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哭成这样,是你自己要尝尝被男人强暴半途辱的滋味,我不过听命行 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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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答怜紧抱着被褥,泪如雨下地瞪着眼前正优雅着装的男人。 想不到他居然连一点愧色也没有,似乎已将这种事视为家常便饭。 偏偏她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能说,因为他是王爷,她只是个奴婢,更甚至于 在他根深柢固的观念里,她爹就是杀他娘亲的凶手,而她不过是替罪羔羊 . 「干嘛哭成这样,是你自己要尝尝被男人强暴半途辱的滋味,我不过听命行 事而已,难道错了?」他走近她,双臂置在床沿俯身凝住她苍白脆弱的容颜。 她闭上眼,眼眶中的泪因而滑落,她浑身悸动得厉害,却不知该对眼前这个 无情的男人说些什么。 「哈哈……瞧你这副样子,似乎还意犹未尽,是不是希望我把其他男人找来 和你彻底玩一声十三年前的码戏?」 赵清嘴角噙笑,却笑得让人寒入骨,话语中的可怕更让札答怜瞠大眼,乞求 地看着他。 「不要……求你不要这么做,不要找男人来侮辱我……」她百般委屈地向他 求饶,就只差在他面前磕头了。 「哈!你这么说,表示我一个就能让你满足了?」他嗤冷地看着她,「那好 办,今后你这个奴婢必须让我随唤随到。」 札答怜闻言暗吃一惊,抓着被褥的指关节隐隐泛白,瞪着他抿唇不语。 「怎么,瞧你的样子,好像有意见?」赵清冷眸一闪,野性中又带着几许沧 桑的冷笑,更有种勾魂摄魄让人无法招架的魅力。 「以后我不会再……再……」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不会什么?」他眉一挑,冷冽的脸孔微敛,立刻恢复亲逸的调调。 她猛然抬头,望着他那般不经意脱口而出的玩世不恭和别有深意的笑脸,愤 而说道:「你是爷,你的吩咐我不敢不从,但是像今天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再叫从 你的,除非你再次用强的,以你们男人的姿态胁迫我。」她痛心地说,五官上已 铺上一层悲色,「难道你堂堂清王爷需要以这种手段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吗?」 赵清渐渐眯起眼,撇了下唇角,以教人捉摸不定的眼神睨着她,「很好,你 是在挑衅我了?」 「奴婢不敢。」她垂下脸,泪水藏在眼眶中,不敢滴下。 「好,我接受你这个奴婢的挑战。」他那满是冷嘲热讽的眼神宛似一把锋冷 无情利刃,剐着她全身都喊疼。 脆弱的心再也受了不他这种残酷的对待,她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泪。 「够了!把你的眼泪收起来。」 他狂魔似的眼定定地锁住她的泪容,浑身散发着一股狂妄味。 她碍住他的眼,悲伤滑过眸间,纤美的容颜只剩下沧桑的颜色。「奴婢还有 事,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赵清浑身凝了股气,抓住一件斗篷扔在她躺在身上。愤而吼道:「滚!你现 在就难我滚出去――」 札答怜眼中蓄满泪,抓紧斗篷便冲出了玉赋斋,却在转角处与一个急忙走来 的男人撞在一块! 「对不起……对不起……」 她惊退数步,霍然抬头,发觉眼前的男人正用一双好奇又诡谲的眼光打量她。 「姑娘,你还好吧?」对方cao着一口怪异地汉语,温柔地询问满脸泪影的她。 「我……我没事。」札答怜直摇头,发觉对方眼神中的锐利竟和赵清一般难 分轩轾,可见也是个危险不好惹的男人。 她才转身,他又喊住她,「能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我想记住姑娘」 「小女子只是区区一名奴婢,不配让公子费心记牢。」背对着他微颔首,她 再也待不住地疾步离去。 男人颦起眉,微摇了摇头,这才直行为表现「玉赋斋」 刚进门,他就看见赵清冷着张脸,对住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怎么了?赵清,是谁惹了你?」男人自在地住茶几边的回椅坐定,为自己 斟了杯留在桌上的蜜酿。 赵清连头也没回便说:「罗俐国广怀王的大世子没事又行为表现中原跑,自 个儿国家的事都 不用你cao心了?」 「反正有国王和我爹作主,我留在那儿也无聊,不如来你这儿玩玩。」他笑 笑,看着手中的瓷杯,「这真是好酒!」 「你还真闲啊。」 「闲闲没事做来你这儿找碴不也算是打发时间吗?」他狂恣与慵懒兼容的清 逸,反而有种特殊魅力。 「损友!」赵清回身,在他对面坐定,看着他把玩在手中爱不释手的酒盅, 「待会儿我送你个几盅,成了吧?」 「几盅?太小器了,把这盅字改成坛,如何?」男人咧嘴笑了。 「我说端木,你愈来愈贪心了。」赵清视着他。 「我就不过食点酒,这么不甘心?」端木煜酸不溜丢地说。 「走,带你去酒窖任你挑吧!」赵清为证明自己的大方,领着他走出玉赋斋。 端木煜露出一抹正中下情的笑容,开心地随他前往,路上突然说:「这次我 偷偷溜出府来到中原,让我躲几天吧?」 「一天五百两,任你躲。」赵清也非省油的灯,一句话顶得他哑然失笑。 「真昂贵,不过先赊了。」 矫捷地闪地这赵清一记飞旋腿,端木煜笑得恣意飞扬。 *************** 「爷,皇上传来口谕,请您去一趟御书房。」高森将太监贵公公方才带来的 口谕,请您去一趟御书房。「高森将太监贵公公方才带来的口谕转告赵清。 「你去忙吧!我自己在你府邸走走打发时间无妨。」端木煜理解地说。 「对了,大世子,皇上也请您走一趟。」高森补充。 「哦,皇上也要见我?」端木煜扬起右眉,顿觉新鲜。 「是的,贵公公说皇上阿感谢罗俐国数年来与咱们汉人的友好关系,特地想 向你询问国一与广怀王的近况。」 「可……」 「别推辞,你也来了数天,是该见见我父皇了。」赵清撇唇笑看他。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不是他借故推辞。实在是他不习惯面对皇上的一 堆繁文缛节,那会使他发毛难过。 「那走吧!」赵清浅浅一笑,率先走出厅门。 端木煜耸耸肩,无奈之下只好随行。 出王府,进宫,来到御书房,在经贵公公的通报下,赵清与端木煜连袂进入。 「儿臣叩见父皇。」 「罗俐国端木煜叩见皇上。」 「平身,这里并非金銮殿,不必拘礼。坐吧!」皇上放下正在批阅的卷牍, 指着一旁桧木椅说道。 皇上虽已年过半百,但一双眼仍犀利有神,肢体迅捷,看来身体极其硬朗。 「贤侄,国王与广怀王近来可好?」皇上问道。 「很好,多谢皇上关心。」端木煜拱手答礼。 「那就好,好久没见你父亲,有机会请他来中原玩玩。」 「我会的。」 「父皇传孩儿来有事吗?」赵清恭敬地问。 「听说你近来准备伐匈奴,真有此事?」皇上突然问道,纠结的眉宇说明了 他心底的不满。在皇上即位年间,对匈奴兵只守不攻是他对上天所作下的承诺, 因此这些年来匈奴人才能在蒙古大草原上安居乐业,大伙都宣称汉人天子威信天 下、仁德在民。 但赵清始终对父皇的这项处置深 感不满,因为他的母后也就是前皇后于妃 便是被匈奴兵所杀害。为何父皇不愿替母后报仇痛伐匈奴,其中的秘密他不明白, 却只恨父皇对母后的死不闻不问。 他忍耐多年,札答怜的出现让他心中已死的计画又蠢蠢而动! 也不知为何,每每札答怜看见那一脸的无辜、纤柔的体态,他那蛰伏在心中 的恨便开始发酵,直想找个匈奴狗当替死鬼。 「没错。」赵清不否认。 「可没腾的旨意,军队不会派兵。」皇上冷眼注视道。 「但是父皇也别忘了,掌控兵权的可是儿臣啊!」赵清强硕的躯体悍然地站 在皇上面前,凛然不屈。 「你!」皇上震惊地拍桌站起。 「行了,清,看在我这个客人的面子,收敛点儿。」端木煜摇摇头。这种被 晾在一边看人吵架的感觉真糟。 赵清吐了口气,道:「父皇,请原谅儿臣,我是想为母――」 「我知道你对匈奴人怀恨多年,反正朕也老了,再忍忍吧。」皇上闭上眼, 对于于妃的死也愧疚于心。 不过他有苦衷,一个深埋在心底许多年的秘密与苦衷…… 「儿臣遵旨。」虽非自愿,但父皇都 软下身段,赵清也只得听命行事。 皇上点点头,心中大石陡落,随即转向端木煜又问,「你这次来到中原,并 没向广怀王请示是吧?」 端木煜挑了挑眉,「他命人来寻我了?」 「特使昨日已到。」 「我说煜,回去吧。」赵清对于他这位大世子身怀重责可是心知肚明,罗俐 国国王更是重用他,甚至还打算将公主许给他,真不知道他在躲什么。 「你是被我白吃白喝给吓着了?那我来投靠皇上吧。」端木煜笑着转向皇上, 「皇上,你愿意收留我吗?」 「哈……你这个年轻人当真有意思。」皇上抚须大笑。 「父皇若答应收留他,可得留意御膳房里的那些好酒,他偷酒喝的功夫可是 一流的,更厉害的是千杯不醉,。」说完赵清不忘调侃好友几句,「煜,你宁选 美酒而舍美人,是不是哪条神经错岔了?」美人当然是指罗俐国公主。 端木煜一辰,果真被赵清这轻描淡写的一激露出些微本性。「你究竟知道些 什么?特使又来这嚼了多少舌根?」 「别气了贤侄,贵国特使没说什么,只是急着找你,而朕已经打发他回去了, 至于清儿,他向来能看透人心,否则朕有七子,怎会将兵权交给他呢?」皇上更 是厉害,三、两句话便回击了赵清方才的不敬。 赵清不以为然地弯起俊魅笑眼,道:「多谢父皇美言与抬爱。」 「对了,为了欢迎贤侄来此,朕已命人在御花园设宴,清儿就当陪客。宴席 就当开始,你们可先行过去。」皇上浅笑道。 「糟,父皇又得牺牲几坛好酒了。」赵清笑道。 「为了你这句话,我定得多喝几坛。」端木煜饶富趣味地对皇上行谢之后, 便潇洒先行前往御花园。 有酒的地方,他定是跑第一。 第四章 连续几天札答怜做起事来总是不带劲儿,不是深锁秀眉,就是颦蹙粉额,一 脸的郁郁寡欢。 秋月和她走得最近,当然看出了她的不一样,但几次追问下,她总是轻笑回 应、不言不语,就连嘴畔的那抹笑看来都是如此牵强、勉为其难,让秋月看得好 不舒服。 「小怜,你再这么样,我津要生气了,明明有事又不肯说,到底有没有把我 当朋友看?」 今日午膳过后,秋月又来厨房找札答怜,只见她闷着头洗碗,连休息时间也 这么卖力工作,真让人感觉发闷。 「小怜,你究竟怎么搞的?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秋月上前一看,发觉札答怜正垂脸掉泪,心也随着她发酸。 「小怜,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你可别放在心上啊。」秋月急急解 释。 札答怜拼命摇头,拭着泪说:「没……我没生你的气。你没说错,我是有心 事。」 「那是什么,说给我听听,珍贵文物发泄一下你就会觉得舒坦些。」 「对不起,秋月,并非我要瞒你,而是尚不知如何说出口,我心底好乱…… 好乱……对不起――」她说着,泪又止不住的滴落,坠入木盆内,渲染成一片咸 湿泪海。 秋月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说就别说了,我只要你开心点儿,可没想把你 弄得更伤心啊!」 「谢谢你,秋月。」札答怜赶紧站起身,将手擦干,从柜子里端出一盘甜点, 「我真糟糕,留了东西给却一直忘了拿出来,净顾着哭,真不好意思。」 「我来看你可不是为了吃东西。」秋月噘着唇。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可惜我好没用,就只会哭,心底的话却说不出口, 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干什么…… 「喂!你怎么愈说愈严重了?什么话啊死啊的,可别吓我啊!」秋月瞠大眼, 忍不住对她发起牢sao,「其实你在厨房里还算单纯,哪像我是被分派在东苑的, 老是遇上那位高傲又目中无人的莫云姑娘,那才真的叫做痛苦呢。」 「莫云姑娘……」札答怜黯下眼,忽然想起那天在玉赋斋所见的那位艳冷姑 娘,好不容易展出的笑容又随之消逸。 「你应该听过她吧?她是爷儿安置在东苑的女人,老仗着与爷的亲密关系对 我们这些下人呼来唤去,还没当上王妃就摆着一副高姿态,真让人作呕!」秋月 喃喃叨念着,丝毫没感觉到札答怜的不对劲。 札答怜双手放在裙上,情不自禁地相互绞扭着,强力压抑着心中呼之欲出的 疼痛。 她忆及了赵清与莫云之间的暧昧,也想起自己清白已失的悲苦,心中还纽结 着赵清污蔑她父亲所做的恶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偏偏她无力为父亲澄清一切罪状,只能任由赵清误会、怀恨下去,这样的日 子她还能熬到几时呢? 她无法离开这个伤心地,因为她没有能力靠自己活下支,就如赵清所说,她 根本离不开他,只是个无用的寄生虫。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完成母亲的遗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以啊,她没事就老挑我们毛病,尤其是她身边那个贴身奴婢凤儿,根本 不把我们当人看,也不想想她自己也只是个下人,算什么东西!」秋月愈想愈气, 嗓门不自觉的提高了。 「嘘……小声点,别让人给听见了。」札答怜忍不住劝了她几句,「还记得 你上次跟我说的话呢?你说我们只是奴婢的命,活该做个下人,是不该和别人计 较的。」这些日子她拼命以这话安慰自己,谁教她命该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 不低头啊! 「唉,那也只是嘴巴说说,天底下有几个人真能这么想得开?」秋月叹口气, 无精打采地吃了一块甜糕。 札答怜摇摇头,看向窗外。此时已入冬,满园梅花盛开,何时她才能学会梅 花那股坚韧和勇敢,做个不再掉泪的女人…… *************** 赵清和端木煜两人闲逸地走在梅园内,看着满园的粉拉拉扯扯腊梅衬着细雪 纷飞的景致,幽然沁心…… 赵清随手托起一朵梅,就着梅枝闻着那股香,无不有感而发,「寒梅枝弱就 有如一位冰雪美人,虽没有华丽的装扮,但可一眼定入人心,甚至于比艳红的牡 丹、灿烂的桃花迷人多了。」 「说得也是,在这里触目所及的粉白就给人一股清雅愉悦的感受。」端木煜 颇有同感的应和。「那么就多住几天吧,这阵子正是梅开季节,我会吩咐厨子采 些梅做些梅酿,保证让你喝在嘴里,欲罢不能。」赵清朗奕奕的神态,融入一抹 轻笑,湛烁的眼瞳闪着相惜之情。 「?」端木煜深邃的双睫倏地一亮,大声笑说:「我就知道你中是嘴上说说, 其实心坎里对我是欢迎至极。」 「你哟――」赵清哼笑,「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我不过是听 从父皇的旨意好好招侍你。」他的嘴角带着邪魅笑意,故意拿话茶毒他。 端木煜愉快地摇起纸扇,天生跳脱着飞扬的气质。「无妨、无妨,只要有好 酒喝,我一点也不在意你的调侃。」 「是啊,微风如此多娇,幽花袅娜凝香,这般佳境咱们两个大男人还忙着抬 扛,简直没情调。」 赵清眉字间亦有股难掩的潇洒,两个一般高、一般气势的男人凝目交错,霍 然扬起阵阵狂笑。 突然不远的小径上传来细细的脚步声,赵清耳尖的蹙起眉,「不知是谁来扫 兴了?」 端木煜微摇纸扇,等着人现身,随着那人儿的身影放大,他突然咧开嘴,快 步趟向前。「姑娘,你还记得在下吗?想不到咱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 赵清站在远处不动声地察看他们,以至于札答怜不知有他的存在。 「公子,是你!」札答怜微微一愕,没想到她正捧衣打算去溪边清洗,竟会 遇见他。 「是我,可见姑娘记得在下了。」逮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端木煜便语不惊 人死不休,「自从上回巧遇姑娘后,我可是一心纠结着姑娘的美貌,忘都忘不了。」 他淡逸道来,眼尾却慎密观察着躲在梅树后的赵清。 「公子!」札答怜惊退一步,难以消化他的话。没想到这位看似气度不凡的 男人竟如此狂妄。 「姑娘,在下尚未娶妻,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他接下来的这句话更是震得她招架不住,才欲转身逃开却不注意 被脚边石块绊了下。 端木煜动作矫健地勾住她的细腰,神秘温柔地凝注她,「姑娘小心啊!」 札答怜脸上的惊慌始终没有褪过,紧张得连四肢都僵住了。 「煜,放开她,她不过是个奴婢,别让她弄脏了你的手。」赵清走出梅林, 唐突的一句话让札答怜的秀颜更为惨白。 瞬间她仿佛惊醒般,立刻推开端木煜,结结巴巴地说:「奴婢还有事得做, 先退下了。」 「赵清,她是谁?」端木煜的眼光仍定住她的背影。 「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别将她放在心上,如果你寂寞难耐的话,我身边有 更好的货色。」 「不,我还是觉得她挺有趣,长昨如梅般清新,改天我买套新衣送给她,保 证让人惊艳!」端木煜咧嘴笑说。 赵清撇撇嘴,「你对她有兴趣?」 「可以吗?」这得看主子肯不肯放人了。 「随你了。」赵清扬眉轻笑,「只怕她污了你的身分。」 「这你放心,我不会看走眼的。」端木煜自信满满,突地又问,「对了,她 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哪有心情去记个奴婢的名字。」赵清冷哼,神情中带着一份轻蔑。 「那就只好靠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去问罗。」端木煜摇摇纸扇,满脸诡谲。 「祝你好运了。」 赵清眯眼审析,俊磊的脸上蒙上一层深沉,让人瞧不出心思。 *************** 翌日一早,秋月突然匆匆忙忙地找到正在生火的札答怜,急促地说:「不好 了,小怜……」 「怎么了?秋月。」札答怜搁下手中的薪柴,疑惑地看着满额汗水的秋月。 「爷方才突然下了令,把你和我的工作对调了。」 「对调?」札答怜似乎尚未从这层问题上反应过来。 「就是以后由我负责厨房,你则到东苑伺候莫云姑娘。」秋月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我昨儿的抱怨让老天爷听见了,它拯救了我,可是……我没想到 是你得替我受屈,早知如此,我也不说了。」她是真的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虽然她受不了莫云的跋扈,但她够壮也够强,那腰肢仿佛一折就断,怎经得起虐 待? 「没关系,既是爷的命令,我也不得不从。」札答怜垂下眼睑,回忆着昨儿 个在梅园发生的事。 她知道赵清是故意的,他故意以这种手段折磨她。 「可是……」 「不打紧,反正我不犯人,莫云姑娘应该也不会找我麻烦。」她轻笑,却散 不去心底的苦。「你不知道莫云姑娘就是那种你不惹她,她也会来招惹你的人。」 秋月懊恼地说。她苦恼于小怜的天真,如果她遭受什么委屈,她真是会替她难过。 札答怜摇头,「别为我担心,既然命令已下来,我这就去。」 她赶紧收拾、收拾,在秋月忧虑的眼神下前往东苑。 到了东苑,她先去莫云姑娘的房里打扫,还好房里头没人,她暗吐了一口气, 做来也轻松些。 一切整理妥当,她拿着竹帚到园里扫除积雪,雪积得很厚,让她扫得备感辛 苦。寒冽隆冬,她居然还会扫得背脊泌出细汗。 就在此时,赫然有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姑娘在忙?」 札答怜一抬头,立刻蹙起眉,直瞪着对方。 「姑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会使在下心猿意马。」端木煜慵懒地笑了笑。 她心头直感不安,连忙别开眼,「公子有事吗?」 「我来找赵清。」他道。 「清王爷不在这里。」她恭敬回答。 「是吗?我刚才问高森,他是来这儿找莫云姑娘了。」端木煜不信地眯起眼, 直望向东苑里头。 札答怜黯下神色,虚弱一笑,「我刚过来,或许他们一道出去了。公子是否 进去等他们?」 「嗯……也好,不过我们利用时间先聊聊如何?」他逮到机会就不放。 「聊?」她仓卒地拒绝了,「公子,我还有一堆工作得做,没法子跟您聊, 如果公子无聊,可到那儿池塘走走,看看鱼。」 「你还真懂得伤一个男人的心哪。」他捧心叹息。「要不姑娘告知芳名,在 下便离开,如何?」 「这……」她犹豫了。无故告知陌生男人名字似乎不妥,但不说他又打算纠 缠不去,这教她如何是好。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瞧他和赵清的交情不错,穿着打扮也挺贵气, 可见是富家公子,这样的男人又怎愿浪费时间在她这个奴婢身上。 「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区区名字不配让公子知晓。」忽然,她思及 昨儿个赵清对她不屑的评价,怅然的神色泄漏了她心底的痛。 「姑娘?」端木煜凝眉,笑容抹上揶揄,「想不到姑娘还挺会记仇的。」 他这句话震慑了她,「我不是……」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没心肝的赵清对不对?」他喉间逸出笑声, 漫不经心地一语道进札答怜心坎。 「呃――」她心儿忽地一牵。 「在下这张嘴就是不老实,还请姑娘别介意。」端木煜眯起眼,洞悉她神情 中的无措「现在姑娘可告知在下芳名了吗?」 「奴婢叫小怜。抱歉,我要工作了。」她顿觉困窘,抓着竹帚又开始使劲儿 推开积雪。 见她这般瘦弱,还得与那几乎半个人高的积雪相对抗,端木煜立即上前道: 「我得好好说说赵清,居然让你做这种苦力。」 「公子不要!这是我心甘情以石投水怕。」她急急解释。 「那么由我来帮帮你吧!」他抢过她的竹帚,轻松地为她清开一条路。 「行了,公子,我自己来。」札答怜急坏了,紧抓住竹帚。这情景若是是的 奴婢撞见,她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没关系。我力气大。」 「她要你别帮了,你又何苦当个无趣的人呢。」不知何时,赵清乘着匹白马 踱进东苑,一手昆锁着坐在他前头的莫云。 札答怜立刻松开手,嗫嚅地说:「奴婢见过爷。」 「还有呢?」赵清望了眼怀里的莫云。 札答怜鼻头一酸,「奴婢见过莫云姑娘。」 莫云这才冷冽一笑,回首看向赵清,「她就是上回我在玉赋斋见这的那个奴 婢吧?怎么会在我的东苑呢?」 「我疼你,特地派她来伺候你。」赵清性感的薄唇衔了丝放浪淡笑,搁在莫 云腰间的手猛然一收,让她的身子更贴向自己,继而封住她的红唇。 札答怜咬着下唇,深瞳中回荡着清冷低诉…… 「我说清,你们若要调情也别在我眼前,刺激孤家寡人的我吗?」端木煜在 一旁慨然低喃。 赵清终于松开莫云,转向他,「梅酿喝光了?」 「没人共饮,你要我学你们汉人诗仙李白,半夜找艘船去和月亮对饮成三人, 我可没兴趣。」他弯起眼笑道:「不如让小怜陪我吧。」 「小怜?」赵清凝聚寒冷慑人的气息。「你倒挺有本事的。」 「那当然。」 「送个奴婢给你太损我颜面,你也太没眼光了吧?」赵清飘忽一句,缓缓又 道:「广怀王又派人来找你,现在人在我书房,你自个儿去应付吧。」 端木煜撇撇唇,厌恶地皱皱眉,「烦透了,我和他说去。」临走前他对札答 怜暧昧一瞟,「很荣幸得知你的芳名。后会有期,小怜姑娘。」 赵清挑眉,看着他离开,随后转过身,锐利的星眸对着札答怜射出一道冷光, 「好个你,连罗俐国广怀王的大世子也不放过?」 罗俐国……大世子!札答怜赫然睁大眼,「奴婢不知他是……」 「爷,您瞧她最擅于伪装一副卖可怜的模样,让人见了恶心!」莫云倚着赵 清,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轻滑过他的下颚。 赵清抓住她不轨的手,咬了下她的唇,压低嗓音嗄哝地说:「是啊!哪个女 人比得上你妖娆多情呢?」 「您就是不正经!」莫云斜睨了他一眼,顺势窝在他胸前格格娇笑。 札答怜别开眼,硬是压下心头的刺疼,霍地看见小径上有个女子疾奔过来, 是凤儿。 「莫云姑娘……莫云姑娘……啊!清王爷您也在,奴婢向王爷问安。」凤儿 赶紧福了个身。 「什么事?瞧你惊的。」莫云皱着细眉问道。 「莫云姑娘,您最珍爱的雪珊珠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莫云骇然失色。「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都放在梳镜 柜中吗?你找仔细了没?」 说穿了她的宝贝不少,赵清更是赐给她无数珍珠玉饰,但唯一不同的是,那 串雪珊珠子是去年她与赵清逛市集时他亲自买给她为她戴上的。 说什么也不能丢啊! 「找过了,就是找不着。」凤儿嘴角隐着笑。「不过方才可有个人擅自进莫 云姑娘房里打扫,就是不知……」她不怀好意地瞧了札答怜一眼。 「你是指她?」莫云瞪着札答怜,「说!我把我的雪珊珠子藏哪儿去了?」 「我………我没……」札答怜心口一窒,连退了好几步,「不!我没拿…… …爷,您相信我。」也不知怎地,无助的她却只能求救于危险的赵清。 只见他眯起眸子,冷硬的唇在冰雪飘扬的朦胧中泛起几乎称不上笑意的淡淡 细痕。「把东西交出来吧!云儿天性善良,不会怪你的。」 「我真的没拿。」札答怜仓皇地回睇他。 「才怪!一个晌午只有她进过莫云姑娘的闺房,不是她会是谁哦!」凤儿一 迳锁定札答怜 ,让她连一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拿出来!」赵清不耐了,语气转为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