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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把他叫回来。 她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要做什么,她需要灵魂,很多的,还有钱。 柜子里那些都是原来准备送给鸢尾的,她不想动那些。 把戒指摘下来,用手不行,用刀呢? 她在房子里找到急救箱,把绷带和酒精拿出来,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剔骨刀回到茶几边,跪在地上,不得其法地对准无名指。 可是这位置太难找,不是割到小拇指就是碰到中指,蜷过来蜷过去都不行,六安失去耐心,索性把三根指头并排着偏向一边,食指和大拇指偏向另外一边,剔骨刀太细了,她重新拿了一把砍骨刀。 给刀消了毒以后她把手放到茶几边缘,想了想又放到地毯上。 她准备把半个手掌都砍下来。 刀高高地举起来,因为她需要借助着重力把手砍下来,如果能一刀砍断就好了,可是毫无疑问,她现在的状态非得来来回回砍断手骨,割断相连的肌rou和经脉。 “六安!”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紧接着那把刀就飞出去摔在一边。 天戈把她按在地上的手握在手里,然后紧紧地摁在胸口,拿出了誓死捍卫那只手的安全的态度。 六安往回抽了抽,没抽回来。 叹了一口气,“别管我,我把它砍下来,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 天戈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她的指节上,怔了一下,她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爱哭的男孩。 他却好像能听到她的心声“最后一次,六安,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你不要我是对的,从小我都只会给人找麻烦,我这样的人就应该一个人。”哽咽着,明明之前那么坚定不离开她,可是看到自己让她遭受的苦难,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她,六安的脸色是在难看,青白色,有一种死气。 “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就要一走了之了?”六安问他。 “我给你一个机会,帮我把这半边手砍下来。”她扬扬手。 天戈沉默,擦干脸上的泪,“还会长起来的对吗?”他联想到昨天她手背上消失的针孔。 犹豫了一瞬还是不准备骗他“我不知道。”现在的身体太弱,连基本的需求都提供不了,更何况是长出新的骨rou。但是迟疑不得了,这戒指分明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同心环,而是其他的什么脏污的东西。 “我以后一定都陪在你身边,你的手没有了,我可以当你的手。”他在心里想,却没有说出来。真正的誓言是不用说出口的。 可是最终没有下去手,他没有那个勇气。 六安也不难为他,让他回了房间。他执拗地梗着脖子,非要陪在她身边。 沉重的砍骨刀一下一下砍在右手的手掌上,有时候会碰到戒指发出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更多的时候是刀剁碎骨头时发出的令人齿寒的声音。 把骨头砍断以后,又用剔骨刀把粘连在一起的皮rou分开。 最后一丝rou筋和身体分开的时候,天戈手上的戒指应声而落。 这本来就是一对,但是天戈身上的阴气很少,对他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天戈颤抖的眼皮睁开,六安满头冷汗地伸手拿绷带。她的手掌被砍掉了三分之二,从食指和中指的指缝开始,向着手腕的那一段都消失了。骨rou均匀的纤细的手掌现在满是刀痕,食指和手背也未能避免,因为她瞄不准,森白的骨头,血淋淋的rou和肌腱都露出来。 天戈强迫自己把这一切都纳入眼底,因为这都是他造成的。 也不去说后悔自己没有帮助六安这样的话了,他做不到的。 血液非常的少,粘腻的,带着粉红的色泽慢慢地从rou里渗出来,他迅速用绷带帮她把手包裹起来,手在发抖,身体也是。绷带逐渐被浸湿,他的动作却越来越冷静。 等他把六安的手包好了,抬起头来看她的时候,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有时候啊,长大只是一瞬间的事。 六安被他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躺好,然后他自己就开始收拾那些散落在地的rou屑和血液,以及那残缺的半只手掌。 颜色没有变,还是鲜嫩的。 他记得厨房里有很多玻璃保鲜罐,他准备去拿一个。 走到厨房看,鸡蛋已经凉了,面也坨在一起,抿着嘴唇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保鲜罐,把断手放进去,刚刚好。 出来看,六安可能已经疼晕过去了,那些东西一定是为他准备的。他从房间里给六安拿了被子盖在身上,去厨房吃了六安给他做的第一顿饭,不算好吃,但是绝对不难吃。 断掌和rou屑在他脑中不断出现,他忍着生理的不适把她做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吃下去。 然后把碗洗了,手擦干净。 半跪在六安面前看她。 只是个少女啊,可是她的言行举止从来也不像一个少女。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想,他把六安代入了自己大脑中设定的形象。 戒指用她收集灵魂的瓶子装起来了,除了是黑色的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动,他把它放到保险箱里去,里面的珠宝首饰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从中午睡到晚上,六安终于有醒过来的迹象,嘴巴微张,嘴唇上有干裂的痕迹,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想看见的东西,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就醒过来。 天戈就这么一直注视着她。 “你醒了。”他垂眸,长卷的睫毛在眼眶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想把被子掀开,可是抬手就看见自己的只剩下两根手指头的手掌,迟来的疼痛凌迟着她。 她把上面的纱布一圈一圈解开,然后剩下最后一层黏合着血rou皮肤,用力一撕,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如此鲜明。 刚才被扯开的伤口有渗出一点点粉嫩的血液,不像是血,反而像是混合着雨水的玫瑰露。裸.露出来的肌rou和骨头上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阻止了血液流出来。 如果没有尽快进食的话,那这层膜就会变成她的皮肤,以后再想长出手来又要费一些功夫。 “天戈,”嘶哑的声音如同老妪“在床柜下层有一个笔记本,你把它拿过来。” 天戈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姿势,好像一个时刻准备起跑的运动员。不疑有他,很快把她要的东西拿过来,见她的姿势不舒服,又往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打开,看看上面有没有这个月的日期。” 依言照做,笔记本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字迹,清秀极了,排列也很整齐,格式都是一样的。 名字,成交方式,签订时期,和完成期。 他照她说的很快找到两个这样的人选,她精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