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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只能怪她父亲是摸骨师。” 方城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那一团文字说明掷在了温秀雅喝的茶杯上,茶杯准确打翻在地,热茶洒在温秀雅华贵的衣物上,“哐当”一声,碎片四溅。 方城咬牙说:“奶奶,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于桐,怎么面对!” 温秀雅弯腰,捡起那地上的一团纸,缓缓展开,她扫了几眼上头写的内容,苍老叹气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方城从眼中泪水滑落,他宁愿从未看过,也从不知晓。 于桐匆匆忙忙跑进方家,她听见茶杯碎地的声音,里头传来方城的责问,温秀雅的叹息回应。她贴着金奢门,鼻子一酸,无力蹲在地上,头埋进膝间。 爷爷……我该怎么做……怎么做…… 方城感觉从头到脚都像是被人放在冰窖里一样,冷到骨子里,“全部都是阴谋,我和于桐重骨,呵,重骨,连重骨都是你造的……” 他说他爱她,可笑的是,他和于桐重骨,都是他奶奶一手造的。 温秀雅未语,眼眸闪着波澜,看着手中全是折痕的纸张。 上记载,将蓄着他人精血的血玉葫芦,给孕着摸骨师的女子戴,腹中子攫取其中精血,至血玉葫芦消色,产下孩童必与其人重骨,此乃造骨。 方城那血玉葫芦,是他出生时就戴着的,里头的精血是他的精血,他奶奶生生将于桐的命运线搭到了他身边。 方城颤着声问:“奶奶,于桐母亲是怎么怀上于桐的,你告诉我……” 温秀雅将手中的纸撕得粉碎,洒在地上,纸沾着水,上头字迹渐渐消退,她岁月斑驳的双眼瞧着方城,淡然道:“我给她父母喝了同样助兴的酒,没想到,她母亲居然就怀上了。” 方城跌撞,手不小心打过木桌,打碎了一旁的花瓶,他用力撑在桌上,掌心插入碎片,割破了个口子,鲜血涌出。 温秀雅瞧见那血,急了:“阿城!” 方城摇头:“奶奶……你怎么能那么做……怎么能……是你……是你害死了于桐的父母……” 温秀雅淡淡说:“我什么也没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死亡。” 方城冷冷笑了起来,“摸骨师只生一个孩子的原因,你难道不清楚吗……奶奶,你难道不清楚吗!” 于桐跟他提过她的爸爸,她的爷爷,她的所有祖辈,全为于家独生男性。偏偏她,她是于家至今难得一见的女性。他现在明白了,不是她的祖辈不生,是根本不能生。 上又记,摸骨师之子,头胎必为男,二胎必为女。若生育二胎,女孩便会汲取父母的精力,出生之后,父母相继病死,不得善终。 温秀雅用手帕擦擦身上的茶渍:“他们可以选择不要于桐,可他们没有,还是将她生了下来。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死亡,我没逼他们。” “奶奶!” 方城攥紧掌心的碎片,疼痛蔓延至心脏,他奶奶是这般冷血的吗,他的声音抖得不像话:“那是他们的孩子,你让他们怎么放弃……” 温秀雅望向顺着方城指缝流出的鲜血,她忧心,语气缓着说:“阿城,你放下那碎片,快放下!” 方城失笑,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都是他奶奶设计好的圈套。 “奶奶……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温秀雅哆嗦说:“奶奶是为了你,为了整个方家!” 方城无神:“可于桐……我该怎么面对她……” 于桐在门外狠狠咬着衣服,无声哭泣,眼泪沾了满脸,从三年前摸上温秀雅的手骨时,她就知道了这一切。 可她从别人那里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心里撕裂的疼,她的父母,她,他们都是人,可在别人眼里,却是工具。这就是摸骨师逃脱不了的宿命。 里头没了动静,于桐缓缓松开嘴,扶着膝站起来,她擦干了眼泪,推开面前这道隔开了方城和她的门。 门“吱呀”一声,温秀雅和方城回头,于桐孤身一人立在门口,她望着方城,浅浅一笑。 方城瞧着她一步步,更加坚定的向他走来,他胆怯了,愧疚歉意淹没了他。他后退一步,沙哑道:“于桐……” 于桐站在他面前,低头抚上他的左手,掰开了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沾满鲜血的花瓶碎片落在地上,手掌血rou模糊,可方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于桐抬头看他,轻柔摸着他的脸,哽咽道:“方城,我知道,我都知道。” 方城艰难开口:“于桐……对不起……” 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单薄,他该怎么做,该怎么办,才能让一切回到原点,才能让一切变好。 于桐止住的眼泪再度滑落,她挤着笑,牵住他的右手:“方城,走吧,我们回家。” “于桐……那不是家……是我给你的地狱……” 于桐垂首摇头,拖着他向外走,她固执道—— “是家,就是家,回家。” ☆、第⑦③章 于桐拉着失魂的方城出了方家大门,两人站在台阶上,于桐侧过脸看他一脸,喉咙发紧,除了更加用力握着他的手之外,她不晓得该做些什么。 于桐扫了眼方城在流血的左手,从包里拿出给喜羊羊用的手帕,拼命按住他的伤口,手帕一会儿就被染红了,她瞧着手上的鲜血,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眼泪涌了出来。 于桐哽咽:“方城……你要去医院……可我不会开车……怎么办……” 方城这副样子,肯定也不能开车。 “于小姐,我来开车吧。” 徐建从里头走出来对于桐说。刚才发生的,徐建多少听见了些,他做方家的管家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于桐抿唇点点头。 徐建送于桐和方城去医院后,于桐就让他离开了,于桐陪着方城在缝针,方城一言不发,两眼无神。他偶尔会偏过脸看于桐两眼,可于桐一与他对视,他就会立刻移开视线。 于桐看得真切,方城眼里是愧疚,逃避,自责和不安。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花了三年,才有勇气回到他身边,那他要花多久,才能承受得住这个残酷的事实。 方城右手一直握着于桐的手,哪怕于桐想换个姿势,他也不曾松开,仿佛一松开,他面前的这个姑娘就要溜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于桐轻声安抚他说:“方城,我不走,不走……” 方城点点头,手上仍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缝完针,两人回到家,于桐领着方城去洗手间,将他身上沾血的衣服脱了下来,又去到卧室,给他拿了套干净的衣物换好,随后她小心翼翼拿毛巾擦着他指尖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于桐两手抚上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方城,我很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