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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已经出来。林侦知道芽芽盛怒之下会是怎样的没有理智,如此绝望的境地她更不会有所顾忌,一旦被侍卫发现,绝对没有周旋的余地! “王九!!” “奴才在!” “即刻去找李瑞,让他无论如何今夜一定坐镇敬事房,没有我的话绝不能离开!” “是!” “刘捻儿!!” “奴才在!” “即刻去重华宫!告诉庄姑娘,九殿下摔了麒麟珮,让她赶紧通禀翊坤宫!” “是!” “慢着!” “主子,” “嘱她千万当心,此事决不可声张!” “是!” 派出人去,林侦顾不得多想,一头冲进夜幕中。 …… 林侦摸出钥匙打开花园子的角门,又迅速插上门栓。清冷的颐和轩,自他走后重新陷入十几年浓重的黑暗,刚刚喧嚣的酒热之后,此刻扑面的阴气逼人。 芽芽的脑子里从来都有形状,盛怒之下依然有她的图形,一道一道门穿过,林侦锁闭了所有,果然,颐和轩后漆黑的夹道里,东小院的门槛外蜷缩着一小团东西,与上次一样,她又回到了这个起点。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守在枯井外,一门之隔的两个世界…… 依稀的月光下,她那么小,那么倔,像小时候守在巷子口,执着地等着那个叫mama的人能来带她走。林侦的心被扎得生疼,蹲下//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芽芽,芽芽不怕,哥来了,芽芽……” 他已经整个把人包裹在怀中,她依然蜷缩得紧紧的、小小的,像一块冰冷坚硬的石头,没有留下一处柔软。 “芽芽,芽芽,我是哥哥,你看看哥哥。” 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脸,绒绒的眼睛直直的,一动不动,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连一点温热的泪都没有,像一个空空的壳子,什么都没有。 林侦一阵心慌,将她的小脑袋贴在心口。芽芽被奴隶的身份折磨了半年之久,她骄傲的头脑和逻辑缜密的思维让她钻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她解不开,不能接受。林侦觉得此刻“哥哥”两个字是这么的无力,亲情的温暖已经被这突然的囚禁全部吞噬,她像一只被剥夺了魔法的小兽,伤痕累累又十分暴戾,林侦尽量用一种没有感情的声音来与她沟通。 “芽芽,平行空间的存在意味着无数的可能性,记得哥送给你的那个潘洛斯模型吗?想想看,触手可及的远方和永远回不去的起点,没有人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你也猜测,当时周围的环境、天气甚至日落都可能影响了穿越,即便我们回到现代又会有怎样的改变?未知总会伴随着各种可能,而这种可能也许是我们根本无法承受的。” “芽芽,你应该明白物质的存在不会因为单纯空间的改变而发生本质的变化。你和哥哥都与从前一样,我们的思想、见识、观念,还有所有在一起的回忆,只是换了个存储和应用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被抹掉或者改变。这是恒量,永远不会变化,周围出现的人和事只是我们应用时的变量。记不记得哥哥当时离家的时候,你觉得天都塌了,可是很快你就长大追了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你一点儿都不怕,因为生活中最重要的基础始终没变。我们的家,是不是?” 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她的背,林侦努力想把怀中这冻僵了一样的坚硬慢慢暖化,从腰间拆下那枚玉佩,“你看,哥还有一块,与那扇门相连。你拿着,知道自己拥有的选择。” 忽然间,惨白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她一把攥在手中。 林侦心底忽地生出一种恐惧,紧紧将她抱住,“芽芽!这个空间,皇宫,尊卑的阶层,把哥哥和你分开了这么久。我没有让它改变,是因为我们当初的目的是离开,不需要再生成额外的东西。现在,等式那边出现了变化,这里的投入必然要改变。你要相信哥哥,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重新建立咱们的家,一个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回到过去的家。” 轻轻握住她的手,握住那枚玉佩,“芽芽,一旦你选择离开,你和我就会在两个永远不可能相交的空间里,哥怎样努力,都不会对你的生活有任何的影响。见不到,也摸不着,曾经的回忆就都成了再也不能触及的痛苦。可是,你依然有这个选择,哥哥只希望你能先冷静下来,之后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行不行?” 绒绒的睫毛终于动了一下,木呆呆的目光看着他,薄薄的唇颤了颤轻轻吐出两个字,“殿下……” 林侦的心一股酸楚直直地冲到眼中,她听懂了……“乖,听话,先回去。奕枫他愤怒之极摔了玉佩,这是欺君之罪,可也足见他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别怕,此事他不敢声张。先回去,哥今晚已经做了准备,他留不住你了。可你不能在宫里乱跑,被侍卫抓到就会上报内务府、乾清宫,一旦再牵扯到奕枫,就麻烦了。” 林侦没敢说完那严重的后果,不想再拿这个时空的惨无人道来吓她,她乖乖地点点头。 “芽芽!”她越懂事,他的心越痛,“都是哥哥的错!你等着我,今晚一定……” 正是伤心时,话音未落,林侦只觉肩头重重的一脚,嘎嘣骨头碎裂的声音,毫无防备之下他被甩在了宫墙上。林侦心道不好!抬头看,那人拧着眉,红着眼,一身银袍刺眼,一柄长剑在手,活像个魔鬼。 林侦大惊,“你疯了?!怎么拎着剑在宫里走??”深宫内院,决不许任何兵器出现,习武的剑从不开刃也不许拿出北五所。皇子带着兵器深夜在宫中行走,逼宫谋反,御林军见则可斩! 他丝毫不理会,回头一把拖起地上的人死死攥在手中,指节捏得咯咯响,仿佛要将那细嫩的腕子捏碎。看着无动于衷的人,奕枫眼中的愤怒烧得那么猛,暴戾几乎要将她吞噬,那么痛!林侦一刻就明白,今天之所以会怒摔麒麟珮症结就在芽芽和他的关系上。此刻他多说一个字、多行一步,都可能刺激奕枫对芽芽造成伤害。 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从地上站起来,却不妨碍那阴冷的剑直直刺过来,骤然停在他眼前半寸寸的地方。 兄弟二人,时隔多年,又一次狭路相逢。他居高临下,一手拿着剑,一手握着芽芽,像一个土匪,又像一个胜利者,在林侦面前蛮横地宣誓主权。 林侦没有动,冷静的目光里不得不搀进几分颓丧、甚至求饶,希望自己的示弱能满足他的愤怒和骄傲。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求他千万不要,不要口出什么“不共戴天”的狂言。这些时林侦唯一学到的就是这宫里四面漏风,根本没有什么是秘密,兄弟二人为了一个女人相残,隆德帝一旦得知,芽芽必死无疑! 终于,剑猛地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