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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2

    本来还绵绵无绝期的雨早已无影无踪,雨后的云彩洒下一片余晖,谢栗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时差和感冒发烧让他意识模糊,他摸索着下床,扶着栏杆一步步往下挪。这座小小的复式公寓没有餐厅,烤得香软的面包静静地躺在茶几上,散发着让人安心的麦香味。

    薛勉在开放式厨房的里忙东忙西,热可可又满满装了一杯,烧水壶里还在嘟嘟烹煮,火上架着的锅里正滋滋煎着培根和鸡蛋。

    少年高大的身躯挤在一条不知哪来的粉色围裙中,显得滑稽又怪异,但在谢栗模糊的双眼中,仿佛又和记忆里的某个瞬间重合。某个稀松平常的下午,野了一天的小孩冲进厨房,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正笨手笨脚地为他准备生日晚餐。虽然最后并没有吃到那一顿爱心晚饭,但是纪醒初在灶台前笨拙的样子却深深烙印在谢栗的心里。

    “栗栗醒啦?吃饭吧,吃了饭把药吃了。”薛勉胡乱抓起围裙的一角,往被热气熏得直淌汗的额头抹去。才刚成年不久的少年还不甚成熟,做饭的技巧亦是青涩。但谢栗的味蕾似乎被高烧麻痹了,一顿马马虎虎的晚餐吃得满足无比,连厨师本人看着都心虚。

    薛勉嚼吧嚼吧咽下略寡淡的“三明治”,猛灌了一大口可可,余光却不住往身旁飘。16岁的少年刚长过1米7,尽管不算矮,但对比早就过了185大关的薛勉来说显得有些小鸟依人。烧得绯红的脸颊正鼓鼓囊囊地咀嚼着“地地道道”的西餐,活脱脱一个屯粮花栗鼠的模样。

    “要是明天你还没退烧的话,我们就去医院吧?”薛勉三两下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戳戳谢栗的小卷发,闷声说。他也太憋屈了,在家做了十几年少爷被老爹管得死死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跑西区来玩,居然直接做了小跟班的保姆,一整天哪都没去成。

    薛家夫夫在教育儿子的方针上一直保持着一致,就是要把这小子往正经路上养。那家教严得是军区大院的纨绔都叹为观止。十几年没出过东区不说,养得比平头老百姓家里的小子还要低调踏实,推出去拿大喇叭宣扬这是薛家的公子都没人相信。得了吧,就这小伙子能是高干子弟?吃喝嫖赌样样都不精通,成绩还贼拉好,哪里高干了?

    是以如今薛勉乍到西区,还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新奇劲儿,甚至还想带着小跟班去自家混血小表弟那儿展露展露风头,再狠狠敲他一竹杠。但是他这边刚刚摩拳擦掌,那边小跟班就倒下了。这小尾巴着实拖后腿,薛·保姆·勉猛喝一大口热可可,45度角仰天长叹。

    他刚想借题发挥说道说道这个上了战场没带枪的队友,谢栗就乖乖啜着可可说好,还再三保证再不好自己去住院,反而显得他这个做大哥的没人情味。于是薛勉勉为其难地掰着手指头,挥挥手大方地多给了谢栗一天时间。

    到伦敦的第一天,谢栗睡了20个小时,吃完晚餐已经是9点多了,根正苗红作息规律的薛公子已经开始萌生睡意,但他的小跟班还在扒着落地窗看雨。毛茸茸的脑袋贴着窗子,烧得晕晕乎乎的小红脸似乎在借着玻璃降温,露在大衣外的一节脖颈白得反光。

    薛勉咂咂舌,小弟哪都好,就是太弱,有点女气。要是白帆知道他此时的想法肯定要给他一棒槌,跟小双儿混久了连性别观念都搞不清楚了?但是薛勉的确冤枉,从谢栗3岁开始两个人就一直腻歪在一起招猫逗狗一起皮。从小就被灌输谢栗是你弟弟啊要把他当亲弟弟看待啊不能欺负弟弟啊云云的观念,心中早把他当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再加上东区的千年老毛病,性别教育和性教育滞后得不能再滞后,几千年后谈到这玩意还是吞吞吐吐。初中开始生理健康课老师就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迫生病不能来上课,白帆本身又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双性,不脱裤子别人都以为他就是个俊点的纯爷们。

    这就造成了大大咧咧的薛少爷至今还没建立明确的性别观念的惨状。总把双性当汉子看不说,时不时还要吐槽有些小双娘们唧唧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缺心眼,薛家夫夫也一直把谢栗当自己的孩子,儿子和他弟弟一起玩有什么不对吗?没有吧?兄弟俩感情好睡一张床有毛病吗?也没有吧?

    这也离不开谢伟诚最近有意无意在薛正面前提醒他:“哎呀我们家小双很可能是偏男性,将来给我娶儿媳妇传宗接代那种的类型呢!”一来二去薛家夫夫就更没放在心上了。只是他们忘记了,虽然大多数小双一般十一二岁就能显现出性器官发展优势和性取向趋势,但是也有的小双是实实在在的中性,基因缺陷严重的也可能到二十多岁才显现出来。毕竟现在人类能活多几十年了,发育迟缓一点有什么影响吗?好像也不大......

    纪小舅也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对谢栗再不上心,但要是知道谢伟诚和对面少根筋一家这样养他二哥留下的小双儿,那肯定说什么也不答应。但是他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长里短,要为自己的家人奔波。而哥哥的孩子有父亲,再不济还有保姆,不缺吃不短穿的,又关他什么事呢?

    谢栗不是很困,他只觉得热和新奇。雨雾朦胧下的伦敦别有一番风情,尽管他如今虚弱异常,也忍不住分出几分力气去欣赏美景。昨晚洗完澡之后穿着的睡衣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机会换下来,马上又要陪伴他度过这个晚上,它有些不满,耷拉在谢栗的肩膀上,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和一片突出的锁骨。

    雨线稀稀疏疏坠入城市的灯火中,室内的雾气把大窗包裹,尚且虚弱的少年鼓足劲哈气擦拭着窗,不屈不挠地为了“理想”作斗争。薛勉睡眼惺忪,睡过去前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看小跟班这样子,明天估计能走出住宅区,开始旅行了!”

    半夜,薛勉是被怀里的火炉热醒的。谢栗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对大观园的欣赏,乖乖爬上床来睡觉,还不知不觉滚进了他的怀里。他热极了,伸手往谢栗脑门上推了一把,却马上被惊醒——烫,太烫了。饭后才换的退热贴俨然转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暖宝宝,贴在他身上的小跟班看起来红通通,马上就要蒸发了。

    “呜呜难受......热......”谢栗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一股推力,闭着眼不愿意离开他的冰袋。热,太热了,脑子里的血液好像开始沸腾了,整个身子都麻酥酥的,脑袋也晕晕乎乎,提不起劲儿。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他太难受,还没清醒,感觉不出来。

    而被他紧箍着磨蹭的薛勉目眦欲裂,要是腾得出手来,他想马上发一条带有时差的知乎:“男人在高烧的时候还可以一柱擎天吗?大半夜的那种?”无他,只是谢栗自我安慰还在倒时差的小嫩茎此时此刻支棱了起来,硬邦邦顶在薛勉的腿缝里,还随着主人的扭动胡乱磨蹭。

    “大概是他已经烧到血液倒流了吧”薛勉挣扎着起来,小心翼翼跨过呼吸急促,浑身发红的小双儿,连滚带爬下了楼,翻找白天买的紧急退烧药。心中充满了对小跟班的同情和猜想,还顺带提前为注定出不去的明天默哀了三分钟。

    匆匆忙忙接过水,少年三步作两步上楼,扶起还在盲目寻找冰袋的病号,捏着脸颊就把药和水灌进谢栗嘴里。又因为动作太粗鲁打湿了他胸前一大片布料,一颗小红豆在半透明的布料下若隐若现,把薛勉吓了个激灵。等他咒骂着剥下谢栗湿透的睡衣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谢栗裸着胸膛享受到了风带来的降温服务,不再配合薛勉强行要帮他保暖的行为。

    半夜三点,薛勉目无波澜看着不断挺起胸膛去贴栏杆的小双,生无可恋地盘算是把他绑起来裹好还是让他自由地吹冷风。做完第五轮心理建设后,薛勉哀嚎一声,认命地钳制住追风的少年,紧紧抱住谢栗的双肩,双腿夹住他不安分的下肢,裹住被子,试图无视在他腿上越蹭越勇的生殖器官以及进入睡眠。

    “”

    怀里的动静慢慢小了,薛勉欣慰地合上眼,准备再次进入梦乡。却听到胸前传来蚊子大小的声音:“哥你干什么呢?顶到我了......”谢栗多强一人啊,灌药的时候没醒,换衣服的时候没醒,钳制他的时候没醒,偏偏在自己被蹭得也起了反应的时候醒了......薛勉想和这倒霉孩子绝交......“哥你怎么脱我衣服?!”装睡计划在谢栗的惊叫里胎死腹中,薛勉放开他,咬牙切齿回:“给你喂药衣服湿了,脱了你不愿意穿!”

    谢栗虽然也没构建好完整的性别体系,但是被男人扒光衣服抱在怀里还被不属于自己的生殖器顶着,明显是不符合逻辑的。但是对面是他大哥,他迟疑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问了句:“真的吗?”“真的!”对面点头如捣蒜,生怕被误会。“那你为什么拿那玩意顶着我?!”谢栗刚想罢休,马上又想起来。

    “天地良心,是你一直顶着我!我一个正常男人被蹭久了怎么着也得有点反应吧?不信你摸,这都才刚刚硬!你自己摸摸你的,是不是硬得要射了?”“难不成是时差倒岔了?”谢栗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倒时差的小弟弟,还来不及说话。薛勉以为他不信。急得上手把谢栗的爪子往自己裤裆里摸,又往他裤子里探。

    谢栗摸出了区别,认可了他的说法,刚想砸吧嘴继续睡,却被薛勉雷劈一样的表情吓清醒了。“哥你怎么了?”薛勉那只越界的手过于修长,越过一柱擎天的小roubang,探到了一处新天地,被汩汩的源泉湿了一手。“你......你......怎么有4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