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剧情+发情期标记覆盖)
韩重山很快就发现了陆长徽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阎山一和谢焉舟就是两个不可救药的蠢货,自己耳提面命讲解了无数遍的精密计划,他们两个愣是能用尽最后一个备用方案还一事无成。 “不,哪有人能蠢到这个份上……只是看着自己的地位稳固了就想和我撕破脸了吧。”韩重山把资料盖在脸上,用力向后一靠,将自己陷进皮座椅里面,“胸无大志又贪婪成性,真是太蠢了……” 他转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去拨动电话轮盘,调动了几个自己在合作前就埋下的暗棋,打算给那两个老家伙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 “还有这边,不管怎么想这种程度做的也太过火了。”他拿起另一沓报告,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韩重山” 的丰功伟绩。 在组织内部动荡不已的这段时间里,仍然机敏地注意着外部的变化,打击了蠢蠢欲动的敌对帮派,揪出了吃里扒外的内鬼,甚至捉拿了杀害上任老大的凶手。 以上,他统统都没有做过,事实上,这么多天他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室里,但是这些功绩莫名其妙地就掉在了他的头上。 毫无疑问,这都是陆长徽的暗中cao作。这也让韩重山清晰地认识到了Omega的手上拥有着多么强大的一股势力。 就算如此,在选举日真正到来的那天,韩重山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低估陆长徽了。 他在会场门口遇到了青年,他今天穿了白衬衫和整套的鼠灰色条纹西装,绀青的领带工整地压进马甲里,连手指都被皮手套细致地包裹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禁欲得不行。韩重山的视线却不可抑制地落在他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的那件过于跳脱的酒红风衣上,这sao包的外套看起来相当眼熟——过于眼熟了,根本就是他那天留给陆长徽的那件。 “您愿意陪我在外面稍等片刻吗?”陆长徽彬彬有礼地邀请他上了自己的车,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的神色,好像那天被搞得一塌糊涂甚至哭出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能那么坦然,韩重山却有点坐立难安了。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青年西装裤与浅口的皮鞋之间露出的一小截黑色薄袜,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会议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我们不进去吗?” “您不用担心,”陆长徽一副气定神闲的从容模样,“您不到场,这场选举就不会结束。” 很快韩重山就明白了他这么说的理由。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梦里。 先是有个穿制服的年轻人小跑过来,恭敬地敲了敲车窗,陆长徽探出头去和他小声交换了几句耳语,接着便回过头来,请他下车,韩重山注意到他眉宇间有一种吊诡的笑意,这让他本就漂亮的脸显出一种恶鬼般凄艳。 他下了车,看见附近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群穿着相同制服的年轻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接着便自发地排成两列,留出通往会议室的宽敞通道来。 他回头,看见陆长徽依然倚在车上,披着他那件酒红的风衣,眉眼带笑,“我为您筹备了一出好戏。” 韩重山注意到他唇齿开合时隐现的殷红舌尖,感到有一股热气冲上头顶,一种令人迷醉的冲动驱使着他向陆长徽伸出了一只手,“那就让我看看。” 青年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接着细致地褪下手套,韩重山感觉得到他的指尖擦过自己掌心的轻柔触感,不会比一只蝴蝶更重,接着青年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过于熟悉的视角,令他忍不住一挑眉,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翻过来,有人在手背上烙下一个虔诚的吻。 “必定不会让您失望。”他这么说。 他大步走进会场,陆长徽紧随在他身后一步左右的距离。当他们这对奇异的组合现身时,长桌两边那些交头接耳的腐朽元老们脸上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甚至有人忍不住站起了身。 韩重山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大步流星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陆长徽没有坐下,笔直地站在他身后,左手轻轻搭在他的椅背上。 他落座之后,sao动反而停止了。会议室里安静如一潭死水,其下却隐隐涌动着致命的波谲。 “想必各位已经听说了,原定的两位候选人由于个人原因,都放弃了出席会议。”韩重山听到自身后传来的,青年慢条斯理的嗓音,“这段时间以来,组织群龙无首,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故,再次筹备竞选,其中恐怕又要多生变故,依在下愚见,不如就在今天,从在场的各位组织骨干之中,推举出新任首领。” 他的话说完,如同石沉大海,四面依旧一片静寂,元老们个个低着头,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韩重山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些穿制服的年轻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神情肃杀地负手立于元老们的身后。 陆长徽停顿了一会儿,环视了一圈安静的会议室,“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么我首先推荐——韩重山先生,韩重山先生近期对组织的贡献,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各位心目中要是有其他恰当的人选,也请提出来,我们慢慢……评议。”他吐出这个词,咬字又轻又柔,却令人心中莫名一悸。 又是长久的寂静。韩重山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面上的打火机,余光瞥见身侧几位元老极为难看的脸色。 出乎意料,打破这片死寂的却是个熟人。 阎山一鼓着掌,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组织本就是韩爷一手打下的江山,韩少爷青年才俊,如今做了新任首领,也是完璧归赵。” 他的动作令在座的元老们面面相觑,突然,又从相反的方向响起一道掌声,谢焉舟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了这两个先例,不多时,元老居然都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雷动的掌声几乎震破屋顶。 陆长徽上前快走几步,替韩重山拉开了会议桌最上首那把空荡的椅子——曾经属于他父亲的座椅,韩重山这才施施然地起身,落座,从这个位置,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元老们丑陋的笑脸,抽动的嘴部肌rou下咬牙切齿的神情,他想到这就是父亲每日所见的风景,一时之间,几乎要失笑。 这时他感到身后陆长徽弯下腰来,满脸柔和顺从的神色,一如以往侍奉于父亲身侧,他与自己耳语,热气暧昧地喷洒在侧脸上,“您还满意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一只手放到桌下,去寻青年那柔软的指尖,轻轻揉捏,于是青年的小指地不自觉蜷曲,勾缠上他的手掌。 “我抓住了蝴蝶。”他侧首,带着微微的笑意。 成为组织的新任首领后,等待韩重山首先的是堆积如山的麻烦事物。 诚如陆长徽在会议上所说,韩爷的意外死亡让组织陷入了泥沼般的困境,周遭强敌环伺,几乎每个帮派都对组织这块肥rou垂涎不已,如鬣狗一般徘徊,等待着能从这只元气大伤的老狮子身上撕咬下一块rou来。而组织内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韩重山虽然在陆长徽的协助下登上了首领的宝座,却远不能服众,组织底下各堂口各自为营,中饱私囊,而想要整顿这种乱象,韩重山所要面对的是难以估量的压力。 种种事物堆积,唯一值得庆幸的似乎只有一件事——他拥有了陆长徽。 陆长徽对组织的了解与掌控远超韩重山的想象,而且拥有着超强的执行力,与他共事,就像用刀切割奶油一般丝滑顺畅。 而且赏心悦目。 青年刚刚从一场火拼中回来,衣角发梢尚且沾有硝烟味,大抵是有些疲惫,靠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 韩重山装模作样地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实在心痒难耐,忍不住走过去看他。青年的睡颜恬静,全然不设防,衬衫的领子解开了,能看到柔韧的颈脖和一小片细致的锁骨。 韩重山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空气中像是弥散开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奇妙气味,令他的体温不由自主地上升,浑身充盈着一股莫名的躁动感。 他突然捕捉到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呻吟,低下头,沙发上的青年像是被魇住了,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一只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领口,力道大到指节泛白。 他在发情。 韩重山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陆长徽,陆长徽!”他蹲下去,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脸,“醒一醒,你的抑制剂呢?” “唔……”陆长徽勉强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蹭了蹭韩重山的手掌,“没有……以前都是先生给我的。” 韩重山被他蹭得胯下一紧,面上还勉强是一派镇定的模样,“你现在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您,”青年支起身子,连呼吸间都带着热气,“我自己回去就好。” “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组织的二把手是Omega吗?”韩重山强硬地把他按回去。 “您不用担心这个,”陆长徽看着他,语气有些迟疑,“我已经被先生标记了,其他人闻不到我的信息素。” “闭嘴,”韩重山的心情顿时变得奇差无比,面无表情地捂住他的嘴,“你现在是我的了,不是说什么都会为了我做的吗?” 陆长徽没再顶嘴,乖乖地被他按在沙发上,一双金色的眼睛隔着水雾朦朦胧胧的看着他,灼热的吐息烫在韩重山的手掌上。 “你住哪里?”韩重山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汇都。”陆长徽沉默了一会儿,报出一个名字,韩重山一愣,随即想起来那是什么地方,汇都歌舞厅,克洛文新兴的娱乐场所,大概是他的表情看起来过于一言难尽,陆长徽立刻补了一句,“那里的老板是我朋友,我只是在找到新的住所之前借住一段时间。” 自从和陆长徽在父亲的那幢郊外洋房里见过一面后,他就自觉地搬了出来,这些韩重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克洛文地下世界里凶名赫赫的组织二把手,名下居然连一处房产都没有,“借住”这种说法,简直像是在街上流浪的可怜小狗,被善意泛滥的好心人捡回去喂养一样,让韩重山有一种微妙的私产被侵犯的感觉。 “先去我家吧。”他把陆长徽拉起来,注意到青年微微发抖的双腿,“能自己走吗?” “嗯……”青年哼出一声甜腻的鼻音,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路上遇到了几个假惺惺嘘寒问暖的元老,都被韩重山用他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借口糊弄过去了。有好几次,他都感觉陆长徽忍不住靠近他,几乎要凑到他的身上,但青年总是很快克制住自己,后退保持安全距离,等上了车,他才一下子把头埋在韩重山的肩上。 “想要……”他小幅度地挪动着头部,像只撒娇的猫,韩重山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都这个样子了还要自己回去?”大概是察觉到了回应,陆长徽的动作更加大胆了,一个翻身,跨坐在了韩重山的身上,连手臂都环上了他的脖子。 “这么主动,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韩重山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挖出来,捧着他的脸面对面温柔地诱哄,“告诉我,我是谁?” 陆长徽茫然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韩重山安静地等着,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简直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罪人。 “先生……”韩重山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伸出手就要把他推开,青年却凑上来,与他耳鬓厮磨,“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先生了。” “嗯。”他把青年按在自己的肩上,这个姿势使他低头就能看见陆长徽修长的后颈,腺体上那陈年的齿痕耀武扬威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属于他父亲的烙印,他低头叼住那块软rou,接着毫不留情地咬下,力道大得让陆长徽痛呼出声,却又因为Alpha注入信息素的强烈快感而颤抖不已。 韩重山终于清晰地嗅到了那一直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的信息素,冰冷的焚香,带着生人勿进的孤傲,此刻却向他温柔地收起了爪牙,极尽讨好地缠绕上来。 “你也是,”韩重山冲他呲出一个凶狠的笑,唇齿间尚且残留着陆长徽的血rou,Alpha掠夺与侵占的天性暴露无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Omeg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