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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不自在来。低首夹了一筷子白玉鸡脯进嘴里,鲜嫩可口,却有些咸。 周振威唇边虽起着笑意,眸中却冷了冷,扫了扫埋头痛吃的小娘子,方才她与夏侯寅的眉来眼去,别以为他没看到。 端起酒杯朝孙思景高举示意,仰颈饮下,再将酒杯口对着她倾斜翻倒,果滴酒不剩。 这般熟悉的姿势.......!往昔营帐中彼此默契种种,她以为他是知道自已心意的。哪曾想她因战事羁绊,再回身寻来,已是物事人非,他已娶了娘子......! 不知是因酒而起,还是因人而生,孙思景颊腮起了淡淡酣潮,红了眼,带着些旁人不易察觉的失意。 “周大人的小娘子是哪位?让我猜猜看!”她眨眨眼,左右各看了看,指着方雨沐,勉力笑问:“可是这位娇娘子?” 又偏头看看玉翘,指着看向夏侯寅,带着丝笃定:“这位夏侯公子定中意的。” 一时寂静,无人言语,平王举杯,沉笑道:“孙大夫虽医术高明,又豪情万丈,不愧是女中英杰,但在揣摸男人心思方面,却欠火候。“ 他看向李延年,目光微顿,带着些安抚之意:“孙大夫不拘小节,说话直率,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李延年未语,方雨沐开了口,她声本就有些哑,此时听来更像锦帛撕裂般刺耳:“孙大夫说起是不拘小节,说话直率,不用顾忌他人所想,可此番指认,虽伤不及彼此夫妻恩爱,却又让人如鲠在喉,你是行医的,晓得卡刺取出,喉中总有戳痕,虽能慢慢淡去,可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扎,时日久了,可不就难以痊愈了!孙大夫心机倒是深不可测呢!”她看向玉翘冷道:“周夫人可觉我说的有理?” 前一世,秦惜月恨毒了这位孙大夫。即便重来一世,依旧恨意不减呢!玉翘暗叹,淡笑道:“jian人挑拨,不足挂齿,夫妻若彼此情深意厚,哪怕天地混沌,万物枯竭,鬼神俱出,四方陨灭,又有何所惧,小小鱼刺划痕......!”她顿了顿,看向周振威,软着声问:“我是不怕,夫君怕么?” 周振威抿唇摇头,眼眸灼热地盯着小娘子娇娇粉面,好想抓进怀里,去嘬她那吐出莲花的小嘴儿。 夏侯寅拍掌,举杯赞道:“周夫人说的在理,我敬你一杯。” “我这小娘子不擅饮酒,我替她与你饮这杯。”周振威抬手斟酒,话音方落,却见小娘子如他方才般,端起酒杯高举示意,仰颈饮下,再将酒杯口对着夏侯寅倾斜翻倒,不见酒滴,虽是一杯甜冷的桂花酒,却被她硬生生摆出如喝了烧刀子的豪迈来。 夏侯寅一怔,他惯以为京城女子活在安世,养在深宅,恪礼守规的过活,毫无生趣可言。尤见这周振威的小美娘,那副柔弱软媚,如离不开男人庇护的模样,谁又能想,时不时倒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举止,让他觉得分外新鲜。 “周兄,你这娘子倒是有趣的紧。”夏侯寅凤眼微睐,瞅了眼孙思景带着几许狼狈的落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表现如男儿般潇洒磊落的女子,遇情难自伤时,终究还是一个小女子而已。 “干卿底事,少惦记我的娘子!”周振威出言警告,将杯中酒饮干,目光如潭的看向小娘子,见她眸光融滑,腮窝儿红暖,好似有了醉意,连这种甜酒,都能有几分醉,还学他喝酒的模样豪饮,不把夫君放在眼里是不是。 李延年瞪了方雨沐一眼,他可不能因这女人莫名的心思,断了自已的仕途。逐看向平王,小心翼翼道:“我这娘子说话,有口无心,并无恶心,更不敢有忤逆殿下之意.......!“ “李大人太过小心,此夜宴也是家宴,本就无君臣之道,以和为乐,怡情而已。多想反倒败兴!”平王看看他,眼眸深邃,表情带着些许玩味。 “王爷,臣妾一时有些头晕,想先回去歇息,请王爷恩准!”平王妃一直静默,未曾多说半句,如置身事外的看戏人般,戏看够了,便要求去。 “不准!”平王似笑非笑凑近她,热热的气息喷洒她的肌肤,状似亲昵,声柔和却强硬:“王妃若微恙,巧着名满天下的神医孙大夫在此,何不让她瞧瞧?” “勿用劳烦她!臣妾只是有些累而己!”平王妃微微皱眉,语气凉薄,“如若王爷不许臣妾离席,臣妾自然不敢擅作主张,不走便是!” “小骗子!”平王扯扯唇角,眼神冷然,正欲说些什么,抬头却见刘成卓匆匆忙忙进得殿来,至平王跟前禀报道:“皇上携皇后及武王而来,已至二门。”(。)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宴5 平王面色一沉,转而看向平王妃及淑夫人,默了默道:“王妃方才不是说头晕么,你暂且歇息去吧。这里由淑夫人陪伺即可。” 平王妃淡扫过淑夫人掩不住喜意的颜,弯弯唇,微福了福,就转身便走,竟毫无留恋之态。 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一点都不担心他么?宏顺帝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平王咬咬牙,等夜宴毕后,看怎么收拾她! 转身朝刘成卓吩咐道:“即刻将我主桌所用之物皆撤去,重摆一席来,侧旁左右首位加摆新桌。” 刘成卓领命而去,这般状况对王府下人早已见怪不怪,动作迅速而老练,也就少顷的功夫,一切备好。 但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杂着裙摆佩环脆响,须臾,在众多宫女、太监簇拥下,宏顺帝头戴龙冠,身着鲜黄龙袍,神情自若的稳走慢步而来,旁则跟着满发珠翠,穿着流光溢彩锦服的皇后,再后却是披挂银灰铠甲的武王,面含劳顿之色。 众人起身恭礼相迎,宏顺帝颌首,路过玉翘身边,挑眉睨过,微顿却似未顿,直朝主桌而去,皇后抿了抿唇,不语跟随。 武王被领至左边第一张椅坐下,端起碗茶便吃,他今日刚入京,风尘仆仆进宫面圣,养心殿里还未来得及多说几句,就见曹公公至宏顺帝耳边,掩口低语,再接着,宏顺帝轻描淡写一句,平王夜宴,我与武王怎能不去凑个热闹!一语即定,不得不从,这就是皇权在手的威风。 目光微烁,他朝旁看去,一人容长脸,面清秀,眉心痣,眼神看似谦恭却多诡,他虽在关外,京中却布了密麻眼线,这人画像早已见过,新科状元李延年,据说是个颇有才学,又有些灵活手段的人物,不可小觑。 如此一想,他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