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痴情

    想到这，我不由得胸口一紧，翻身下床。

    “唔——！”下身的伤还没好，扯到伤口，疼得我缩在地上，抱住自己，闷哼一声。

    “阿秋，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动！”海青拼命爬下来，试图制止我。

    可我无法等待，我现在，就要见到潋。

    一咬牙，我忍着疼跑了出去。

    景色快速的在我眼前更换，我屏着呼吸，不断告诉自己——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我怎么会是潋一直等待的人？

    这简直太荒谬了。

    跟着直觉，我飞奔到潋所在的地方，他正在回来的路上，望见气喘吁吁的我，赶紧扔下手中的草药，着急朝我跑来，拉着我的手，担心地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我……”我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然后一把紧扯住他，深吸口气，问道，“潋，你为什么把龙纹给我？”

    眼眸子一动，潋看着我，缓缓地说：“你知道了。”

    “收回去。”我直奔主题，说。

    龙纹要吸收龙之血并且与龙交合才能真正形成。

    这事还是潋以后告诉我的。

    听见我的话，潋怔了怔，垂下眼帘，眼底划过一丝黯然，许久，低声反问我：“为何你要我收回去。”

    “我是凡人，还是个男人，你给我龙纹，我也不能跟你生孩子，你还是把龙纹留给以后遇到的伴侣吧！”我苦口婆心，希望潋马上收回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着急，看着左肩的龙纹，我只感到恐惧。

    我恐惧记忆中那个默默站在前方，悲哀地对着月光的男人。

    我恐惧他的爱情没开始就入葬，期期艾艾的等待，最终只是黄粱一梦。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没有明月也没有星光，只有无边的阒静。

    飞动的草偶尔发乎沙沙的声音，却让我与潋之前显得更加沉默。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潋只是看着我，默默摇了摇头，许久，他闭上眼，轻声说：“我给你龙纹，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若你再被敖澕纠缠，我可以马上知道，仅此而已，并不为别的。”

    “意思是你会收回去？”我眨眼，用期待的语气问。

    他看着我，微妙的神情好似风雨中苍白凋零的花，他沉默片刻，悄声回答：“若敖澕不再纠缠于你，你不愿……我自然会收回来。”

    闻言，我故意忽视他的目光，转过身拍拍胸口，笑着庆幸道：“那就太好了。”

    默默看着我，那双蓝色的眼珠子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受伤，随后，他似乎有些不甘心地幽幽张口问：“你这样紧张我把龙纹给你，难不成，你已经有意中人了？”

    “嗯。”我回头，微微一笑，没有隐瞒。

    话音刚落，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他顿了顿，依靠目光，问：“是谁？”

    看他发红的眼眶，我知道自己做了坏事。

    可我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就干脆让他明白，然后放弃吧。

    于是，我想了想，回答道：“是我以前的邻居。”

    “她很漂亮？”

    “当然了，他是我们那里最漂亮的的人，大家都很喜欢他，就连我也是。”说起过去的事情，我无奈地笑了出来。

    “她现在，在何方？”

    “他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我惆怅地说。

    “你们……为何会分开？”他追问。

    “因为我的身份低微，所以他家人不太喜欢我，所以被迫分开了。”

    “身份低微？”他皱起眉头，似乎不太能明白。

    “大概就跟你之前看不起我一样吧？”

    “……”

    “我没怪你。”我挠头，继续说，“其实也是我自愿离开的，一来我没什么信心，虽然我喜欢他，可是他不止有我一个人。”

    说到这，我心里不由得升上一股忧伤。

    鸩的确从来不止我一个，在马头山的时候，围绕他的妖怪就数不清，我虽然得到他的龙纹，可我没自信，他是不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愿意与我在一起。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我不想死，但被铭刻了龙纹的我，又能逃到那里去呢？

    潋耗尽了我的内丹，几乎让我魂飞魄散，却没想到在最后时刻，竟然是被鲛人族用血玉镜抹杀了，虽说机缘巧合来到这个时空，遇到了过去的潋，可我从未想过与他有这样的羁绊。

    我是不可能接受他的。

    我这么对自己说。

    也如此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然而默默听着我话的潋，竟然一个箭步上前，小心翼翼握住我的手腕，认真地说：“这样花心的人，你便忘了她，从今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他眼里像是罩着一层淡淡的湿雾，期盼而又小心翼翼。

    “谢谢，可是……”我轻轻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除了他，我没打算接受别人。”

    期待的眼神，瞬间破灭了，他的手僵硬在半空，没收回去。

    我见不得他这样幽怨伤心的表情，于是猛地转过身，我不由摸了摸袖子，却发现，袖子里空空如也？

    “龙蛋呢？”我大吃一惊，赶忙四下寻找。

    潋听见，缓缓收回手，说：“从你那天回来后，就没见到过龙蛋。”

    “什么？”我大惊，“难不成是敖澕拿走了？”

    望着我，潋闭上眼：“应该是的。”

    “他不怕毒么？”

    “他早已死去，怎会害怕，而且，我怀疑他纠缠你，多半就是为了龙蛋。”

    “怎么讲？”

    “母亲拿走龙蛋之时曾自言自语，说龙族有种禁忌转生之术，只要将龙蛋放入死去族人的心脏，龙蛋便会吸收完所有的龙心之血，死去族人的灵魂亦会被引入龙蛋之中。”

    “什么？！”我震惊不已，“难不成敖澕想用这个禁忌之术？”

    思索片刻，潋说：“不无可能，毕竟他的心脏，一直下落不明，说不定他真的是想用这个办法转生。”

    “可恶！我去拿回来！”

    敖澕那个死变态，怎么可以让他染指鸩？

    潋却不允许我离开，顺势拉住我的胳膊，摇摇头说道：“先别激动！龙蛋的事容后我会告诉父亲，他自会派人去寻找敖澕下落。”

    “不行，我要亲自去找。”我心急如焚回过头，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可没想到潋却突然生气了，两眼瞪圆，发狠说道：“亲自去找？你忘了敖澕对你做的事了吗？”

    事关紧急，我说道：“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潋大吼一声，“你能不能在乎我的感受？”

    当然，不可以在乎。

    我微微握拳，看着潋的表情，下定决心让他死心，于是我故意说：“潋，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你不要对我有什么期盼。”

    “你就这样讨厌我？”潋咬唇，凝眸之中，泛着隐隐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

    我说：“我不讨厌你，可我也不会喜欢你，永远也不会。”

    或许打开天窗来说话，才能让他放弃。

    话音刚落，潋的脸色煞白，眼中黯淡得宛如深海一般，一点光亮都照不进去，仿佛就连血液都冻住了似的，整个人绝望，孤独的被砸进了无底的深渊。

    这样伤害潋，我真的于心不忍，可我……必须这样做。

    “所以，把你的龙纹收回去。”我拉开左肩，说。

    他依然不肯，哪怕是这样的拒绝，哪怕他已经咬碎了嘴唇，发着抖，他依旧望着我，哭泣一般地说：“我不要。”

    “潋！”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我不会收回去的，绝对不会！”他倔强地紧紧扣住我的手，双目泛红。

    “你真是冥顽不灵。”我狠下心肠，用力甩开他的手，忍着疼，向着米铺老板跟我说的澕城的方向而去。

    可没走两步，还是被潋给扯了回来。

    “松手！”

    我拼命挣扎，潋却是死死扣住我肩膀，整个人完全陷入了崩溃之中，他竟然流下了眼泪：“阿秋……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讨厌我，如果你讨厌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向来高傲的潋，居然会露出这样脆弱无助的表情，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只得放缓语气，对他说：“我没有讨厌你，先放开我，潋。”

    “不！我不放！”他狠狠把我抱在怀中，好似要把我嵌入身体的力道，他用徐徐颤抖着的声音对我说：“放开你的话，你会离开我的吧？如果你要离开我，当初就不该把我从冥海之中拉回来！”

    “潋……”

    “为什么就讨厌我了呢？”他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惊恐的就像一个要被抛弃的小孩，这一刻我才想起，溺水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怎么会轻易放开？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潋做了残酷的事情，他不眠不休照顾我，又费尽心思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甚至不惜取自己的心血，给我龙纹，我怎能只顾自己。

    “抱歉，是我说过了。”我拍拍他后背，但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我。

    耳后，他突然猛地将我推在地上，拉开我的衣衫。

    “潋，你做什么？”我感觉不对，赶紧挣扎。

    而他却拉住我的手，好似哭似的冲我凄凉地笑了笑，放在唇边亲了亲，说：“不喜欢的话，就闭上眼。”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讨厌我也无所谓，只要我们属于彼此，我就能永远在你身边。”他眼中带着悲伤，却硬是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抚弄起我的下身。

    他想要结合？

    不久前被摧残的经历令我十分害怕，我俯躺着，颤抖着，那还未愈合的伤口使我抽搐，但本能还是使我哆嗦起来，我扭曲，蜷缩，因为恐惧折磨而拼命求饶：“潋，求你不要这样！”

    “别怕。”

    凄然一笑，潋竟然坐了上来，登时，空气中弥散着被撕裂的身体的血味，一滴一滴落在我下腹，望着他吃痛地表情，我知道他一定很疼。

    “为什么？”我哑然。

    头上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思想冻结了一般。

    我从未想过，潋会献身与我。

    我抬头仰望，他湿润的眼里，停留着一瞥苦涩，好像翻滚着光的海洋，凌乱，却好像guntang的火焰，将我的灵魂点燃，灼伤我，然后毫不留情的刻下属于他的一切，

    “我不会伤害你的，所以……别害怕。”潋忍着疼说，“只要一次就好……”

    看他笨拙的动作，我既心疼又怜惜。

    为什么要执着到这个地步？

    我闭上眼，心里某个地方流血似的疼，然后我睁开眼，望着他颤抖又执拗的模样，终于没有办法，翻身将他抱在怀中。

    “阿秋？”他一瞬间有些慌张，害怕我离开，发狠似的用手指抓我背脊。

    我吃痛闷哼一声，随后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温柔地安抚他，对他说：“别害怕，我不离开。”

    然后用手指抚弄起他的性器。

    “嗯嗯……”渐渐的，他的性器开始有了反应，表情也多了几分愉悦。

    我继续安抚他，一边温柔地进入，一边吻上他的唇，唇舌交缠，他呆呆地望着我，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亦主动缠上我的舌，黏腻的气息和唾液早已分不清是谁的，这一刻，只知道彼此都不肯分离。

    终于，在他一阵颤抖之中，他弓着背脊泄出精华，而我也在他深处喷薄而出。

    交融的一刻，我失去力气，几乎晕厥，他紧紧将我搂在怀中，爱怜地抚摸我的头发，并低头继续亲吻我的唇，一遍又一遍，最后亲到我的左肩，潋轻轻地笑着，手指轻抚我的脸颊，温柔似水地说：“龙纹已经完成，我敖潋发誓这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个爱人。”

    而我却只是看着他专注而痴迷的表情，说：“潋，我……”

    摇摇头，他伸出食指，止住了我的话语：“就算你心里有人也没关系，只要让我在你身边便足矣。”

    风吹着他的发，银色如月，苍白的脸上，展现了一丝悲凉却幸福的笑容。

    我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