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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一姑娘,正伏在书桌上看书。那房间是两张错面儿摆着的单人床,一床挨着一柜子, 阳台也算宽敞,顶上有座新空调,他去卫生间看了看。 “还行。”他四下打量, “回头给你买一小冰箱,就往这儿搁着, 天热了吃雪糕什么的也方便。” 项林珠瞄了看书的学生一眼,果然那姑娘惊得张大了眼。 她扯他的胳膊, 连推带攘把他领出去。 “这是学校,用不着那些,楼下就是小卖部, 想吃什么都能买。” 他捋她的头发,摸了摸脸:“你乖一点啊,别给我整什么吉娃娃贵宾犬之类的麻烦。” 她知他说的吉纲。 “我能整出什么麻烦,倒是你,金秘书李秘书的,这么远,整出麻烦我也不知道。” 他笑,抱着她亲了亲:“还吃醋呢,你跑这么远我想看你一眼都费死劲了,哪还有心思招惹什么秘书。”又说,“你要不放心就跟我回家住,天天盯着我不就省心了?” 她说:“你别说这些,我都已经到这儿了。” 他推开虚掩的门,对屋里的学生说:“同学,我们家姑娘就麻烦你照顾了,回头请你吃饭啊。” 那同学很莫名也很惶恐地应了他一声。 他握着她的手,放嘴边亲了亲。 “好了,你回吧。”她也摸摸他的脸,“按时吃饭睡觉,少发脾气,周末我就回去看你的。” “周末就别乱跑了,等我来接你。” “好。” 她应着,微踮了脚去亲他。 等把谭稷明完全送走之后,项林珠才又回了宿舍。 先前那女生很好奇:“你老公吗?好帅啊!” 老公?她吓一跳。 “不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学海洋生物吗?” “不是,我学海洋物理。”又温柔打趣她,“我看你家那位对你很好啊,就这么分开你舍得?” 其实这样也挺好,她一直觉得俩人太黏腻了,他几乎不给她私人空间,整天霸着叫她喘不上气。 嘴里回道:“总要上学的。” 这位新舍友性格平和不聒噪,因着性子静,不和她走得十分近,却也不至于很远,俩人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倒也相处得很好。 她们专业研一课程并不多,因着她勤奋聪明,学起来更加如鱼得水。刚进校的头两天,她想见见曹立德,却一直联系不上他,第三天有实验项目,却是他名下的另一个学生通知的她。 进去实验室时,那学生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就是项林珠吧,把这里收一收。” 一米宽的蓝色桌案上放着零散试管和培养皿。她依言而行,一句废话也没有,手脚麻利特认真。 行动间向那人打听:“你见过曹教授吗?” “去上海开会了,明天回来。” 她心中默默高兴,总算能见着了。 “你是本校升研的吗?” 这人个子挺高,黝黑的脸,嘴角微微下撇,面相很是严肃。 “是。”她答,常规性回问,“你呢?” “我从山东来,本来没想报曹教授的名,去年我们学校和你们学校合作,成立了新的科研站,我是助理研究员,在一个学术会上见过他,聊过几句,他游说我来的。” 项林珠赞:“你真厉害!” “你呢?”他不苟言笑的面孔露出一丝得意,“考了多少分?” 她极平淡:“四百七十二。” 他捏着胶头滴管的手顿了顿:“你也不错。我叫赵国明,曹教授今年带了仨学生,另一个跟他一起开会去了,叫王飞,明天你就能见着了。” 她点点头:“昨天的专业课还不到十个人,我怎么没见到你。” “课都是老师亲自选的,我们几个好像都不太一样。” 她并不生疑,把洗净的器材分类归好。 赵国明因从小到大出类拔萃惯了,看人总有几分傲气,先前听曹立德说还要来一学生,叫他给她分点活儿干,别的没多说什么,但听那口气很是敷衍。 他便在心中掂了掂,料想不是什么有成绩的人,却没想到这姑娘考这么高的分,还挺老实谦卑,心下便不像刚开始那样对她有成见。 课正常上着,研究队伍也找着了,项林珠心情很好,以致谭稷明来微信时莫名轻松雀跃。 “干嘛呢?” “图书馆。” 她从南广场过去,经过陈嘉庚先生的雕像,沿石阶而上直接进入图书馆二层,中厅是挑高的椭圆设计,层层环绕未封顶,稍一仰头,视线便能直触九层高的玻璃屋顶,光线自几十米高落下,成交叠网状的倒影安静洒在建筑上,氛围霎时很别致。 她随手拍了张照发过去:我们的新图书馆是不是很漂亮。 半晌,谭稷明回了一个哭泣的娃娃头。 他难得使用这些,项林珠抿出个笑,问:怎么了? 回:你到哪都去图书馆,爷竟沦落到要跟一图书馆争宠。 她扬了扬眉,回他:总比和吉娃娃争宠好吧。 回完之后觉得自己变了,竟学会背后调侃别人,还带着贬低的性质,变坏了。 她默了默,都怪谭稷明! 二人这么见不着面的谈恋爱,于谭稷明来说充满煎熬,对项林珠而言却恰到好处,少了硬碰硬的冲突和压力,只剩愉悦的美好。 但事实并不尽她意,倘若对方要是普通大学生,二人或许还能维持一段儿清水的柏拉图时光,但对方是谭稷明,怎么可能给她清水。 分开差不多三四天了吧,就这天晚上,俩人打电话腻腻歪歪墨迹老半天,等项林珠上床睡觉时,他忽然又发来微信。 “宝贝儿在干嘛睡了没?” 她无语,不刚在电话里说好了准备睡觉么,只得回他:就睡了。 他追加一条:想我没? 她想回不是刚打完电话吗,才敲了俩字儿。 追加讯息又来一条……是张某人敏感地带的照片…… 那某人就是谭稷明自己,那条灰色裤头她再熟悉不过。她当即心惊rou跳,面红耳赤删了照片,忽闪着眼睛瞄了瞄对面的舍友,其实人离她很远,就那么摊开给人看,人还不一定能看清。 “我想你了。” 手机又钻入则文字。 她回:你怎么能发这个? 似乎不能表达她的愤慨,又补一句:小心被抓起来! 手机那头的谭稷明正懒懒瘫在沙发上,裸着精壮的上半身和修长结实的腿。电视开着,窗帘合着,海风从小半儿敞开的窗户钻进去,拂动淡色纱帘,吹过客厅静置,凉凉的很舒服。 他刚洗完澡,空气中还飘着淡淡沐浴露的清香,看着项林珠的回信,笑得眼角都咧出道道细纹。 他接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搁下手机,抹了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