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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匆匆一面难再见

    第四十七章 匆匆一面难再见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樊白令在床上悠悠醒了过来,她昨天晚上二十五点上了床,忽然间换了一个地方睡,当时的心情是充满新奇的,因此即使躺在床上,也没有立刻关掉壁灯,而是在淡淡的灯光下看着房间内的布置。

    毕竟是八百金币一天的高端酒店,在系统的价格体系里,这个价位已经很不低了,因此房间十分宽敞,装修布置也与森林木屋明显两种风格,这里是走的豪华路线,一眼望去金灿灿亮晶晶的,比如水晶吊灯,金黄色的窗帘,擦得光洁闪亮的银器瓷器之类,床也更柔软一些,让人感觉如同躺在云端,总之这里的环境与木屋中那种原生态朴素淡雅的风格是截然两样的,樊白令躺在想了一会儿,日常生活还是木屋比较适合,这样奢华的布置,偶尔度几天假还是很不错的,毕竟是体验另一种生活。

    然后她翻了个身,按下床头的壁灯开关,壁灯熄灭,樊白令准备入睡了。

    此时经过十一个小时的睡眠,樊白令再次睁开眼睛,在床头墙壁上摸索着打开壁灯,客房里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自己这是在酒店里啊,不是在木屋的家中,这种感觉很新鲜啊,每天都是在木屋之中醒来,虽然也很是温馨,但是时间久了,感官便有一些迟钝,很需要变换环境刺激一下了。

    不过现在,自己还是赶快爬起来去厕所吧,小腹憋得有点疼o(╥﹏╥)o

    新的一天从上厕所开始,然后樊白令洗脸刷牙,吃了早饭,便开启了这一天的安排,上午在植物园游玩,下午午睡后去汗蒸,晚上看水幕电影,一整天内容丰富得很。

    将近八点的时候,樊白令踩着单车一路去往热带植物园,虽然阳光还没有出现,不过巨型温室里已经亮起了灯光,樊白令踩着单车顺着自动门一路进入植物园内部,玻璃自动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悄无声息。沿着弯弯曲曲的通道向里走,深入了几十米后,便听到前方有水流的声音,是泉水,热带森林的感觉更真切了啊。

    一进入热带植物区,樊白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外套脱掉,这里面的温度可是接近三十度,再穿这样厚重的冬装实在受不了啊。

    樊白令骑着车子在植物园里兜了一圈,便来到泉水边,将野餐垫铺在地上,便坐下来看书。周围非常宁静,但却不是全无声音,有鸟叫声,也有蜜蜂的嗡嗡声,这里事实上是一个比较完备的小型生态系统,恍然间让樊白令有一种“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仿佛地球并没有遥远地漂流,还是运转在原来的轨道上,地球仍然天然地存在热带区域,强调“天然存在”这四个字,是因为樊白令猜测,在地球上一些地方,或许仍然以高昂的代价保存着一些物种。

    樊白令就这样静静地读书,过了一个多钟头,觉得肚子又有些饿了,便点了几份茶点,要酒店送到这里来,在广州工作的那一段时间,樊白令对粤式早茶还是很感兴趣的,小巧精致,不占位置,一边喝茶一边配凤爪牛rou丸之类的东西来吃,很是惬意,只可惜在那里的时候她只吃过一次,酒店菜单上也列有早茶的名目,她便点了两份,又点了一壶茶,坐在这里一边看书一边喝早茶。

    就在她啃着鸭下巴喝着红茶看书的时候,IPAD忽然一响,是有信息发过来了,樊白令拿起随着茶点一起送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拿起平板打开屏保,心中还在想着:“系统有一个非常好的特点,就是不必担心手上的油污弄脏了页面,如果是看纸质书,自己绝不能放下鸭下巴就去翻页,不过现在既然要打开IPAD,就一定要擦一擦手了。”

    打开来一看,原来是骆秋伊发了微信过来:“白令,我心里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说,你有时间听吗?”

    樊白令:我想着你也该找上我了,不知为什么,自己很容易给人当做知心jiejie,哪怕是城府再深的人,一旦心事再也压抑不住,想要找一个倾吐的人,总是似乎瞧着自己最可靠一样,认为自己不会往外传扬,因此来找自己说,当然自己也确实不会把别人的秘密到处说,那些事情进了自己的耳朵,就好像进了一个铁箱子。

    “嗯嗯秋伊,今天放假哈?吃过早饭了?有什么事慢慢说不着急。”

    “吃过了,你也吃过了吧?”

    “刚吃完。”鸭下巴和粉果。

    “白令我和你说,有一件事我实在太痛苦了,就是前几天姓黄的来了这里,你知道的吧?”

    “啊,他来了啊,然后怎么样呢?”

    “本来我们已经互相删除了好友,但是他前些天微信忽然又把我加了回来,和我说出差来成都,想要看看我和孩子,不知是否方便,我本来看到他的名字,真的是特别愤恨的,已经改成‘莹莹的爸爸’了,他那么细心的一个人,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再刺激我一下吗?就不能把微信名改一下吗?之前本来是叫做‘伊希依稀’的,不过这也就算了吧,毕竟他现在有新的生活,我也不能干涉他的新人生。”

    樊白令:当初那个名字就不是很吉利的样子,“依稀仿佛”总带了一种渺渺茫茫的味道,满含的是遥远的回忆,十分怅然的,电视剧里表达这种意味的镜头往往是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秋伊,微信名这样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

    “唉,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本来当年那么不负责任地离开,我就应该一辈子不再见他才对,可是又一想,他毕竟是小晗的爸爸,无论如何血缘关系还在的,他纵然再对不起我们母子,也不应该隔开他们父子的联系,所以我就说,那你来吧,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我没和他在外面见面,虽然找个餐馆或者茶馆三个人见一面也挺好的,不过我觉得既然他来了,还是在家里吃饭吧,毕竟说是客人也不是客人,所以不必搞得好像那些感情戏的电影一样,故意拉开一定距离,那么小资,你说是吧?”

    “嗯嗯,秋伊,小晗见了他,说了些什么?”

    “真是让人伤心,小晗已经不记得他了,毕竟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小晗还不到两岁,能记得什么?起初还闹着要爸爸,过了一两个月就不说了,眼睛里只有我,只有mama陪着他。不过我和他说这是爸爸,过了一阵他们爷儿俩就也亲近起来了,他爸爸还给他买了玩具,父子两个趴在床上玩儿得很好,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很会讨人喜欢的人,小晗很快就喜欢上了他,虽然还不肯开口叫爸爸,不过也很是开心,我从厨房里端菜出来,叫他们两个吃饭,当时推开卧室门看到这个情景,就在想,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一家人该是多么完整啊,现在的生活一定很不一样。”

    “看开一点,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对自己说,吃饭的时候,他不住地给小晗夹菜,也给我夹菜,还说我如今烧菜的手艺好了许多,也是啊,一个人带着孩子,可不是什么都要自己做么?从前都是他烧饭的,他心细手巧,做出来的菜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吃了饭他就去刷碗,从前是他做饭我洗碗的,我本来是不肯让他洗碗,毕竟他是客人,可是他一定要洗,说我已经辛苦了这么久,怎么能再让我洗碗?听到他这样一句话,我一瞬间真的想哭,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是有多脆弱,当初对着他说过的那些狠话,只是强装出来的坚强,他怎么能真的甩开我的手,转身就走了呢?”

    樊白令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骆秋伊居然也有这样文青的一面,非常感性的了,从前说起话来总是战斗性极强,仿佛戴着袖标喊口号一样。

    “秋伊,其实你可以买一台洗碗机的,能够减轻工作量,这类枯燥繁琐的重复工作很消耗精神力。”对洗碗深恶痛绝的自己再次向人安利洗碗机。

    屏幕对面的骆秋伊看着樊白令发过来的这一句话,愣了足有五秒钟,樊白令虽然品行可靠,然而却也是个无趣的人,虽然骆秋伊承认她是比自己要明智的,最起码生孩子这个大雷她就没有踩上,不过樊白令不是个会聊天的人,说话总是要有一个主题,围绕这个主题展开讨论,而且说起话来总是一副认真的态度,仿佛天生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闲聊的,虽然她说的话许多都是有道理的,认真地在设想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自己真的难以想象与她在一起谈笑风生,开怀大笑的样子。

    不过偶尔一两次,她居然也能冷幽默,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搭调的话,让人真的要以为她是诚心搞笑,比如说此时自己回忆一家三口吃饭刷碗的事情,她就能想到洗碗机,她认为自己的百感交集只是因为头疼洗碗吗?

    “啊……洗碗机啊,以后是要考虑一下。吃完了饭,我就让小晗自己先回房间里玩儿,我和他在客厅里说话,这两年来,他也变了许多,成熟多了,他也说我变了,比过去温和圆融了,还说如果当年我们两个都是现在这样,结局可能不一样。”

    “秋伊,不要太难过了,很多事情没办法假设的,如果能够重头开始再活一回,很多人都会选择另一条路,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过去的经历,人又怎么能得来那些经验呢?又怎么会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呢?”

    “唉,白令,你说的也是啊,这就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要自己经历过一次,才真正明白的,时间不能倒流,又怎么能够假设如果当初怎样,现在就会怎样呢?”

    樊白令:就算不为了这种事分手,也可能会为了其她缘故分手,谁能说得准呢?不过这种话自己还是不说了吧。

    骆秋伊继续说着:“后来天很晚了,他就回旅馆休息了,我也没有挽留,毕竟虽然我们从前是那样的关系,但是现在他毕竟又有了家庭,我也不能那样不顾道德,总应该为别人的家庭负责是吧?所以我就送了他出去。我们两个在路上走了一段,他和我说,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他就安心了,否则真是放心不下,不过今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他这一次来我这里,没有告诉妻子,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她,以后如果继续保持联系,会让家庭不安,我还能说什么呢?从前我也是最痛恨这种暧昧不清的,难道现在竟然要和他藕断丝连?破坏别人的家庭,那样我成了什么人?所以当场就把他的微信号删除了,让他放心。”

    樊白令:秋伊,你这个性子还是没变啊,刚烈决绝现场删号,也不知当时黄尹希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秋伊,我觉得你这样做很是负责任,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追忆过去也是徒劳无益,大家今后还是要向前看,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能再疏忽大意,有所差错。”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我的生活再也经不起风浪了,他临别的时候还拿钱给我,我也没有收,我们做财务的对这些最敏感了,来路不明的钱不好做账的,我也不能在金钱上与他纠缠不清,将来万一出现意外,这种事很给人诟病的。”

    “是啊,金钱上的往来还是要谨慎,尤其你们还是这样的关系。总之一句话,放下过去,否则一直念念不忘,折磨自己,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千万要记得你还有小晗,要为他着想啊,如果没有了你,他要怎么办?”

    樊白令劝解了骆秋伊一番,那边说要去做饭,下次再聊,谢谢樊白令陪她聊了这么久,两个人的对话便停止了。

    樊白令将IPAD放在一边,轻轻摇了摇头,前几天听鄂寿纯提起这件事,自己就在设想她们两人再次会面后的情形,今天听骆秋伊一讲,剧情果然是跌宕起伏,想象一下骆秋伊当时的心情,那可实在是复杂,而且骆秋伊应该不会把全部过程都告诉自己,有一些过于敏感的会选择隐藏不说,总之这两个人这一次的见面,给人的刺激一定非常大,黄尹希倒是还罢了,骆秋伊只怕短时间内难以重新平静下来。

    所以樊白令有的时候就在想,生活啊,还是不要那么跌宕起伏得好。

    十月四号中午十三点四十几分,樊白令起了床,迅速洗漱了,然后点了早饭很有滋味地吃完,便搭乘电梯来到一楼办理了退房手续,其实就是将系统内的房卡注销,然后她便转身一步离开酒店,通过木屋转入出租屋,出门走向工厂。

    一边走着,樊白令一边想,这种“酒店就在家门口”的状况真的是很好,中间路途不必消耗时间,因此自己可以在接近十四点的时候起床,赶十五点的上班时间,中间还能从容地吃一顿丰盛的早饭,不必在公司食堂里吃那乏味的食物了,今天自己的早饭是越南米粉和春卷。

    然而想到两天一千六百金币的花费,樊白令虽然之前用“享受人生”来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此时仍然有一点rou痛,这要读十天的书才赚得回来啊,自己为了那位复仇者,一下子就花了将近六千的金币,如果拿来住酒店,可以住足足一周的,那是多么快乐的享受,所以周文勇是在用生命来提醒自己,“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吗?安保措施该花的钱还是要花,这样一想也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