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报恩

    “阿衍你以前救过小狐哦！所以我是来报恩的！”小狐眨巴着眼睛说道。

    阿衍，这个称呼只有母亲这样喊过。为何这人会知道...

    梁衍低垂着眼眸企图掩盖那一闪而过的伤悲，却没有逃过小狐的眼睛。小狐握住他的双手，像哄小孩子一样说着：“阿衍不要伤心嗷，小狐会陪着你的！”

    梁衍抬眼看他，清澈的眸子的满是真诚。

    梁衍不禁苦笑，别过脸去不再纠结这个，问道：“本王几时救过你的？”

    小狐瞅了瞅手指，答道：“十五年前啊，小狐那会还是不能化成人形的小狐狸，跑出来玩就被你们在树林里抓住了。”小狐说这段往事的时候声音还有些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要是那会落在其他人手里，肯定已经死翘翘了。

    “你那会还是个小娃娃呢，现在都长的好高了啊。”小狐说着拍了拍他的肩，感叹道。

    梁衍回想了下，十五年前，小狐狸。那只能是皇家围猎的时候抓到的吧，当时确实向父皇讨要过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梁衍又朝他多看了几眼，脸蛋确实是人间极美，还真有些像市井传说中里的狐狸精。

    不过市井传说怎能当真呢？

    “你如何证明...呃，你是那只小狐狸呢？”梁衍问。

    “小狐会法力哦！”小狐说着，拨弄了下左手上的银环。

    梁衍挑眉，“使个给本王看看。”

    小狐又摇起了头，“这个不行的，会被发现的！”

    他们白狐一族定下过契约，在人间擅用法力会受到惩罚。除了用法力，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呢？

    “啊！有了！阿衍，你看。”话音刚落，一阵烟雾后，只见那方才的小美人摇身一变成了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那件外衫也跌落在地上。

    “这......”梁衍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小狐磨蹭着来到他的脚边，呜咽的叫了两声，好似在撒娇一般。梁衍将他抱起，顿时小狐叫的也欢快了，头靠在他怀里蹭着。

    梁衍抚摸着小狐柔软洁净的毛发，神情却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突的手指被温暖湿润的舌头舔了一下。正是小狐乖巧的在向恩人示好，阿衍的怀抱还是像那时候一样温暖呢！软舌含羞带怯般的一下一下的舔邸着手背，梁衍恍惚间眼前浮现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梁衍有些不自然的将手抽出，说：“我信了，你还是变成人形吧......”

    又是一阵烟雾，还没待人影显现，梁衍的双眼就被蒙上。“阿衍，小狐还没穿衣衫，不许看哦。”

    梁衍喉头滚动了下，转过身去道：“好。”

    “小狐好了。”

    梁衍看过去，一阵头大。那件本来就是外衫，布料也薄，他也不会穿，上下都反了，堪堪遮住了下身，大片的雪白胸膛裸露在外面。要不是发觉他真是只傻狐狸，梁衍都要以为他是来诱惑自己的。

    梁衍在书房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那件羊裘大氅上。近来天气转冷，让人备了件放在书房里。

    梁衍将羊裘大氅拿来披在小狐身上，“先用这个遮着，待会本王让人送来一套你能穿的衣物。”

    小狐懵懂的看阿衍为他披好大氅，还紧紧的合拢。虽然这大披风一样的衣服穿着不舒服，但是是阿衍在帮他穿，心里好高兴嗷。

    “阿衍，你对小狐真好。”

    梁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更觉得这是只傻狐狸了，这些事可实在是称不上真好。

    “阿衍，你要什么啊，小狐可以帮你嗷！”小狐搂着他的手问道。

    梁衍想了想，他一个王爷好像没什么缺的呀。“本王不缺什么，待会你帮本王指认一下偷窃玉佩的贼就好了。”

    “嗷，怎么可以不缺呢，那小狐怎么报恩啊！”小狐鼓着脸有些生气。

    梁衍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就当帮本王指认窃贼是报恩啊。”

    “不行不行，这个不够啦！”小狐嘟囔着。

    “阿衍喜欢玉佩吗？这个小狐家里有很多哦！”小狐又兴致高昂的说着。

    梁衍看着他摇了摇头，“那个玉佩是不一样的，是本王的母亲留给我的。”

    小狐沮丧的低下了头，报恩是要用自己最珍贵最珍贵的东西来还的啊！可是阿衍什么都不要，怎么办呢？

    梁衍看着小狐丧气低垂的模样，有些心疼，温柔道：“小狐为什么执着报恩呢？”

    小狐抬头看他，眼中居然盈了两汪泪，一时竟把梁衍弄得不知所措。

    小狐抽噎着道：“阿衍救了小狐，小狐理应就来报恩的。不然......不然小狐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阿衍了！”

    梁衍不知所云，却还是将人搂在怀里，轻柔的拍着背，“别哭别哭，怎么会见不到呢？你想来看我就可以来啊。”

    “小狐已经活了四百多年了，小狐回去之后就要闭关五百年然后成仙了。所以......所以......”小狐趴在阿衍怀里呜咽的说着。

    梁衍恍然大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因为人的寿命有限，待这只小狐狸闭关去了，还真的是见不到他了。

    “阿衍知道了，那小狐在阿衍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阿衍想想有什么需要的好不好。”梁衍不自觉的也放下了王爷架子，哄着怀里这只傻得可爱的小狐狸。

    小狐听了果真不哭了，抹了抹眼泪点着头，“好的，那阿衍要快些想。”

    梁衍听着他话里的催促之意，心里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一丝不舍。嘴上还是答道：“好。”

    小狐笑的开怀，整个人明艳极了，梁衍一时又看的入了神。直到小狐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说：“那我们赶紧去把窃贼抓住吧。”

    梁衍看着他的裸足，将人拉住。喊道：“来人！”

    门被推开，一个仆从弯着腰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给这位公子找身衣裳来。”梁衍道。“另外，将府中干了不足三年婢女的都喊到北院候着。”

    王府按进府年月来定仆从婢女的衣服样式颜色，绿衣的正是进府仅一年的。为了不打草惊蛇，梁衍干脆下令将干了一两年的婢女都喊来。

    仆从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王爷所说的公子，公子身姿挺拔，披着件大氅只看见个背影。心里好奇，这公子是什么时候进的书房啊，怎么他们就在外面也没见着。仆从也不敢多看，没见自家王爷将人搂在怀里吗？再看这双眼怕是要不保了。应了声是就出去办事了。

    梁衍放开正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小狐，小狐自然是不明白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气鼓鼓的看着梁衍，控诉道：“阿衍，你都要把小狐捂死了！”

    梁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道：“等衣裳到了我们再出去，不穿鞋会受伤的。”

    小狐低头看着自己的光脚丫，他刚能变成人形不久，对人的生活习性根本不甚了解。

    衣服很快就送了来，小狐看着那一件一件的衣衫，只觉得麻烦，干脆双脚往鞋里一踩就去拉梁衍，“阿衍阿衍，小狐穿上鞋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梁衍看着他这穿着有些无语，也拗不过他，只得嘱咐道：“那一定要将大氅合紧！还有，呆在我身后悄悄告诉我那人是谁就好，不许教人看见你的脸。”

    小狐虽然不懂梁衍为何不让人看见他的脸，但还是点点头，并用手抓着大氅两边将自己紧紧包裹着。

    梁衍带着他去了北院，符合要求的婢女都已经在候着了。人着实不少，且按成年限分排站着的。

    婢女们见着王爷来了，之前还有些小声的议论顿时没了，一个个的鸦雀无声，低着头内心忐忑着。

    小狐呆在梁衍身后，时不时的侧着身子看那些婢女，不一会就悄悄的靠近梁衍的耳边说：“小狐找到了，是左边最后一个穿绿衣服的。”

    说话间热气都喷打在耳朵上，小狐还特别听话的小声说着，梁衍只觉得像有羽毛在心里轻轻挠着，撩人的紧，一时身子都有些热了。

    “左边的最后一个婢女，将她给本王带上来。”梁衍声音低哑。

    小狐有些担心，为什么阿衍声音有些不一样了啊，是不是生病了啊。

    婢女绿灵被带了上来，梁衍看着她，是个没见过的面孔，理应不该出现在书房外边的院子里。

    “你在哪里当值？”梁衍问。

    绿灵心里紧张极了，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王爷，在醉月轩。”

    醉月轩，那里算是梁衍在王府里很少踏足的地方了。

    “那为何昨日你会出现在本王的书房外呢？”梁衍问。

    绿灵手都有些抖了，她肯定昨日她出现在书房的时候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而且那玉佩拿了后闻到了一阵奇香后也不知落在哪了，现在也没有找到。怎么王爷就来问她了呢？强装镇定说道：“绿灵昨日一直呆在醉月轩，后来晚间跟着大家一起找寻玉佩，但没有去到王爷的书房处。”

    “哦？”梁衍挑了挑眉。

    小狐听不下去了，这个人怎么撒谎啊，明明昨天就是她拿的，偷偷摸摸的以为没人发现，要不是自己昨天还不能变成人形又怕被发现，只得用了其他法子暂时迷了她一会拿了玉佩。

    小狐从梁衍身后跳出来，指着绿灵道：“你昨天明明就来了书房，就是你偷的玉佩！小狐都看见了！”

    绿灵看着他，发觉鼻尖又闻到了昨天的那个香味。

    小狐得意道：“闻见了吧，你偷的玉佩我已经拿走还给阿衍了。”

    梁衍看着她，眼里皆是刺骨的寒意，“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绿灵心下明了，自己怕是非死不可了，面上一冷，也不再多言，抬手握紧手中的匕首刺向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