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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沈宁的疯狂)无h

    大雪纷飞之下,也不曾打开的伞,沈宁就呆呆地站在那,望着因为寒冷而结冰与陆地连接在一起的湖面。

    旁边矗立着一颗古老的松树,上面挂满的冰霜,阳光照射之下,泛射着光芒,最冷的永远不是下雪天,而且冰雪开始消融的时候。

    沈宁只是穿着一套黑色长裙长裤,纤细高挑的身材很是惹眼,但光是看着就觉得冷,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都升官了,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赵逸林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抱剑站在她身侧:“还有你不冷吗?”

    沈宁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你觉得我要不要留沈望海一条全尸?”

    “不是吧沈大人,虎毒尚不食子呢,你为了升官亲手把自己老爹送进刑部大牢就算了,判决还没下来呢,就巴不得自家早点老爹死?做个人吧你。”

    “那种东西生的孩子,本来就不是人。”

    “唉,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心。”

    “还有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你meimei逃过了督察院那帮变态的追杀,这或许你新年的第一件好事。”

    “哈哈……”沈宁突然笑了:“她倒是有脸活着。”

    “她倒是有脸!”沈宁笑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泪都出来了:“那种污脏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我meimei?”

    “哈哈…”沈宁笑得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喂,你别这样。”赵逸林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戛然而止的笑声,沈宁一把抓住赵逸林的衣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杀了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妻儿的性命!听见没有!”

    “沈宁!你疯了吗?就算是想讨好太后也得有个限度!那可是你的亲生meimei!”

    沈宁抹了一把眼睛,又拽了一下赵逸林的衣领:“你看着我!看我的眼睛!”

    那双丹凤眼里除了怨念,瞳色居然一黑一琉璃棕,赵逸林有听过天生异瞳的人,要么聪颖过人要么蠢笨如猪,平平无奇也有。

    不过都没什么好下场,异瞳的诞生往往伴随着种种灾难或者异象,并且身体某个部位可能会有畸形,他联想到沈宁越发疯狂的性格,似乎明白了什么。

    “被生下的那天,沈望海请的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岁,因为我有病,一种天生自带而且永远无法治愈的病。”

    “我娘压根就不是江南严州的那位柳氏!江南那位知府更不是我外公!我爷爷才是我的外公!”

    “是沈家那老太公!沈望海的父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竟然从小教导他那双儿女相亲相爱,并且一直给他们俩洗脑这是上天的安排,没人会责备他们。”

    “说什么是为了血脉的延续,只可惜两人交合生下的都是不折不扣的畸形怪物,你以为我想吗?”沈宁松开手:“那个女人怀沈柔八个月大的时候,几天都忍不下去,沈望海就带着她了京州某家青楼过过眼瘾。”

    “看看也就算了,沈望海那变态还动手,两人一个不小心孩子就出来了,青楼又不是孕妇生孩子的地方。”

    “那女人把沈柔生下后就撒手人寰,沈望海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把孩子交由青楼的一个花魁暂时帮他看管。”

    “沈家老太公过来把沈望云尸体收走,也是怕这种兄妹luanlun还在青楼生子这种丑事传出去。就替那花魁赎身,沈望海那位青楼出身的二房就这样来的。”

    “沈望海明媒正娶进来的那位柳夫人,在得知我和沈柔是沈家那两兄妹luanlun结合的产物后,用一根白绫在我的房间把自己挂在房梁上,了当了自己的性命”

    “她离开的那天告诉我,我应该恨他们,我不应该如此。但是她死后,她的贴身丫鬟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封信,丫鬟把信藏了起来,我那会也不过才几岁。”

    “等我长大,也懂事了,那丫鬟把信给我后,就被沈望海活生生打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沈宁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滴落,止也止不住。

    赵逸林也是看着沈宁长大的,特别是沈宁刚入大理寺那会,总喜欢跟在他后面,前辈长前辈短的当他唯一的跟屁虫,看她这幅样子确实有些心疼。

    “我能理解,不过要讲点良心,沈望海确实该死没错,但你meimei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不知者无罪。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赵逸林安慰她

    沈宁哭了一会,止住眼泪:“谢谢,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之前是我情绪激动了,抱歉。”

    沈宁认真悔改的眼神,赵逸林认为应该不是假的,伸手拍了拍沈宁的脑袋:“想开了那就好,别天天老是一惊一乍的,你前辈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般恐吓。”

    “好,”沈宁点头,哭红的鼻子看起来更惹人怜爱了几分。

    离京州城不远城郊,茂盛的竹林一条蜿蜒曲折的石板小路尽头有一座小小的庭院,庭院围栏爬满了一种不知名的喇叭花,叶片还有少量积雪。

    庭院的有两间一大一小的木屋,屋顶盖着的是厚厚的稻草,还有一层白雪,在夜里显得格外静谧又安定。

    沈宁收起伞,轻轻敲了敲庭院的木门:“嫂嫂你在吗?”

    “谁呀?来了来了。”一名丰腴的夫人从小屋子里出来,刚摘完菜还没擦干净的手:“原来是阿宁啊,今天下时那么早?”

    “快进来,”洪三娘把门打开:“怎么不多穿件衣服?我上次不是给你缝了件披风吗?怎么不穿?”

    “我又不像赵前辈那样需要天天往外跑,屋内有暖炉的,不冷。”沈宁走进院子大致打量了一下:“嫂嫂住着可还习惯?”

    “还好,就是离集市有点远,每次想买点什么东西都得写张纸条给你赵前辈,他那人丢三落四的臭毛病一直改不了。”洪三娘一边给沈宁泡茶一边唠叨。

    “这是少卿大人托我给赵前辈送过来的文档,”沈宁把手上的几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放在客厅的小架子上:“放这可以吗?”

    “可以,”洪三娘把泡的茶放在桌子上:“你先喝点姜茶暖暖身子,我厨房还炖着汤快好了,我去看看。”

    “好。”

    沈宁审视了一遍屋子的情况,屋内盛开的水仙浓郁的花香味似乎是在掩盖什么,沈宁下意识地用手帕捂着鼻子。

    赵逸林从屏风后边的屋子里出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少卿大人说有一些重要的东西必须要我亲自给你送过来,”沈宁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前端时间参将府灭门惨案有线索了。”

    赵逸林拿过信件:“溆浦画舫?”

    沈宁摇头:“我查过了所有刑部的档案,根本就找不到信上说的那本暗杀名单,少卿大人说你看了可能会有点头绪,我就过来了。”

    “今天小年,你都好长时间没回大理寺了,什么公事那么要紧?”洪三娘端出一盆冒着热气的鸡汤:“快帮我把碗筷摆摆,阿宁忙了一天也应该饿了,吃饭吧。”

    “好,阿宁你先坐着,我去帮你嫂子端菜。”赵逸林连忙把信封收在身上。

    沈宁看着洪三娘给她盛的汤里,有几样都是沈柔平日里会吃的滋补药材,用汤勺搅着汤一口不喝。

    “怎么了?这汤不合胃口么?”洪三娘看她食欲不振的样子问候了一下。

    沈宁放下那碗汤:“药效也该到了。”

    赵逸林眼皮直跳:“什么药不不药效的,这都是你嫂子平时最喜欢熬给我的鸡汤。”

    沈宁眉头一挑,赵逸林只觉得胸口信件贴着的地方火烧火燎的,连忙扒开衣服,胸口早就黑了一大片。

    洪三娘一阵头晕脑胀,一个踉跄就倒在桌上,赵逸林拔出匕首:“你这疯子!你对我的三娘做了什么?!”

    沈宁倒也不躲闪,一手抓上匕首锋利的刀刃,鲜血淋漓:“你说呢?”

    随后赵逸林一阵抽搐,口吐白沫两眼泛白婚死了过去,沈宁拔过赵逸林手上的匕首,抓起洪三娘的头发,把匕首架在她喉管上,狠狠那么一划,被割断的颈动脉喷射出大量热血,湿了她的衣衫。

    躲在屏风后面的沈柔一脸悲痛加震惊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沈宁早就知道赵逸林把人藏在自己身边,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他少算了一步沈宁的丧心病狂。

    沈宁扔掉手中的匕首,把刚好带过来的包裹打开,居然是两包烈性炸药,沈宁一边把炸药撒在赵逸林还有洪三娘身上一边说到:“给你半刻钟的时间,不逃以后给父亲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还不抓紧吗?”

    沈柔也顾不得许多,强撑着柔软无力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离开这片竹林,沈柔离开后不就,京州城内的人也注意到郊外冒出的烟火。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沈柔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无比绝望的瘫在一个偏僻小巷子的杂物堆前。

    都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她,沈宁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发疯,变成这幅样子?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杀了最疼爱她的爷爷,而父亲大人也被她以勾结敌国派来刺杀皇帝陛下的逆党抓进了大牢。

    她不能就这样死在沈宁手上,何况她来到这个世界一旦死亡,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