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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白草叶指向同一地方,界主,看来我们还是应当继续往前。不管那里有多危险,昆吾白草下卦,从来没有错的,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昆吾白草也是传奇,喜爱易术的修士眼中的上古传奇,殷流采并不知道。她去上古之前,不曾研习易术,去上古之后,才由贯湖道君手把手一点点教的,理由是——但有险境事未能决,三片昆吾白草可解危局,终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界主离舍:“有许多?” “什么?” “白草。” “有的是,昆吾山的白草每到春雨后就长得格外疯,所以春日时,贯湖道君都拿白草叫我练一念定乾坤。”殷流采说完“啊”一声,记起来贯湖道君说过的,白草演卦极其灵验,喜爱易术的人,对这样的宝贝,没有不爱的道理。殷流采立刻就想掏个几吨出来给界主,但一看这地方不好掏,直接取出一个乾坤袋来,白草太多她有许多都另装在乾坤袋中扔在戒子里。幸亏当初贯湖道君叫她时常练习白草推演术,她才能攒下这么多白草。 界主离舍实则并不是问殷流采要昆吾白草,他是在表示惊奇,殷流采去一趟上古,她自己说没捞什么好东西回来,现在看来她恐怕是压根没意识到。殷流采递过来,界主离舍倒没推辞:“除昆吾白草,还有什么是贯湖道君叫你装着的?” “没……没有了吧,吃的算吗?”昆吾山上许多果子,殷流采开始还惊奇过一阵,但很多她都不认识。后来每到果熟,贯湖道君就喊她去练一念定乾坤,除此外还有灵泉及种子,她通常收完往乾坤戒一放,也不带再往外扔的,乾坤戒那么大,压根不需要往外扔东西,何况里边还有不少东西都直接装在乾坤袋里才放进去的。 界主离舍长出一口气,无声为贯湖道君递去一分同情,这才叫媚眼飞给瞎子看呢:“恐怕都非凡品。” “嘤……聪明的人可真讨人厌呐。”殷流采忽然想起杜鉴之啦,杜鉴之以前的口头禅就是——你们大宗弟子可真讨人厌,现在她有了和杜鉴之一样的感慨,虽然感慨的东西不一样,感慨的对象也不一样。 “且不说这些,似乎龙血树更近了一点,你也看看是不是。”界主离舍将殷流采的注意力拉回来。 殷流采注目看几眼,点头说:“是近一点了,不如我们再用白草演一卦,直接问元道真君和五湖真君在哪个方向。” 界主离舍略一思量便同意了:“也好。” 三根白草长叶一落掌心,竟指的是同一个方向,这下好办了,不用在“该往哪里走更好”和“该往哪里能找到人”之间作选择。丙人毫不犹豫飞驰向前,路上,偶尔遇到树精阻扰,凭界主离舍和殷流采的修为,树精的这点阻挠丝毫构不成威胁。 越往里,树精越强大,两人的心悸也就越明显,这和对着喜爱的人心悸不同,那是一种对危机有预先感应的心悸。像是有重锤闷闷地隔着什么敲在胸口,一下又一下,敲击得人几乎能失去思考的能力。 “界主,你看那里……” 界主离舍本来正在摆脱一根树精缠来的枝条,被殷流采轻轻一拽袖子,立刻回头去看殷流采指的方向。纤纤长指所向处,有一方漩涡状黑雾,黑雾十米方圆内,竟寸草不生,连沙石都没有,方才他们在密林外看到的地面下的翻涌这里也没有。 “我们要进去吗?”殷流采又拽了一次界主袖子, 界主片刻之后点头道:“去。” 殷流采便不多言,跟在界主离舍身后,一前一后跳进那黑雾漩涡,至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或许连天也不知道。 #我女盆友壕不自觉,壕不自知# #总感觉要富有四海才能养得起她啊!# #女王都不好养活,哪怕只是内心戏女王# (。) ☆、第一三三章 别后经年,一家团聚 穿过黑雾,仍是黑雾,不同于漩涡状的入口,入口之后的黑雾如天晴气好时波平浪静的海。雾海不知几广,不知几时,只见中央上停着一艘船,船很大却并未挂帆,船舱中有点点晕黄灯火,微微灯火剪出一个人影映在窗上。 界主离舍乍一见那剪影先是一愣,然后便拉着殷流采往前,不料他们还未动,船中先传来声音:“莫动。” 那声音,在界主离舍耳中也是极熟的,在去凡世苏家之前,便是这个声音伴他日日成长,日日无忧。所以,他在听到声音时便立即停住,只见那剪影缓缓向外移动,只一个剪影却有两个脚步声,这使得界主离舍面上的忧心立刻化作笑意。 不过片刻工夫,船舱门轻轻打开,船舱中人一前一后走出,殷流采没见过五湖真君,却是见过好几次元道真君留影的,是以人一出来便可知道,他们这回是真的找对了地方。殷流采收回视线看向界主离舍,界主离舍握着她手的手紧了又紧:“界主。” “呀,阿稷是带媳妇儿一起来的。” 殷流采略有点脸红,不过很快揖首行礼:“拜见五湖真君,拜见元道真君。” 五湖真君神色间娇软仿似少女,总叫人感觉有几分似初生的嫩柳芽,迎着纷洒的阳光一片初生的黄绿。五湖真君出身极好,其父其母皆是太清宗的飞升道君,可以说从未见过人世艰辛,神态如少女倒也不意外。叫殷流采意外的是元道真君,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没根脚的散修,反而浑身上下散发着连太清宗宗主都远有不如的气场,并非刻意,而是自然流露。 凡世的苏家,纵然是世族,却也养不出这样的气度。这种不是因为修为高,也不是因为长得好,更不是因为刻意施放威压便有的气场,殷流采在化嗔真君这位曾为一朝太子的师尊身上都不曾看到。 “仙楼主人?” “是。” 元道真君点点头,这才看向一别经年,已从小小少年长成如今这模样的独子:“阿稷……可愿重修?” 殷流采:咦? 界主离舍不是熊孩子,不热衷于跟久未见面的亲爹顶牛,自然而然地点头:“愿。” 哪怕再被困一万年,再一万年不见独子,元道真君那是那不擅长于为人父的。因此,他并不知道该和久未见面的儿子说什么,只能直接就儿子现在眼前的困境来说话。 界主离舍也一样,就是再过一万年不见亲爹,也了解这位是个多不懂得为人父的。所以并不计较长久离别后相见的场面如何平淡中带着一丝尴尬,他也很直接地不叙别情,只反问道:“爹娘待如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