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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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洗了个澡后,苏瑄擦了擦带着潮湿的头发就跑了出来。她急急忙忙地寻找翟谦奕的身影,发现他正背对着她系领带。 之前捆了她的那条皱皱巴巴趟在床上,看来休息室里有备好的。 真是闷sao。苏瑄撇了撇嘴在心中吐槽。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翟谦奕皱着眉看她,起身去拿了吹风机。 “转过去。” 苏瑄默默转了个身盘腿坐在床上,感受着男人轻柔地拨弄着她的发尾。 正想着迟到的理由,林姐就打了电话过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瑄在心里哀嚎。 “小苏啊,不是说好八点到吗,你人呢?” “林姐,我......” 苏瑄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面对雷厉风行但是待人一向真诚的林姐,她一时间扯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 林姐是元桥工作室的老板,虽说是老板,其实一点架子也没有。这个工作室是她一手打拼出来的,招聘的每个人都仔细考虑过,一般新人进来没两天就能跟大家打成一团。 第一次进工作室的时候苏瑄差点没认出来林谂是老板,彼时她大大咧咧地坐在一个沙发椅的扶手上和人专注地进行讨论。虽说林谂身上确实有让人第一眼产生眼缘的亲和力,但可以从整个工作室的气氛看出大家的话头都似有若无地偏向她,正是这些人微妙而和谐的相互信任,才会让苏瑄产生待在这个不大的工作室的念头。 而林谂的面试也的确刁钻,她说自己曾毙掉了无数自以为才华横溢的“大厂”出来的人,只为寻找最合适的一部分。因为这个工作室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同样重的分量,哪怕团队很小,相互的默契却是无法替代的。 因此元桥虽然是个小工作室,但是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环境还是出品了一部分优秀且口碑良好的作品。 苏瑄一向准时,如果不打招呼就迟到肯定是有特殊理由,因此林谂没有发火,反而关切地问:“生病了吗?我派俩姑娘带点慰问品看你去?” “不是,那个,林姐我就马上快到了......” 苏瑄脸涨的更红了,总不能说是被出差晚归的男人连着从晚上折腾到早上,中途还顺路见了个前男友吧。 正在给她吹头发的翟谦奕感受到了这股“怨气”,意味不明地低低笑了一声。 “走吧,我送你过去。” “不了不了,我自己去吧,你那个,现在还在上班,不太好......” 苏瑄简直怀疑这男人究竟有没有当老板的自觉,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大清早直奔休息室,也不管员工怎么想。 “好,那你注意安全。”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翟谦奕难得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苏瑄看了一眼手机,边想着待会该怎么解释,结果心里太着急起来的太猛,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板上。 腿心处传来阵阵酸软,喉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缩了一下,刚才被粗物捅入的触感弹射进了大脑里。 苏瑄一边咬牙骂着老男人的禽兽行为,一边慢慢起身缓了一下继续往外走。一出门就看见某人心情很好地打开了文件,苏瑄气得牙痒痒,决定今晚睡客房,把门锁了。 每回他出差回来都得遭一回罪,要是他能正常点直奔主题还没那么难捱。但是翟谦奕总是有着一个变态的癖好,喜欢把苏瑄反复逼上高潮,再缓缓开始他的正餐,如此一来体力消耗巨大,往往在前戏阶段就已经被弄得精疲力尽,却还要她在顶峰颤抖的时候被强行顶入。一晚上下来简直被做得奄奄一息,但老男人似乎偏偏喜欢她神志不清崩溃着求饶的样子。 可能是被索取了太久,路上苏瑄红着的脸就没消下来过,好在林姐并没有问她迟到的原因,一来就塞给了她一堆工作。 “最近制作已经接近尾声,大家再加把劲,到时候我请客吃火锅。” 听到老板要请客,众人连续加班了半个多月的疲惫都减轻了。苏瑄听完也心情上扬了一点,打开电脑准备全神贯注投入工作。 “小瑄,坚果吃吗?” 苏瑄头也不抬地伸手去旁边递过来的袋子抓了一把塞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的回答:“吃啊。” “哎,你知道最近宇文集团的公子哥最近回国的事情吗。” 旁边坐着的姑娘是苏瑄进工作室不久就认识的闺蜜,性格很开朗,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看就让人心情很好。 “什么鱼?” 苏瑄正全神贯注地逐帧盯着画面,脑子处于直线状态,根本不想理会什么公子哥。 “好像叫什么俞文越,想要投资我们的工作室,不过被老大回绝了。” “你说老大为啥不答应啊,有资金不好吗?” 苏瑄手抖了抖,不过还是目视前方,强迫自己思维集中起来。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管他在哪个公司是什么身份。如果俞文越想用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反正林谂是个很聪明的老板,涉及到工作室未来的问题,不深思熟虑是不会轻易做决定的。 “你赶紧工作吧你,再摸鱼小心老大扣你工资” “嗷——” 苏瑄毕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俞文越很快就再次联系了她,大有纠缠不休的意思。 一个懦弱的小人靠着背叛成了英雄,锦衣还乡却还想着要回当年的美人,未免太过贪心。 苏瑄不认为自己是个能让这个“英雄”魂牵梦萦的美人,也清楚俞文越兴许是想要挽回当年的颜面。 她是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后苏瑄神清气爽地开了辆单车,决定去一个人看夜景。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苏瑄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城市的情景。 那个时候也似乎在这条街上,背着很大一个背包,拖着行李箱木然地寻找酒店。 明明是最喜欢的季节,当时却过得很痛苦。 从前再好的挚友也散了,和新认识的同事开了两罐啤酒,就坐在街边的座椅上。小秦问她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空洞,当时她好像是笑了。 虽然那种笑很沉重,但是苏瑄隐隐觉得,自己不能再在一面纸上一次一次循着轨迹绕圈,看似前进,其实永远都停留在原地。 她处心积虑过,瞻前顾后,强弩之末的汇丰最后的几滴油水被争来抢去。纵使没有久经商场的老练,也终究耳濡目染了一些。 那个时候什么都很在乎,名誉,公司,人际,还有背后日益消瘦在冰冷的治疗室笑得越来越温暖的亲人,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似乎任何一个都不能崩塌,无论哪一个先倒下,其他必然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倾翻。 可还是先倒了最重要的那一个。 苏瑄的年轻意气也渐渐老了,原来只要都推倒,就可以活得不那么沉重。她接受了那桩婚宴,嫁给了一个别人眼中她理应恨的仇人。 相传是翟谦奕在最后关头暗中搞垮了摇摇欲坠的汇丰,将那座楼冠以成辉子公司的名号。也有说苏家这回卖女求荣,以博得所谓长远的合作。 不过那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当初之所以能拒绝俞文越得那么坚决,就是因为汇丰带着她的过去已经倒塌,根本没有必要挽回。 不是每一桩婚姻都需要爱,但是苏瑄自江蕙宁去世后活得越来越随性,某个醉酒的夜晚意乱情迷的发生了那些事,苏瑄也坦然接受了。 毕竟食色性也,人都是视觉动物,翟谦奕各方面都很优异,不用白不用,暴殄天物。 “小瑄......你在这里。” 突然,一个本不该再出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苏瑄不算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