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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李定宸十分理直气壮的将早朝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一个时辰,为免朝臣们抗议,又将散衙的时间延长了一个时辰。 后来他觉得这样更符合时令,索性决定将之作为定制,以端阳节和中元节为界限,这段时间内正常作息,而这段时间之外,则顺延一个时辰。不过这样的政令,若要推行全国,便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如今朝堂上还在试行和讨论阶段。 如今朝堂上也都习惯了李定宸一会儿一个主意的作风。因为等事情过去了再往回看,会发现其实他的每个决定都不是单独的,更并非心血来潮,其间草蛇灰线,只是当下难以看清。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一个意见就让整个朝堂重视起来,郑重讨论。 只有最敏锐的那部分臣子才会发现,小皇帝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正与日俱增。 不过,随着十一月逐渐临近,整个朝堂的目光都投向了宫中。皇后即将临产,这一胎是中宫嫡出,若是皇子,长成之后必定会被立为皇储,稳固国本。若是皇女,虽然不至于能立刻动摇什么,但朝堂之上,只怕又有一番纷争。 进入十一月,越罗开始频繁间歇性腹痛。一开始有这种征兆时,整个皇宫都陷入慌乱之中,忙不迭的做各种安排,结果却只是虚惊一场。次数一多,也就习惯了。每次都要做一样的准备,众人熟练之后,便显得有条不紊,也算是提前做了演练。 十一月初五,西京城下了一场暴雨。 这种天气自然不适合出门,因此李定宸扶着越罗,在宫殿间慢慢的走动,顺便商量一些过年的琐事。因为是在屋里,宫人们也没有跟着,都在各自忙碌。 结果走了不到一刻钟,越罗便觉腹痛不止,身子一软,险些跌到地上。 幸而李定宸力气大,及时把人接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样?又开始痛了?先缓一缓。” 这段时间越罗腹痛频繁发作,李定宸也算经验丰富,知道只要缓过去就可以了,所以他并没有急着把人送回去。谁知这一次腹痛却是越来越眼中,到最后越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 察觉到身下有羊水渗出,越罗紧紧掐住李定宸的胳膊,“怕是……要生了。” “要生了?”李定宸先是一呆,然后就是止不住的恐慌。 事前演练再多次,真正事到临头还是觉得不够。他弯腰打算将越罗抱起来,第一次竟险些脱了手。这下李定宸是真的吓住了,一时不敢动手,只能扬声叫人准备。直到整个太平宫都动起来,他才缓过那口气,抱起越罗送进产房。 第70章 白虹贯日 因为暴雨天气,各种安排和行动都受到了影响,幸而之前演练了不少次,所以虽然有些忙乱,但有张德、薛进及周姑姑安排着,倒也算是乱中有序,好歹将一应事务都安排妥了。 太医来得极快,这一个月里,他是直接住在太平宫,防备着随时传唤,听到消息,便即刻赶来。 此时产房里还未完全布置停当,宫人们往来如织,李定宸则坐在床畔,握着越罗的手安抚她。太医上前请了脉,确定一切安好,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到一边待命。 不一时产婆和医女也来了,要请李定宸出去,她们好为越罗检查身体。 李定宸一摆手,命屋内闲杂人等退出,自己却是端坐不动,握着越罗的手也没有松开,“就这样看。” 众人不免有些迟疑,这样做按理来说是不合规矩的,但说这话的是皇帝,天下还有大得过他的规矩不成?唯二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太后那里只怕还没有得着消息,另一个却是躺在产床上。 周姑姑目视越罗,但越罗却是闭着眼,根本没有发现屋里的气氛变化。因为腹痛不止的缘故,她紧蹙着眉,脸色有些白,额头和鬓间的头发都微微散乱,显然是在竭力忍耐。 于是周姑姑也垂下了头,不说话。产婆和医女待要开口劝说,见状也有些踟蹰。倒是李定宸见她们不肯行动,终于转过头来,赏了一个眼神,“那些什么不吉的话就不必说了,朕的皇后为朕诞育皇嗣,岂有不吉的?朕就坐在这里,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忌讳。” 众人互相对视,也只得遵旨。 两位产婆先上前为越罗褪下外头的大衣裳,只留中衣,又将下面衬裤纱裙也解下来,以免待会儿影响生产,同时查看宫口打开的情况。 这样一来,越罗身上就十分单薄了。虽然这屋子李定宸早就督促着人整改过,装了火龙,此时烧得暖热,但他还是抬手给越罗盖上了一床被子,以免冻着她。 一位产婆低眉垂目的上前道,“回禀陛下,娘娘如今距离生产还有些时辰。” 李定宸“嗯”了一声,又问,“还要多久?” “这个说不好,各人不同,但约略还需一两个时辰。”另一人小心的回答。 李定宸闻言,不由皱起眉头。这么痛上两个时辰,要受多少折磨?这样想着,他就问出来了,“没办法快些?” “女子生产都是如此,虽然有催产的方子,但对母体伤害极大。不是……情况紧急,奴婢等是断不敢用的。”产婆说完,顿了顿,又道,“娘娘这是头胎,到底艰难些。” 李定宸下意识的握紧了越罗的手,满心焦灼。越罗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睁眼看向他,低声道,“陛下不必担忧。” “若是疼得厉害,就喊出来。”李定宸见她唇上没有一丝颜色,汗出如浆,不由越发怜惜。 产婆连忙纠正,“不可。娘娘还需攒着力气待会儿用,这会儿喊出来,待会儿只怕就没力气了。” 其实这些东西,李定宸之前问过不止一次,本该是牢记在心的,但这会儿关心则乱,哪里想得起这些?听了产婆的话,不由越发难受。之前只知期待孩子,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 生产如此艰难,也不知世间这许多女子,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将这话说给越罗听,越罗便微笑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陛下心怀天下,乃是我大秦亿兆黎民之福。百姓们若知晓陛下如此圣明,想来必然欢喜。” “你倒还有心情玩笑。”李定宸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又取了帕子替她擦去汗水,“我这心里跟打鼓似的,慌得很,根本停不下来。” 越罗侧了侧头,笑道,“闭着眼睛,倒觉得还好。再说,与陛下说说话,分分心,好似就没那么疼了。” 李定宸信以为真,连忙道,“那就继续说。” 先前两人本来在商量过年诸事,这会儿李定宸便又捡起来继续说。越罗闭着眼睛,疼痛让她的神思都有些恍惚,李定宸的声音响在耳畔,忽近忽远,其实听不清具体的内容,但只这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