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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点头,他当然知道。 李寿直视圣人,缓缓说道:“次日,我接了猫儿返回李家,结果途中却遭遇一群市井泼皮,他们借着‘抢亲’的当儿,意图向人群丢爆竹,然后掠走猫儿——” “什么?有人捣乱?”圣人怒了。 他的阿寿二十六岁才成亲,他事事都为阿寿考虑周到,恨不能他一切顺遂,却有人还敢破坏阿寿的昏礼? 还想抢他的新妇? 等等,难道是—— 圣人狐疑的看向郑烨。 郑烨脸上还挂着泪,满脸凄苦,但听了李寿的话后,他的脸上有一刹的不自然。 圣人敏锐的发现了他的这个小表情,心直往下沉,还真是阿烨? 李寿给出更加确凿的证据,“那几个泼皮已经被我拿下,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几个将作监特制的爆竹。我也命人去将作了解过了,自入冬后,只有二皇子命人去取了些爆竹,说是皇陵那边开山炸石需要使用。而我也派人去了皇陵,那边也确实收到了一些炮竹,但数量跟将作的账目对不上!” 第329章 诛心 “阿爹,我、我——” 郑烨本能的想否认,可对上他亲爹那双洞察一切的双眸,顿时将“没有”两个字咽了回去。 “哼!好畜生!” 圣人怒了,嗖嗖嗖从御座上跑了下来,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郑烨的身上。 郑烨再次被踹翻在地,还骨碌碌打了几个滚。 “朕怎么跟你们说的?”圣人气得呼哧带喘,颤着手指指着郑烨,“从小朕就对你们说,要兄弟和睦,要相互爱护、相互扶持。可你是怎么做的?” 郑烨一脸震惊的看着父亲。 他知道阿爹疼爱十八郎,比亲生儿子还要疼。 可外甥到底不是亲生骨rou啊,阿爹怎么能为了一个李寿而出手,哦不,是出脚责罚自己? 圣人见儿子毫无悔改的意思,愈发气了,抬腿又是一脚,“先是觊觎十八郎的未婚妻,如今又明火执仗的‘抢亲’?郑二郎,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圣人心目中,李寿跟他的儿子没什么区别,所以,他总是对儿子们(包括李寿)说:你们都是兄弟,你们要和睦,要相亲相爱! 结果却让圣人十分难过,太子与二皇子在朝中明争暗斗,势如水火。 圣人将郑烨打发去修皇陵,一则是惩罚,他无端破坏李寿的婚事,作为好舅舅,也作为明君,他必须给李寿一个交代。 二则,也是最主要的,圣人是想保全这个二儿子。 圣人的想法很好,让郑烨在皇陵待上几年,磨磨性子,也让朝中的“二皇子党”降降热度。 二皇子都不在京里了,他的追随者应该不会再上蹿下跳的胡折腾。 自然也就无法跟太子发生正面冲突。 太子和二皇子这对兄弟也不至于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圣人即便走了,太子也不至于对二皇子痛下杀手。 圣人再适时的给太子些差事,让他多历练一番,也好在朝中尽早的树立起威信。 庚辰之乱时,圣人“病重”,其实也不全都是装的。 圣人发觉,他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许是早年在京里做质子的时候,受了太多的罪,身体被伤了根基。 新朝建立,他做了太子,亦是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思虑过重,又给原就不怎么康健的身体添了一些病症。 好不容易登基为帝,他又殚心积虑的削弱世家,收拢朝政、军权,每日里都在耗费心神,也在燃烧着他的生命。 圣人有种预感,他没有几年好活了。 贾老神仙也曾给他诊了脉,悄悄告诉他,他最多还有十年、最少还有五六年的寿命。 可圣人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要继续削弱世家,继续肃清边疆,继续…… 而最最迫切的,却是他的继承人问题。 太子是个合格的储君,姜氏不贤,却与太子没有太大的关系。 姜氏犯了大错,反倒让圣人愈发看重太子——姜氏名声有了瑕疵,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外戚专权的祸事。 所以,圣人并没有更换继承人的心思。 二皇子,是他心爱的儿子,圣人想在临走前做好安排,保他一世富贵。 但也仅止于这些,圣人从未想过让郑烨做储君。 当年戾帝百般苛待、欺侮与他,圣人就算脑袋被驴踢了,也绝不会让混有戾帝血脉的人继承他的皇位! 就算萧氏待他再情深义重,这事儿也没得商量。 圣人只能远远的将二皇子打发出去,让他远离政治中心,自己打消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可惜……郑烨母子根本无法体谅他的一片苦心。 郑烨不但依然想着跟太子较劲,现在更发展到,连与皇位没有任何关系的李寿都容不下的地步。 郑烨为何处处针对李寿,原因圣人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觉得他太宠爱李寿了,让李寿夺了二皇子这个“最受宠皇子”的风头。 圣人望着郑烨仍不知悔改的表情,心中一片苦涩:看来,他还是太宠爱萧氏母子了,无形间纵容了他们的野心。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哭声。 “圣人,圣人还请饶了二郎吧!” 声音未落,一个宫装美妇已经踉跄着跑了进来。 噗通跪倒在郑烨身边,用身子护住儿子,抬头凄苦的看向圣人,“圣人,求您息怒啊。” 接着,她又转头看向郑烨,迭声催促,“二郎,快跟你阿爹认错,快啊,就说知道错了!” “阿娘,我、我——”没错,不就是找人戏弄了一下臣子吗,怎么就成了大罪? 他可是堂堂皇子啊,岂能向一介臣子低头。 没错,这也是郑烨最不忿的地方,明明他才是血统最高贵的皇子,却不如李寿一个臣下风光。 这让他如何甘心? 萧贵妃和郑烨母子心意相通,竟同时想到了这一节。 萧贵妃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只见她泪眼婆娑,无比可怜的看向李寿,哀哀道:“十八郎,二郎不该一时糊涂而破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