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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玉翘姑娘今世是无缘无份了!自己又何必百般强求!强扭的瓜总归是不甜的。他便咬咬牙,眯起瞬间泛红的双目,粗声道:“是孙儿不孝,一切但凭祖母作主!” 大夫人展开了笑颜,拍掌道:“这事不是正凑巧么!我这里还真有两个不错的姑娘。一个你们都认得,是与我们周家有世交的曹家,曹将军的大姑娘曹凤华,那可也是个将门出来的巾帼红妆,英气飒爽的很。” “这倒是不错,还有一个是哪家姑娘?”老太君早已没了泪颜,这会倒精神矍铄,双目炯炯。 “还有的这位就是缘份了!”大夫人赞道:“前一*日在香店采买熏香偶尔遇到,学识大的很,还让店家拿出了不外卖的稀罕物,我银子不够,那姑娘自个买下转赠与我。后又遇到过几次,有礼又热心,长得那个美,跟天仙似的!” “是哪家姑娘如此良善?”老太君来了兴趣。 “她自称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之女,名唤方雨沐。说认识并倾慕我家振威好本事!”大夫人疑惑的看向周振威:“你可认得她?” 周振威心中诧异,淡淡回道:“并不认得,偶一面之缘而已。她人之物,大伯母能不要最好!” 大夫人脸红了红,辩驳道:“振威那番榴塔香如不是被人骗了去,我又何曾需要去店里买香?还有上回米店的事......!” “那姑娘倒是官家之女,父亲又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应是个知书达理,聪颖娴淑,小慧全大体的。”老太君打断大夫人的话,眼神犀利的看她几眼,神情还算平静。 大夫人陪伴老太君多年,自知这几眼份量,乖觉的不再提,只讪讪道:“后日既是上元节,那姑娘与我说过,夜里也去和建大街观灯。她毕竟待嫁女儿家,只能委婉提点,但意思我倒明白,是要与振威一起观花灯了!” 老太君看向周振威道:“这敢情好,正好见见人家姑娘,欢喜的话,我就叫红媒尽早上门提亲,免得夜长梦多,被别个抢去了。” 周振威默默的点了头,他心中模糊而苦涩的想着,玉翘姑娘也会去观灯吧!到时远远的再见最后一面,再看看她娇柳微摇的态,杏花雨润的貌,从此后,各走各路,男婚女嫁,再也不相干! 第二十七章 上元节之祸 张氏面色苍白,又往桃盂里翻江倒海的吐了一回,漱口后才朝玉翘含嗔带怨道:“这肚里真真是个冤家,拆腾的要人命呢!” “是个小子,能不皮么?”玉翘有些艳羡的看着张氏微隆的小腹,脱口而出。 前一世她也曾盼着能养一子半女的,却未曾如愿过。 “翘姐儿如何知晓是个小子?”张氏惊奇的看她。 玉翘一时语塞,默了会才含糊道:“书中偶尔翻过,看母亲这症状觉得像罢了!” 张氏自然是不信这待字闺中的姑娘能瞧出个啥名堂来的。她只觉这姑娘会识人眼色,定是看出她想生个小子的心思,便拿话来附她。 翘姐儿有心,无论是否,她都欢喜。 就这么想起玉欢来,她凝眉道:“这两日玉欢古怪的紧。听小厮来报,她天天在二门那里,翘首以待着,要么被你芳姨娘给骂哭了离开,要么自己啼哭着离开,甚是可怜,也不知所为何事?” 玉翘便把前因后果讲于她听。 张氏唬得目瞪口呆,拍额急道:“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你芳姨娘竟瞒着老爷与我,半点风声未露。前些日子王太医才来与老爷商量结亲的日子,你芳姨娘即在一旁,好歹早些告知老爷,有个万全的准备。” 玉翘见张氏这副模样,笑着安抚她:“晓得你会着急上火成这样,我倒后悔讲与你听,父亲本就为朝堂之事心烦,如再听闻此事,必定勃然大怒,要挨个训斥的,芳姨娘心虚,哪敢支吾半句!” 瞧着她在听,脸色缓了些,玉翘继续道:“我给玉欢出了主意,让那侍卫五日内派红媒前来提亲,如来,便成全了她,如不来,还是收了心思,嫁与南阳哥哥去。现已三日过去,至今未见红媒上门,此事琢磨着要生变数,自然怨不得玉欢恼急啼哭。” 张氏叹了口气,依旧忧心忡忡:“玉欢妹子好生糊涂,那王家她若嫁去,自是享福的!然这个侍卫,姓甚名谁,出身哪里,家中又有何人,脾性可好?这些一概不知,她又是个性子温柔沉静的,只怕被人欺负。”讲至此,她瞪大眼看着玉翘:“如这侍卫真个来提亲,该如何给王家一个交待?” 玉翘面色平静,慢声细气道:“都是闺阁高楼深锁的女孩子,本就鲜少见到男子。偶一见到把持不住,本也可原。戏文里崔莺莺如是、卓文君亦如是,而今还有两日期限,只怕事有翻转。即便真来提亲,meimei喜欢自是放首位的,至于今后好坏如何,那是命数,只有她自个来受。王伯伯这边,本就是通晓事理的,南阳哥哥如今多少待嫁女儿惦记,想来定不会强求。实在不济,大不了我便嫁去,求个圆满。” 玉翘深知自己拿着一干众人再赌,再博弈一个前一世玉欢原定的结局,至于成败,谁又能掌控呢? 张氏若有所思看着玉翘,她依旧如娇花软玉一般,却有着超出别的女孩儿的聪慧,这般沉着老练的应事,想的主意自己都不敢应承的。 玉欢如有她指甲盖大的心气,也不会出这档子让人为难的事了。 想至此,她也便放下心来。又笑道:“明就是上元节正夜,听说宏嘉皇帝携皇子公主驾御和建大街的正宏门楼,与民同赏花灯,万众同乐。想必定是人潮倾出,如山如海的境况。你那步障明显有些小,恐被他人挨擦碰撞去,我这身子左右是去不成了,你把我那紫丝步障拿去用吧,好歹大些!行走方便,更体面些。” 玉翘这厢便不客气的谢过,又说了会话,瞧着张氏懒怠困乏,也不多留,告辞而去。 --------------------------------------------------------------------------------------------------------- 出了正房,她踌躇了下,还是朝二门而去。 玉翘边走边想着明夜灯会,心里雀跃又期待。 前一世里,这将是最后一次尽情尽兴的观灯。 此后每个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