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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殷流采的能力,可以让人眼下过的好,却可能要走许多弯路,才能让整个世界往好的方向前进,直到达成她所期待的愿景。因为,她只是历史生,而不是政治家思想家,这样的事就该交给苏世襄,这可是姬氏皇族上一代天子的选定的未来宰辅之才,柱国之臣。 “好。” 殷流采讨好地朝界主笑,称赞道:“界主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人。” 界主已经学会不去计较殷流采的停顿中含着什么样的意味深长,他轻挑一下眉,笑道:“果真。” “自然。” “此时我若求个名分,你给是不给。” 殷流采:…… “你是指天道发的,还是凡世官府发的?” “哪个都可以。” “行,那你说要哪个吧。”殷流采这时也想得开,人有时候不能想得过于长远,想得太长远只会导致,对长生都没了兴致。眼前开怀便眼前开怀,日后不开怀时日后再说呗,人生如果漫长到她现在这样的地步,才是真的不要犹豫,因为一犹豫说不定就是几百年。与其几百年后来后悔如今没有答应,不如先答应了再说…… 好吧,是界主越来越对她胃口,越来越入她心,她实在没办法割舍了,才欣然点头的。哪怕脸上还要作一作勉强状,其实心里早就乐意得不行。 “现在倒肯了。” “世事无常,谁知道我下一刻会在哪里,有没有你陪。”不可否认,在通道中界主那两句话还是有点影响的,她就是反应有点慢嘛,到现在才发酵出来。 界主只是含笑看她良久,便将殷流采那一颗略有些不安的心安下来,这时界主才开口道:“阿采,你可曾察觉,此地并无官府。” “什么?” 殷流采大惊,看向四周,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会出现制度,有制度就会有公立机构,不一定是官府,但一定存在一个稳定的集权的核心。好比地球人类的发展史,从部落到氏族到国家,人类的活动会自然而然地建立起集权中心来,然后慢慢发展成为成熟的制度和社会形态。 作为一个历史生,殷流采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殷流采震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直到界主伸手帮她把嘴合上,免得路上灰尘跑进她嘴里去。 “那就难怪了。”虽然不能理解,但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地球有地球的历史,真仙界有真仙界的制度,“便没有官府,也没有其他类似官府的存在吗?” 界主仔细查看一番,再次摇头。 接下来两天,殷流采和界主一道细细寻访,才终于找到一个殷流采眼中的“公权机构”——乡社。乡社类似部落,甚至还没有部落那么“先进”,严格来说不过是聚居在一起的人,推举出来几人,对耕种、建造、烧造、买卖等日常生活生产进行组织,偶尔还负责处理大一些的纠纷。财产私有,乡社中被推举的人,唯一的便利不过是在组织种种日常活动时,每户收取极低的“劳碌钱”。 “没有阶级之分其实是很理想的社会形态……”殷流采有点迷茫,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去改变这种现状。 一旦有了制度,有了制度完整的集仅中心,公权机构,就会很自然地出现阶级。阶级一旦出现,便永远不会消亡,这是人类活动中注定会永存的东西,横亘在人与人之间,鲜明冰冷,有时甚至显得十分残忍无情。 简直是白纸一张任涂画 嘤,更像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比历史还身轻体柔好推倒 ☆、第一七八章 于黑暗中,开垦黎明 相比起一个混乱的制度,不存在制度的当下才是最令人迷茫的。 白纸固然好涂画,但若那白纸事关千秋万代,第一个挥毫落墨之人,谁能说得清是圣贤还是贼子。殷流采是一个历史生,也仅仅只是一个历史生,她想去做,却害怕做错,因为她曾从历史横流中窥视到那“错”会带来什么样恶果。 人类历史,如滚滚洪流,始终向前,而这里就是一段凝固的洪流,齐天堤坝,细细涓流,始终没有没过去,也没能聚成冲垮堤坝的滔天之水。 于是殷流采跟界主讲了桃花源,她问界主:“这里到底是桃花源,还是化外之地,我们是该让他们自己觉醒,去建立制度,建立国家,形成成熟的社会形态,还是该由我们去主导,以免他们走错走歪?如果由我们主导,我们又怎么确定,我们走的是对的,是正确的。” 在凡世中,女子仍是主内的,因此,听到殷流采发出这样的疑问时,界主是惊讶的。但很快,惊讶便去,他露出会心的笑意,听到这席话,界主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是她,而不是别的谁。即使一直没有答案,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便会明白,人的选择皆出乎于心,哪怕这心当时自己都不很清楚,却会在下意识中作出符合自己内心的选择。 “所有的历史,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若我不曾记错,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殷流采先是疑问地“嗯”一声,然后又肯定地“嗯”一声,对,这话是她说过的:“我是怕,自己知道石头在哪里,会刻意避开,才更容易出错。如果我说过这句话,就应该还说过另一句话,不管是制度也好,历史也好,自身都带在纠错能力的,如果我们刻意去避免犯错,可能……会看上去很好,实际上却像浮沫,一碰就碎。” “这不是人生的选择,我们生涯漫长,错了还可以从头再来,这是一整个世界,我们的行差踏错,都可能会用人命去填窟窿。界主,他们虽困苦,却其实并不知自身困苦,因为此界中人人都这样活。所有改变都是在黑暗中前行,去酝酿黎明的,他们之中或许已经有人在觉醒,在渴望改变,只要给他们一点光一点亮,他们就会在黑暗中开垦出黎明来。” “对的,就是这样,我们要做的只是给他们一点光一点亮,我们不过是外来者,不能轻易为他们制定未来,不能替他们决定要走什么样的路。我见过很多成熟的政权,我会有太多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我反倒不适合去做太多,但这一点光一点亮,是我可以代替历史借给他们的。” “每个时代都有那么一小群人,是为改变这个世界,是为划破夜幕照亮未来存在的。” 界主静静听殷流采说完,胸中溢出的喜悦几将他淹没,殷流采站得不算高,但却很远,而在历史面前,人确实不能站得太高。因为历史是上位者的勋章,所以唯看得远,才能真正跳出其中,却又深入其中。此时界主看殷流采是“她呀,哪里哪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