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午的阳光尖锐刺眼,凯勒尔仰躺在草坪上,一只胳膊挡着眼睛,牙齿打颤。他手扣在胸前湿润的毛发里,使劲推开激动的脑袋。 这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米卡的体积不不大,离开河流,身上残留的水便哗啦哗啦流进地里,减轻了不少负重。 然而凯勒尔却使不上劲。米卡在他身上胡乱扭动,胯下的长鞭也一次次蹭过敏感的花粒。奇异的快感流窜过全身,有个声音在引诱着他顺从接受。让它进来。有人在说。你会获得至高无上的快乐。 凯勒尔不用看也知道那只蝴蝶又在蠢蠢欲动。他一丝不挂,清澈的水珠混着少量粘液浸入春日的土地。灼热烈阳晒得他浑身发烫,亮白的苍穹下麦色肌肤挂着水珠的光泽。结实有力的大腿绷紧勒成流畅的线条,狼尾左右摇摆在中间打来打去。 “滚开……” 去他妈的诅咒。这世上没人能管他要做什么。 一股黑光从他下腹隐蔽地闪过。凯勒尔忽然力量暴涨,手臂猛地收紧,掐着狼族的脖子,一翻身将它反制在地上。那是在军营时训练的格斗技巧,专门对付突然发疯的军犬。为了保证行动顺利,其下一步往往是主人用武器将其格杀。 生命威胁下激发的求生本能瞬间压过了单纯的兽欲,米卡嘶地露出尖锐的獠牙,小心藏好的爪子也一下弹出。凯勒尔瞳孔收缩,曾经与猛兽搏斗的经历又一次在眼前浮现。他下意识地拼上劲死死卡住米卡脖子,米卡不甘示弱,锋利的爪子几次险些划破凯勒尔脸颊。 他们僵持片刻。凯勒尔冷静下来,率先松开它,站起来退了几步。他还没有忘记这是希洛养的。若是被那人找麻烦,后果就很难说了。 米卡打了个滚翻到一边,一通乱抖,身上的水珠甩了凯勒尔一身。他一恢复自由,便又立刻想要贴上来。凯勒尔瞥了一眼它干净灰毛发中夹着的断枝和草叶,拎着大狗后颈直接抛进河里。 不管是狼还是狗,一只畜生竟然还敢对着他发情。 米卡猛然被水面的冲击力砸得晕晕乎乎,在水里使劲扑腾。凯勒尔已经迅速拿回了晾在石头上的衣服穿戴整齐。虽然方圆百里的森林中都不会有其他陌生人,但他身体的怪异模样还是藏起来为好。 因为常年在外,凯勒尔对地形的记忆力很不错。灰狼带他来过河边,他很容易就还原了回去的路。即使米卡就在他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凯勒尔也不甚在意。 他手掌捏成拳,握紧,又松开。手臂上的肌rou也跟着突出再平缓。 不见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凯勒尔记得很清楚。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让他一下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掀翻了灰狼。现在力量散尽,他的身子略略有些虚浮。一场生死搏斗后他有些疲惫,只想找个地方懒懒躺着。 然而当他回到草房时,却只能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荒芜的草丛。米卡从他身边走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尾巴,朝前一跃便消失了。 是希洛在自家设置的保护幻术。禁制当然对米卡无效,但不知为何,凯勒尔没有被法阵承认,草房自然也就不会出现。 他压抑了一上午的火气终于爆发了,扯开嗓子对着面前的空地大吼。 “希——洛——” 脚下干裂的土地忽然裂开一道光。凯勒尔还没反应过来,便消失在原地,惊得树上的松鼠都掉了下去。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被这样突然传送,凯勒尔还是有些不习惯。只是这次降落地点在柔软的床铺里,让他的屁股稍微好受了些。 他从床上撑起身子,正对上希洛一丝波动都没有的表情。即便如此,凯勒尔有种看见他背后燃起熊熊火光的错觉。 希洛坐在书桌前。羊皮纸卷轴钉满了墙面,羽毛笔尖头的墨水还未干。散乱的纸张上铺洒着墨迹,燃尽的烛火凝结了干涸的白泪。 “你……醒了?” 凯勒尔揣摩不准他在想什么,脑子一热,随口道。 “没睡。”希洛言简意赅。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叫我干什么。”希洛打破了寂静的空气。他想得没错,这人真的很吵。 凯勒尔刚才冲天的盛气被一盆冷水全部浇蔫了。 “我进不了院子。”他委屈地说,“你的法阵把我挡在了外面。” 希洛皱起眉头。一阵光芒扫过凯勒尔身上。 “魔法阵只认我的魔力。你体内的邪气太重,它将你判定为了入侵者。”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是和人上床还是自慰了?”情欲越高涨,蝴蝶的力量便越强。希洛为了压制它已是焦头烂额,若是凯勒尔放纵自己,他的进度只会更加缓慢。 他问得太直白,凯勒尔心虚,“没,没有!” 客观来说他确实没有,甚至想表扬自己的克制力。 “那就更不对。”希洛扬扬下巴,“衣服脱了。” 凯勒尔这次脱得很快。他刚才在河边穿衣服时没擦干身上的水,湿润的布料在身上黏了一路,早就想甩掉了。希洛的眼神扫过他突出的胸膛和略微红肿的乳尖,最后才落到下腹。 他轻抬眉毛。 黑蝴蝶的光泽依然闪烁,银网边缘的颜色却在不断变浅。它并不是消失了,而是逐渐与蝴蝶贴合在一起。两者相结合,显得蝴蝶的菱格花纹更加华丽。 “怎么会……” 凯勒尔看见希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很不寻常。希洛一直是块石头,任天雷劈下来也不会动一下。 希洛掌心凝起一团柔和的银光。与此同时,凯勒尔腹部的蝴蝶仿佛有了感应,开始缓缓活动起来。黑的转向白的,白的再转向黑的。魔力在他身上循环运转,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 热流一浪浪拍来,凯勒尔呼吸变得沉重,脸上泛红,骤然抓紧了床单。 “等等……” 一股邪火在身体里四处乱窜。刚靠着山林凉风吹散没多久的欲望又卷土重来。希洛的力量引动了诅咒,饥饿的蝴蝶开始嘬着口器寻觅食物。凯勒尔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渴求太过明显,眼下气氛显然不是能发情的时候。 “你骗我。”然而希洛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异常,猛然起身抓着凯勒尔的肩膀将他压在床上,“你是魔法体质?” 普通人至多能被动输入魔法能量。但只有拥有魔法体质的人才能灵活地将其运用。希洛能感受到面前的人身上有一股强烈的扭曲波动,与他自己的力量相似又相异。他的魔法源完全融入了凯勒尔的身体,甚至已经和那种诅咒的力量互相融合。 换言之,凯勒尔本来应该是魔法师。 “不可能!”凯勒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曾经的仇家与自己是一类人。 希洛眼神深得如一潭死水。这和他过去的冷静从容不同。如果平日的希洛是对一切都不置可否的云淡风轻,那么此刻他眼下压着的是就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想要获得魔法体质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像希洛一样的先天获得者,他们从初生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和常人不同。另一种则是家族的血脉遗传。魔法师们相结合,后代也必然会继承父母各自的能力。只要稍作引导,便很容易觉醒。 凯勒尔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任何印象,他从有记忆起就跟在尤德尔身边了。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中沉默地对峙。 “我没有骗你。”凯勒尔艰难地再次重复。过去二十多年他不曾掌握任何魔法。他浑身guntang,脸颊忍不住地想要去蹭希洛冰凉的手。因情欲浑浊的眼睛倒映着魔法师愤怒的模样。事实上光是交缠的呼吸就让他舒服得想要呻吟,可是那样希洛必会更加生气。 想要他再近一点,哪怕摸一下就好。对像是浸泡在黑炎地狱里的凯勒尔来说,希洛凉得就像遥远天上的月亮。 希洛忽然呵地冷笑一声。 “你说了不算。同样的伎俩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凯勒尔的下巴,“上一个想骗走我魔力的人已经在苗圃里做了三百年的养料了。” 他手上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盛。凯勒尔只觉浑身力气都被吊在希洛指尖上由他把玩,恍惚中抬腰急切地去蹭希洛。 “给我……”他红着眼睛,神情迷茫,听不见希洛的喃喃自语。他快被烧穿了。 希洛手指滑过他下唇,凯勒尔便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他的指尖。 “我本来想杀了你的。”希洛将晶莹的唾液抹在凯勒尔唇上,声音又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温柔,“但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藤蔓从草墙中伸出,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布满整个房间,爬上床缠住凯勒尔的手腕。希洛轻松扯掉本就系得不牢的裤子,指尖探进早已湿润的甬道抽插片刻,却又很快退了出来,手指向下移,拨开干燥紧闭的褶皱。 现在蝴蝶已经吸收了上次储存的一半力量,变得更加强大。黑魔法师的诅咒不是单纯导致发情,而是赋予他圈养的那些少女们低级的魅惑能力,以便让她们更容易讨好贵族。他的力量本来就是吸收他者转为己用的类型,因而希洛的魔力不但没能解除诅咒,反而助长了蝴蝶生长。 这便是希洛一夜苦苦研究得出的结论。就在他正处气头上时,有人在门外不知好歹地喊了他的名字。 希洛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本想收回凯勒尔体内的魔力源,然后告诉青年真相,再另寻他法。但他没想到凯勒尔是魔法体质,甚至将他的魔力完全吸收掉了。 魔力源是定义一个魔法师的重要基准。非同属魔力源的魔法师如果互相传递魔力,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引起排斥爆体而亡。而希洛的自然力量虽然偏属温和,与大部分人相容程度较高。但要做到高效利用却非常困难。 而凯勒尔却完美适应了他。 或者说,是凯勒尔与一切魔力源都相适应。 这是比希洛天赐的自然感知更稀有的体质。这意味着只要预先有足够的储备,任何魔法师可以直接从他身上抽取魔力进行补充。 “能够将两种互斥力量融合在一起的人,我还从未见过。”他刮掉前面不断滴落的yin靡粘液,却毫不留恋滑腻的xue道,而是反反复复开拓着紧致的后xue。上次希洛就发现诅咒的核心被封锁在zigong里。为了避免他自带净化能力的体液同诅咒碰撞发生未知的意外,希洛选择了无人踏足的领地。 “凯勒尔。”他两指勾出银丝,俯视着被快感刺激得发抖的青年低声说,“你还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