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情愫3（顾先生被老婆亲啦）
翻来覆去一整晚，直到凌晨四五点楚希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的还不踏实，醒醒睡睡地做了好多梦，这期间连他自己都分不太清现实和梦境。 顾戚看了看客厅里的大钟，走到楚希门口喊他起床，敲了敲门，没动静，又加大力度敲了几下，还是没动静，索性直接开门进去。 楚希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裹得结结实实的，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顾戚走过去俯下身把他的被子扯开一点，露出藏在里面的小脑袋。 突然的光亮让床上睡着的人很不适应，直把脑袋往自己胳膊里藏。 顾戚摇头，用手在他脸颊上轻轻地拍了拍，放低声音喊他 “该起床了。” “唔···” 楚希动了一下，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眼前顾先生放大的俊脸皱了皱眉，嘴里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来啊！” 顾戚没听清他说什么，弯下腰凑过去问他“你说什么？” “啧···” 楚希突然生气地掀开被子起身跪在床上，拉过顾先生的领带把他拽过来，在低血糖导致的一片天旋地转中毅然决然地吻了上去。 两片柔软的唇瓣毫无预警地贴上来，顾戚有片刻的错愕，随即胸口剧震，深不见底的眸底掀起惊涛骇浪。 楚希亲完了还舔舔嘴巴，嘀咕了一句“这下该醒了吧？” 可是他发现这次并没有像前几次做梦那样醒过来，不但没醒，整个世界还越来越真实，他的思维也越来越清晰。 等到低血糖那阵眩晕过去之后，他彻底傻了。 看着眼前神情莫测若有所思的顾先生，楚希意识到，这次好像，不是做梦···· 时隔九个小时，楚同学再一次从顾先生面前落荒而逃，一头扎进了浴室。 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目光呆滞的自己，楚希第一千五百九十九次叹气，低头用冷水洗了洗脸，拿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定了定心神，吐出一口气英雄就义一般走出去。 楚希坐在餐桌前，看着放在面前热气腾腾的鲜rou大馄饨发呆，馄饨皮薄馅大汤汁清透，面儿上还飘着翠绿的葱花儿，就跟馄饨店里刚下出来的一样。 顾戚还在厨房里忙活，当然他不是在做早饭，他只是把酒楼送来的早饭从食盒里拿出来装盘再端上桌而已。 不过这倒是很及时地缓解了楚希的尴尬。 只是···今天的早饭好像有些过于···丰盛了。 水晶包，三鲜烧麦，小笼汤包，锅贴，蜜汁叉烧包，鲜竹牛rou球，马蹄糕，红豆松糕，莲藕酥，豌豆黄，龙阳虾饺皇，三丝拌面，口蘑鸡丝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从老北京早点到广式点心，从甜到咸，从荤到素，楚希眨眨眼，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慈禧老佛爷传早膳呢！ 顾先生从厨房出来，把一盘子鲜rou小酥饼放在桌上，在楚希身边坐下，嘴里说道 “我让唐叶去‘酒店’打包了一些点心，比不上家里，你凑合着吃些。” 楚希赶紧摆手“不凑合不凑合。” 这样还叫凑合，那他以前在学校食堂吃的早饭都是什么？猪食吗？ “这个要趁热吃，试一下。” 顾戚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就跟昨晚一样，对他们之间的暧昧，只字不提。 他夹了一个鲜rou酥饼到楚希面前的碟子里，然后给自己盛了一碗鸡丝粥。 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对他这样的态度，楚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他在浴室里犹豫那么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对顾戚解释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现在顾戚根本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他自然也就不用纠结怎么跟他解释。 担心的事解决了，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正常人突然被亲了，怎么也会问一句吧，为什么顾戚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是没想那么多，还是，真的不在意？ 楚希夹起盘子里的小酥饼，酥饼外皮金黄，咬在嘴里又酥又脆，里面的rou馅紧而不干，出锅绝对不超过十五分钟，不算上现做打包的功夫，光是从酒楼到公寓的路程，也不止这点时间。 楚希看着面前这一蝶蝶冒着热气的点心，忍不住想，要保持这样的原汁原味，中间要花多少功夫和心思。 是顾戚自己对早餐的要求太高吗？ 可这一桌子，多数都是自己爱吃的。 是巧合，还是有心？ 如果是巧合，那从一开始到现在，同样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 任何事都经不起推敲，只要仔细一想，往日的点点滴滴就很容易叫人看明白。 可是楚希的心却越来越乱----他害怕明白。 同时又疑惑，既然有心，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对那些事，只字不提？ 还是他跟很多人都这样，所以那些暧昧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满桌的点心，楚希突然有点食不下咽。 楚希用勺子搅着面前的馄饨，眼睛盯着碗里打着旋的葱花儿看，却是一口也不吃。 碗里的热气飘上去，氤氲了一双美目。 顾戚转头，就看到这样一幅安静美好的画面，只是那画面中的人，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看了看他碗里一口没动的馄饨，问 “不喜欢吃吗？” 楚希没有说话。 顾戚从离楚希较远的盘子里夹了一个虾饺给他。 “尝一下，他们家的虾饺还不错。” 楚希看着盘子里的虾饺，还是没动。 顾戚皱眉，放下手里的筷子，问“不喜欢吃这些？那我让李师傅做些点心，待会儿让唐叶给你送去学校好吗？” 楚希终于有反应了，他放下手里的勺子，抬眼，露出被睫毛遮住的眼睛，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顿了顿又说“明天就是周末了，我要回家几天。” 他对上顾戚的眼睛，问他“我可以休假吧？” 顾戚微愣，没想到楚希会突然说这个。 他问“怎么突然要回去？家里有事吗？” “回家哪里有为什么，就是想家了呗。”楚希不在意地说“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顾戚沉默。 楚希在顾家住了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顾戚的世界满满当当只有楚希一个人，他们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一起回顾宅吃晚饭，有时会一起去花园里散步，也会去三楼看电影，遇上周末天气好，他会给他准备下午茶，偶尔也会带他去吃他没吃过的私房菜。 一切都那么美好温馨，以至于给了顾戚一种错觉：他也是楚希的全世界。 可是，错觉和梦一样，是假的。 每天的朝夕相处让他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有家。 顾宅再好，他做的再无微不至，楚希也只把那里当一个临时的住所，当做他工作的地方。 顾宅不是他的家，父母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他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 楚希的一句话，打破了顾戚的镜花水月，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楚希的所有牵绊，是他的父母亲人，而不是顾戚。 只要他想，随时都有可能抽身离开。 那一瞬间，顾戚甚至生出一个阴狠的念头，他想不顾一切地毁掉楚希所能依靠的所有人，让他除了自己，无人可依。 说到底，楚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楚父楚母只是医院的医生，跟这个社会最顶层的权势相比，他们就如蝼蚁一般微小。 他只要稍微动点手段，就能让楚希走投无路，一辈子只能留在他身边。 家没了，牵绊，自然也就没了。 这念头来的突然却也猛烈，幸而只是一闪即过，顾戚很快恢复了理智，他反问自己： 如果真的这样做，那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他千般算计万般小心，就是为了楚希的一句心甘情愿。 早上那个吻，给他带来的震撼到现在都久久难以平息，只是为了让楚希心安，他还是选择闭口不提。 现在，因为一件回家的小事，你就要沉不住气？要跟他发生争执吗？ 很显然，这不是明智的做法。 短短的一分钟，没人知道顾戚心里的挣扎起伏和思虑考量。 片刻，他对上楚希的眼睛，平静地开口，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