,铜造的佛像,哪怕是烧成铜水,在原地留下个铁疙瘩,也不至于消失不见。 是以,这一场大火来得蹊跷,寺中僧众,并一应佛像殿阁更是消失得莫明其妙。说来,在殷流采眼中也同样蹊跷,碧栖寺虽然距凡世集镇不远,但却是真仙界正道之中极有名的禅门正宗,更是威名赫赫。 殷流采至今还没听说过,哪家宗门的殿阁是惧凡火的,别说凡火,就是等闲的灵火,也烧不毁各宗殿阁,像上玄宗这样的大宗,再高等阶的灵火烧起来,也怕是连殿阁外的花花草草都烧不着。碧栖寺虽不比上玄宗,但作为禅门正宗,杨门祖庭,碧栖寺底蕴颇深。 “那火,当真一烧起来,就将什么都烧尽了?” “那可不,后来有人传,是那碧栖寺中的和尚造了孽,才叫上天降下天火。你想啊,要不是天火,谁能眨眼之间烧光碧栖寺,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也不行呐,你说是吧。” 这话说得太对,凡人口中的“仙人”就是修士,眨眼烧光碧栖寺,就是渡劫期的化嗔真君也不行,化嗔真君可是很擅长玩火的:“那天火降下之前,碧栖寺有什么异动吗?” “那说法就多了,一时也说不清。” 殷流采:“不如寻个清静去处,请先生细细与我分说。” 见殷流采这么客气,那人也没拒绝,便与殷流采进了街边茶馆。叫上二上齐茶点后,那人便与殷流采说起镇上关于碧栖寺的种种传闻来,各种传闻比传奇还传奇,其中绝大多数是无用的臆想,只余那么只言片语可探寻到真相。 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如今只怕是谁也说不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人打发走后,殷流采琢磨片刻,奇怪地喃喃自语:“也不见修士中有传闻,按说碧栖寺这样的禅门正宗,不说消失了,就是出了什么大事,在修士间也会传遍。但临出门时杜鉴之说起碧栖寺,素素没有提起,再早一些,师尊与我提起碧栖寺和杜鉴之的师傅时也没说……唔,那时候碧栖寺还没烧呢。” “可能和修士的时间观念有关,三年五年没消息完全正常,三五十年没消息,有种种可能,三五百年没消息,那才值得推敲。”殷流采咂一下嘴,决定先传书去上玄宗,知会一声她家师尊。 玉叶传书是殷流采又到碧栖寺查看后才决定发出的,站在碧栖寺的石碑前,殷流采眼睁睁看着玉叶传书空茫茫一片,毫无响应。不论飞叶传书还是玉叶传书,一旦打入灵力,就会在收录声音之后,漂浮于空中。飞叶传书会消失在原地,而玉叶传书则会散发淡绿光团,殷流采见玉叶传书没响应,取出一枚飞叶传书,飞叶传书竟在收录声音后直接掉落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