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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从前都是不可一世的,只是今日,在这县衙当中,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帮主都被抓住了,他们便显得格外可怜又弱小,说话的声音都好像是蚊子嗡嗡。 他们如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了个明白,然后习惯性地要把自己身上的罪名推脱一二,大约是因为对自己帮主还是有几分崇敬,所以罪名便推脱到了这泉州上下的官员身上——有的直接说了赵图,有的便说了其他的知县,又还有说了知州府里面的其他官僚或者是知县底下的小吏…… 赵图在旁边听着,背后简直要被汗濡透了。 阿绶瞥了一眼赵图,又看了一眼窗外,一晚上过得这样快……天已经亮了。 。 赵图不多时就匆匆离开了南安县衙。 他坐立不安,简直听不下去那些人的口供。 他心底的害怕已经涌现出来,此时此刻心中想着的,全是如何从这件事情里面脱身。 阿绶并没有留他,甚至好声好气地送了他到县衙门口,然后才回转到县衙里面,继续和贺鹏等人一起审讯那些水龙帮的帮众们。 贺鹏倒是有些好奇的,他问道:“大人这样直接地让赵大人听到了这些,不怕赵大人……赵大人有什么应对吗?” 阿绶道:“当然会有应对,便看他如何应对了。” 贺鹏疑惑道:“那……那到时候,我们还能扳倒赵大人?” 阿绶道:“他是知州,我是知县,我并不认为我能扳倒他。我能做的,是把证据做得让他无从翻案,然后交给能处置他的人。” “知府?”贺鹏问道。 阿绶摇了摇头,笑了一声,道:“燕督军会从泉州上岸,到时候……这建宁府,便是燕督军说了算了。” 贺鹏恍然大悟,却还是犹豫的:“但是燕督军回来,也得到年底了吧?” “说不定今年特别快呢?”阿绶狡黠地笑了一笑。 。 中午的时候,县衙的公厨做了蜜汁叉烧。 这道不太常见的菜让县衙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吏们都高兴了一阵,就连阿绶都特别开心,让人多打了一份,然后自己带着去一边晒太阳一边吃了起来。 金水是没见过这道菜的,只看着那金色泛着油光的叉烧rou好奇。 “这儿的菜和京城的真不一样。”金水吃了一点点,最后这样评价道,“这道菜竟然还有一点点甜味。” “甜蜜的芳香。”阿绶满足地吃了一口rou,“吃着rou,我觉得我头上的包都快要好了。” 。 。 68、炸子鸡 … 鹿桓一直等到阿绶脑袋上那个大包完全消失了才离开了南安。 离开之前仍然是诸多的不放心, 他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最后被白徽嘲笑他简直要改名叫鹿妈。 旁边的阿绶倒是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挺身而出为自己家的鹿小哥说话了:“白师兄,你回去在小糖边上的时候,肯定也要改名叫白妈, 光欺负我家鹿哥,算什么好师兄?” 白徽没脸没皮道:“我叫白妈我高兴我骄傲我自豪~你喊我我就答应~” 鹿桓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 道:“你要是闲,就去看厨房里面的菜做好了没有, 中午吃了饭, 我们才会走。” 白徽嬉笑了一声, 也知道适可而止,便施施然起了身去厨房了。 阿绶哼道:“就没见过白师兄这样的赖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那样风度翩翩的大帅哥呢, 这么几年接触下来, 感觉这人除了脸皮长得好,简直……简直就是个泼皮……还是很难缠的泼皮。” 鹿桓笑道:“白师兄在陌生人面前, 依然是风度翩翩的郎君。” 阿绶皱了皱鼻子,也知道鹿桓是什么意思, 于是抛开白徽说起了别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次也要去十天吗?会不会这次去了知府就不让你回来了呀?”她关切地问道, “再过段时间, 我二哥就上岸了,你不来和我一起见他吗?” 鹿桓道:“去多久,这事情我哪说得准。快年底了, 财赋司的事情也多,我争取快些弄完了,回来和你一起见二哥吧!” 阿绶道:“那一定要快一点呀!” 鹿桓伸手摸了摸阿绶之前脑袋上大包的位置,忽然笑道:“今年年底要和二哥一起回去么?” 阿绶想了想,道:“要是能走得开的话,就还是要回去的吧……你肯定要回京城去过年,我一个人在南安,也没什么意思……” 鹿桓微微一笑,道:“那你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给我一个名分?” 阿绶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好好,给给给,怎么能不给?” “那可就说定了。”鹿桓笑着说道。 。 中午的时候饭桌上出现了一道阿绶曾经见过很多次但是穿越回古代之后才第一次看到的炸子鸡。 金黄的鸡rou,特有的诱人的油炸的味道。 看着这炸子鸡,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肯德基麦当劳香辣鸡翅奥尔良烤翅香酥鸡排还有一系列的油炸鸡rou制品,这么一想,便是口水横流,那些年吃过的垃圾食品都挥舞着美味的旗帜浮现在了眼前。 努力咬了一口鸡腿,阿绶简直被这炸子鸡给感动了。 外酥内嫩,香味四溢,她甚至感觉自己一个人可以干掉这一只鸡了。 。 鹿桓和白徽离开南安县之后,整个南安县——或者说是整个泉州,都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宁静,却又好像是山雨欲来之前的某种征兆。 水龙帮的罪名已经一一定下来,这么些年在南安——或者说整个泉州的作威作福,总算是到了清算总账的时候。 百姓们是奔走相告,高兴得好像是过节一样,而对于泉州上下的官员来说,却并不是那么好的一个消息一样——更刻薄一些说,有些官员甚至有些如丧妣考的模样了。 这样微妙的时刻,永春县的知县戴云来到了南安。 阿绶对戴云是有印象的,在她刚到南安的时候那次接风宴上,戴云就是那个来了不久就借故离开的那个。在那个时候,赵图还说戴云就是那个性子,不用放在心上。而此刻看到戴云还有他带来的厚厚的文书卷宗,阿绶只觉得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