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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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虞医生只是恰好也住这栋公寓,所以顺路送我一程而已。他在我搬来之前就住这里了,你别多想。” “没事,我相信你。” 周洛书心里五味杂陈,他不得不承认,医生说的那几句话有道理。他要以什么立场和项歌在一起?项歌付出的真心,难道就值得这样的回报吗? 项歌见他神色不对,温柔地笑了一下,故作善解人意:“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要觉得有负担。喜欢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没有逼我什么。” 周洛书面上痛苦和迷茫的神色,一闪而过。 项歌打开门进去,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你上次带我去祭拜他,当时不知道,两手空空就去了,糊里糊涂的。有时间的话,很想你再带我去一次。” 周洛书走向厨房:“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项歌忽然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认真地看着周洛书:“总觉得我们好像认识的太晚了些,真的很想了解你以前的事。想保护你。” 周洛书笑了一下,捏捏他脸颊,气氛忽地放松下来:“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有时间的话一定。” 他叹了口气:“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有点不敢去见他。当年太蠢了,辜负了他,现在好像也没有变得多聪明,又祸害了……” 他看了项歌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项歌紧紧握住他的手:“这些不是你的错。我想他在世的话,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消沉。” 周洛书点点头。 他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顾因雪的消息,要他立刻回老宅吃饭。 项歌看出他神色有异,立时“体贴”地说:“是不是公司有事?有事的话你先去做事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周洛书搂住他,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又说了些废话,方才出了门。 他一走,项歌立时倒在沙发上。白天里充的电,和周洛书相处那么一会儿,全都用光了。喜欢和不喜欢,同样很难装。 窗外是五光十色的夜晚,项歌怀里揣着抱枕,陷入了沉思。 傍晚时对医生,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他拿起手机,给医生发了个消息。 ——抱歉。 就这两个字,实在没头没尾的。 项歌开了门,悄悄望出去,长长的走廊上,寂静无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了。 很快就开了。 虞书槐看到是他:“进来坐。” “不了。我就……晚上时候,很抱歉。” “没关系。”虞书槐认真地看着他,“希望有帮到你。” 项歌一瞬间有点惊讶,没想到虞书槐竟然看出来了。不过想想,他是真正的专家,每天对着百八十号病人,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是一流。 他心里有点好奇,又觉得不要浪费了虞书槐的时间。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项歌一下子笑了:“你真的很厉害。” “也不是。只是觉得,如果他真的是你喜欢的人,你应该不会是这种态度。“他顿了顿,很快说道,“只是随便说说,别放在心上。” 项歌眨眨眼睛,并无不悦:“你说得很对。” 如果是心上人,他一定会保护的好好的,傍晚时候的话匣子,根本不会打开。他根本不会提及对方的痛处。 “总之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哪天有时间,请你吃饭。“ 虞书槐抿着唇,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 项歌忽然有点不忍心。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利用周洛书,因为周洛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医生不同。医生对他的感情,放在手心里,是guntang的。他拢起手指,指缝间都会漏下光芒。 “一直以来,真的是麻烦你了。“项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职责所在,不必介怀。“虞书槐低下头,复又抬起,“你还是要……好好休息,保持愉悦的心情,有助于提高免疫力。” 他顿了顿,又说道:“希望你可以开心,希望你在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项歌心里蓦地有点酸酸的。 “我努力。” 那厢周洛书开车回去,驶上了高架,一路狂奔。 他从来不知道,心里的难过可以这么具象化,呼呼的风声是难过,车窗上的薄雾是难过,头顶摇摆的小猫吉祥物也是难过……铺天盖地的都是难过。 高中时候,跟自己说,是没有能力,所以可以逃避,逃到国外去,不要负责任。可是现在,还是一样,经过那么多年,不管他怎么努力,仍然无法摆脱顾因雪的控制。 往未来看——看不到未来。 受够了!他真的受够了! 到家的时候,晚饭都摆好了,他的父母jiejie、顾因雪、他的叔叔和母亲,都已经坐好了,就等着他。 母亲一见他回来了,连忙迎上来,要帮他挂好大衣。 “妈,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走到自己座位前,面色苍白,目光扫视过在座的所有人。 忽然说了一句话:“我不结婚。” 顾因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千钧之重。 周洛书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我不结婚,你找其他人吧。” 顾因雪还没说话,他父亲倒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这个节骨眼上你在说什么胡话?是不是酒又喝多了了?赶快收回这句话,向小顾道歉!” 他说着说着,有点激动,捂住自己胸口。 一旁的周洛盈连忙扶住父亲,拼命给自己弟弟使眼色:“洛书啊,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哦。“ “不是玩笑。” “逆子!“周父指着他的手指,不停颤抖。 “张妈,把爸的速效救心丸拿来,快。“周洛盈又转向他,笑容有点勉强,“爸这身子骨可经不住你这瞎折腾,你肯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jiejie最了解你了,肯定是……” “好。” “好什么——”周洛盈刚要再找点台阶给弟弟下,忽然意识到这声音是来自顾因雪的。 周洛书听到这声“好”,惊在当场。他等了十几年的“好”,来得有点太轻松了。 好像头顶一直悬了块大石头,早就预想过被砸得粉身碎骨的场景,有一天真落下时,却是轻飘飘的棉花。 顾因雪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站起身,平静地看向周洛书:“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的话,那就算了。” 他说得极为缓慢,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枝头的雪有消融的一天,心里的雪是永远不会融化的。 高处不胜寒,他在高处待了太久,某天一个人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带着满身的光,他想握住那束光,在无数次被灼伤后,终于发现,哪里有人能抓住光?他分明连影子都够不着。 “因雪啊,我弟弟他绝对是一时冲动——” 顾因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和他家人刚出去,周父走到周洛书身边,一拐杖打了下去,周洛书跌坐在地上,没说话。 “不孝子!知不知道顾家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全被你毁了!” 周洛盈赶忙出来打圆场:“爸——身体要紧,先吃药,等会儿再骂他也来得及。” 周父根本不听她的,又要一拐杖打下去,被周洛书一把握住。 “你卖了我那么多年,也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