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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劫后余生

    第四十三章 劫后余生

    “胞弟为兄复仇”的消息让樊白令很是紧张了一阵,筹划着开始做准备,不过她一时间也没有太过紧绷,毕竟周志勇虽然打探自己的信息,或许也可以称作是对哥哥案件的好奇吧,在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之前,自己也确实没有更多办法,只能自己多加防范。

    樊白令紧急开始一本叫做的书,界面放得很大,和自己的身体一样高,系统界面分辨率极高,即使已经拉到这么大,仍然十分清晰,戳在那里好像真人教学,于是她便一边看一边仿照练习,虽然不知道训练成果究竟如何,不过时常这样练习一下,倒是让心里更加有一点底气,单单是担忧其实没有太大用处,总要采取一些措施,现在多做一些准备,真正发生事情的时候,生还率就高一些,毕竟这本书里也告诫了很重要的一条——不要太过依赖警察。

    整个三月份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根据上官蕾的情报,那个周志勇已经找了一家电焊厂,开始上班了,樊白令听到这个消息,稍稍松了一口气,最怕的就是无业游民,那可真的是犯罪不计成本,如今有了个工作,无论如何要做什么总还能考虑考虑。

    就在这样的戒备之中,时间进入了四月,樊白令每个周日都抽出时间来练习防身术,不过却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母亲与meimei,她们相互之间的感情并不亲密,那两个人就算提出什么建议,也不过是隔靴搔痒,另外她们也确实是无能为力,自己也不能找meimei过来陪伴自己,一方面是因为可能会有危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要守护系统的秘密。

    四月中旬的一天,樊白令中午十四点十几分醒来,刷牙洗脸后穿了衣服就走出木屋,一进入出租屋的卧室,她就不由得一愣,衣柜门的拉链为什么打开了?自从自己有了木屋之后,出租屋只是作为一个中转站,除此以外基本上不做她用,生活功能已经相当少,这个无纺布衣柜已经闲置了多时,平日里绝不打开的,今天这是为什么竟然拉开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人进入室内。

    樊白令立刻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电击棒,先来到衣柜那里,先看底部,没有立着人脚,再往里面一看,只有自己的一些衣服,这样单薄的小衣柜显然也不是很好藏人的,她又看床下,也没人,然后樊白令将洗手间厨房逐一检查,果然厨房的防盗网给人用锯条锯断,上一次受到攻击之后,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天气温暖之后,樊白令特意换了防盗窗,质量比从前好了许多,哪知竟然给人锯断了。

    见房间里没有藏着人,樊白令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看了一下微信群,邻居们倒是有聊天,但是并没有人提到昨天晚上听到切割金属的噪音,樊白令便推断,应该不是用普通的锯条,她又仔细看了一下断裂的防盗窗端口,似乎有热熔的痕迹,她毕竟在工厂待了这么多年,脑子转了几下,很快便想到了气割。

    樊白令本来立刻就想报警,不过她又想了一想,如果要报警,就要解释自己昨晚去了哪里,如果真的抓到了入室罪犯,对方一定也会供述当时房间里空无一人,那也是麻烦,于是樊白令想了一想,便只是将窗子关好,从里面用绳子拴紧,然后便上班去了。

    接连几天,樊白令进出房间都格外小心,虽然防盗窗请了人修补好,不过对方有气割机,可以继续破坏,所以仍然是要额外谨慎,路上的时间也缩短了,如今她的步行姿势有了一些改变,脚步比从前快了,而且挺胸抬头,即使十几个小时的工作令人疲惫,她也不会拖着步子走,更不会表现得垂头丧气,仿佛虚弱无力一般,虽然只是一种姿态,然而也可以传达一种信息——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接下来并没有再发生特异的情况,就这样平安一直到了五月,天气越来越暖,人们开始脱掉厚重的冬装,换上轻薄一些的衣服,樊白令自然也是这样,不过她在蓝色工装里面额外套了一件凯夫拉防弹背心,她兑换的是重量最轻的一种,只有两公斤重,不过虽然听起来轻巧,多加四斤重的衣物在身上,毕竟也不算很轻松,而且还要穿着防弹背心持续工作十几个小时。

    虽然没有发生再次的惊险,不过樊白令的神经却一直绷住,来到工厂和回到木屋倒是都能让她稍感放松,然而这样似乎是无休无止的戒备实在令人疲倦,樊白令的异样连丁金火都看了出来,这一天笑着说:“海峡姐,这一阵怎么不太说话的?”

    樊白令笑了一笑,道:“可能是最近有一点累吧。”

    “不至于吧,咱们班也没出什么大事故,小问题当然难免,但是没有捅大篓子啊。”丁金火挠了挠头。

    樊白令笑道:“不要乱想了,没什么的。”

    蒋巧梅也悄悄地问:“白令,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看你这一阵有点心事重重的。”

    樊白令心中暗自叹息,自己仍然是不太会掩饰情绪,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这一阵的忧虑让其她人都看出来了,然而却又怎么能和同事们说呢?于是樊白令只能说:“放心吧,我没事的。”

    蒋巧梅点了点头,道:“有什么要帮忙的不要客气,和我们说啊。”

    “嗯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求助的。”

    五月下旬的一天午夜,樊白令下了晚班,一路匆匆踩着脚踏车往出租屋而去,前面的车筐里,高压电棒放射出亮光,随着车子的颠簸一晃一晃,为路灯的光增加了一些亮度,夜风十分柔和地拂过她的面颊,因为单车踩得飞快,风力强度便显得更大一些。

    她很急着快一点回到家中,然而前方一段道路的路灯不知怎么,这几天都是坏的,那一段路很是昏暗,樊白令一皱眉,脚下不由得稍稍慢了起来,如果地上有障碍物,或者是忽然有人跑了出来,那可就很麻烦了,可能会有人受伤的。

    就在这时,忽然前方闪出一个人影,也拿了一个手电,对着樊白令脸上就是一晃,樊白令登时觉得眼球一阵刺激,那骑车的速度不由得愈发慢了下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戒备,樊白令也是极为机警的了,内心推演过许多种情况,这种模式也大概想到过,明显来者不善,她很快踩了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两个人相距大概有八九米的距离,然后樊白令将车子一横,挡在身前,从车前筐飞快拿起高压电棒,打开开关对着那个人也开始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只见对面的人带了一只口罩,这样的天气还戴口罩也真是难为他了,那人在强光之下眯起眼睛,问了一句:“你是樊白令?”

    樊白令心头一沉,想着这个时候要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另一只手摸索着拉链去打开皮包,那人见樊白令没有回答,再一看她的表情,愈发确认了,于是嗖地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挥舞着就向樊白令冲了过来。

    这个人跑步的速度非常快,没过两秒已经赶到了樊白令的面前,樊白令这时顾不得掏东西,挥起电击棒就往他身上捅去,哪知那个人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尖刀直接就向樊白令的胸口扎来,樊白令的心登时一抽,拿着高压电棒就往他头脸上乱戳,那人另一只手便去抓樊白令的手,两个人在这路上就厮打起来,樊白令一边抵抗,一边高声呼救。

    混乱之中,樊白令的电击器落在了地上,那人的匕首也给砸掉了,樊白令抓住机会本来想要逃离,然而却给那人抓住胳膊拖住,两个人徒手扭打,樊白令的皮包也丢在了一旁,很快樊白令就倒在了地上,那人扑在她的身上,不住地用拳头打她的脸和腹部,打脸居多,因为那家伙应该也发现樊白令的身上穿了防护装置,打上去似乎不太着力,樊白令一边挣扎,一边伸出手去抓自己的皮包,那人大概也是不想把事情拖得太久,停止了殴打,伸出两只手卡住樊白令的脖子,就要将她勒死。

    樊白令顿时便感到颈部一阵紧锢的疼痛,很快便因缺氧而眼冒金星,这时候她乱摸着的手终于碰到一个冷冰冰的金属体,樊白令竭力镇定,按照之前演练过的那样,打开了保险,将枪口对准那人的腰间就扣动了扳机,只听低低的“砰”的一声响,那凶犯的身体猛地一震,两只手顿时失去了力气,脸上透出震惊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如此不可思议。

    樊白令没时间陪着他一起感慨,她用力将那人的身体推倒在一边,自己爬了起来,用枪对准那人的胸膛,砰砰又是两枪,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周围都并没有人出现,樊白令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和汗水,解开那人的衣服,一看对方的前胸挂了一层厚厚的塑料胸甲,难怪居然不怕电击。

    那人还没有死,所以樊白令不能直接处理尸体,于是她摸索着取出手机,在里面兑换了监狱服务,系统很快告诉她:“费用一万金币。”

    樊白令的头发顿时都炸了起来,问:“为什么这么贵?我只预定了一天。”

    “因为犯人重伤需要急救。”

    樊白令直接一句话:“不用了,只要关起来就好。”

    “一百金币。”

    樊白令很快付了钱,那人僵卧的身体上顿时发出一道淡淡的绿光,然后便不见了。

    这个时候,警车的鸣笛声在远方响了起来,尖锐地逐渐由远而近,樊白令叹了一口气,捡起现场的匕首和电击棒,过去扶起自己的自行车,跨上单车飞快往出租屋蹬去。

    终于回到木屋,开了灯倒在沙发上,樊白令这才感觉浑身脱力,头上抽搐着疼痛,还伴随着一阵阵眩晕和恶心,她喘了几口气,拿起杯子喝了些水,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进入洗手间打开灯,两手扶着洗手台,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只见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眼角和嘴角都破了,看起来分外凄惨。

    樊白令脱下外面的工装,将防弹背心也拽了下来,搭在水池上,然后撩起里面的衣服,看着自己的胸部和小腹,也是有淡淡的淤青,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腹部也是一阵阵的疼痛,好在不很严重。

    樊白令放下衣服,回到客厅,便支付了全身体检的费用,一千枚金币,然后便进入了一个洁白的房间,房间正中有一张皮面窄床,樊白令躺了上去,下一刻便只听“嗡”的一声响,床铺轻轻地开始移动,向里面一个巨大罩体而去,系统医院正在为她做全身磁共振检查。

    一个小时后,樊白令从核磁舱里面出来,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水,等待检查结果,又过了大约有半小时,系统里叮铃一声响,检查单已经发送到她的账户,樊白令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左边是专业术语,右边是对应的浅显解说,总的来讲就是,体表伤势在刑事判断范畴属于轻伤,颈部软组织损伤,气管食管没有太大问题,有轻度脑震荡,没有骨折骨裂,也没有内脏破损,总而言之一句话,不幸中的万幸,在家里休息几天就可以了,这几天之内不要太过疲劳,不要剧烈运动。

    于是樊白令毫不犹豫地,以身体不舒服为名跟线长请了两天的假,明后天都不上班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两天,而且这一次的事情毕竟出动了警车,自己也该避避风头才好。

    既然没有太过严重的损伤,樊白令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又兑换了清创服务,清理了伤口上的污物,然后涂了碘伏,樊白令可以想象自己的脸上此时如同画了油彩,好像京剧脸谱一样,这个时候她什么也想不了了,大脑一阵迟钝,回到木屋点了一份菜粥,吃过这一餐宵夜之后,连澡都没有洗,只是刷了牙,便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樊白令这一觉直睡了个昏天黑地,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艘海底沉船一般,在寂静黑暗的深海一直沉睡了几个世纪,这才从混沌中慢慢地醒来,勉强挑开沉重的眼皮,将模糊的焦距对准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十八点多了啊,自己三点多上床,居然睡了这么久,不过现在果然是好多了,眼前不再天旋地转,就连耳鸣也轻了许多,只留下一点尖锐的嗡嗡声。

    樊白令有些头重脚轻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洁面海绵蘸了水,擦了一下脸上皮肤还算完好的部位,就算是洗脸了,然后便轻轻地刷牙,很注意不要太过牵扯嘴角的伤口,然后樊白令便来到客厅,拿起水杯来喝水,想着一会儿就进入厨房,做一点简单的晚饭,自己也着实有点饿了,就在这时,只听手机一响,樊白令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读书系统有信息提示,“犯人九小时前已死亡,请求进一步指示。”到底尸体要怎样处理,你倒是说啊o(╯□╰)o

    樊白令查询了一下殡葬的费用,说:“只要进行火化就好,然后拿一个牛皮纸袋装骨灰给我,不要骨灰盒,其她一切葬礼服务也一概不需要。”

    单纯火化也是三百金币。

    “犯人留有遗言,要听吗?”

    “可以帮我转文字吗?”真的不想听语音,真的听了会有心里暗影。

    “我……我恨啊……恨你……樊……白……啊~……令……”实在逼真,中间的间断都模拟出来了,樊白令可以想象到当时周志勇说话的语气。

    “他没有在监狱的墙上写血书吧?”

    “他没有那样的力气。”

    是的,周志勇,我知道你恨我,而且死不瞑目,大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有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情怀,不过这真的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