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声色(下)求我什么
丹凤眼是大明帝国王室传承多年的象征,李子寅的眼尾平滑,略略上翘,常常眼神一瞟,就能慑住朝中的一帮大臣。 而此时这双眼里含了一汪泪,显得水盈盈的,眼尾洇了一点泪痕,敛了原本的威严之色,反而有些委屈和无助,教人无故心生疼惜。 这一下痛的狠了,李子寅躬了躬身,想试图缓解。 白莘没有按住李子寅的身体,任由他缓解,只是警告似的踢了踢李子寅的手,“别碰。” 李子寅缓了好一会才从这种陌生的痛苦中抽身,等他意识回笼堪堪跪稳的时候,白莘的鞋猛然摩擦了一下他的yinjing。 看着脚下的东西从半硬的状态重新挺立起来,变得有些充血,白莘淡淡开口:“痛吗?” 痛极。 李子寅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狠狠地点了点头。 白莘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脚下的yinjing,直到李子寅有些忍耐不住快感的侵蚀,刚刚喘匀的气儿重新变得急促。他收回脚,抖了抖手中的蜡烛,满溢的烛泪连成一串儿落在地毯上,宛若泣了一地的鲜血斑斑。 白莘语气陈缓,“你知道的。”他又重新把蜡烛移到李子寅上方,烛泪滚落到身上,熟悉的带着刺痛的灼烧感又笼罩了李子寅的身体。 他有些难耐地挪了挪膝盖,又因为想到白莘的话而顿住。 刚刚被迫中止高潮的身体敏感的不行,几乎只是一瞬,痒意又攀了上来。 李子寅喘息了一声,听见白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有喊停的权力。” 痛感渐渐褪去,身体像是烧着了一般,情欲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消散,反而因此变得更加鲜明,更加难以控制。 李子寅挤出一点清明神智,因为刚刚的呻吟和喘息,声线有些微哑,他第一次不合礼数地在情景里直视白莘的眼睛,“我知道。” 相处多年,白莘很好地理解了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我明白我可以行使的权力,请你继续。 他低低笑了一声,吹灭了手里的蜡烛,在李子寅的头顶吻了一记,“很好。”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算是情之所至,白莘尚能维持面色不变,而李子寅整个人因为这个动作而变得紧绷,脸一下子红透。 心跳的速度变快,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出一般的悸动,李子寅抿了抿唇,目光垂了下去。 调教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甜腻的暧昧。 白莘迅速从刚刚一时冲动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面色不变地收起蜡烛,从沙发上取回了那条李子寅亲手挑的鞭子。 短鞭抵上李子寅的后腰,在碰触到蜡块的时候恶劣地停留了几秒再继续游走下去。 不得不说,被蜡油覆盖的身体是美丽的,带着凌虐的特殊美感,像是脆弱的艺术品,也像是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白莘微微勾唇,扬手一鞭抽到李子寅的背部,剥落了一片烛泪。 痛感尖锐而火辣,和刚刚滴蜡的痛楚不同,鞭子落下的痛是横向炸开的,李子寅哼了一声,平复了一会才报数,“一。” 鞭痕取代了原本的烛泪的位置,深红一片的后背多出了一道绯红的痕迹,倒显得更加艳丽和yin糜。 鞭子不断地落下,力道不算大,但正巧能把李子寅身上的烛泪掀掉。 胀痛和麻痒交缠着袭来,李子寅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痛楚多,还是快感多。涌动着的巨大情潮侵吞了他的身体,游走于他的四肢百骸。欲望越积越多,李子寅手脚发软,有些不能支持他的身体,咸膻的汗液顺着额角流下,伤痕碰触到汗液的时候被蛰痛,而后有些发痒。 欲望来的气势汹汹,李子寅无力抵抗,调教室内被呻吟声填满,yinjing挺立着亟待发泄,但铃口处的蜡油却封死了射精的可能。 如果快感更猛烈一点,也许可以冲开那块薄薄的蜡油。 可惜白莘落鞭的速度有条不紊,每鞭的间隔都几乎相同。不给李子寅喘息的时间,也不会给他难以承受的密集快感。 在鞭打下最后一片烛油之后,白莘收了鞭子,满意地看着李子寅身上纠缠交错的嫣红鞭痕。 李子寅呜咽了一声,“呜……四十三。” 被鞭打后的皮肤有些火热发烫,李子寅觉得全身几乎都被引燃了,难耐的情欲如同火焰燎原,他几乎在高潮的边缘,但鞭子却突然停下了,全身空虚的有些发痒。 他有些承受不住巨大的情潮,声音有些颤抖,“先生,求您。” 白莘好整以暇地端详着李子寅身上的鞭痕,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引起了手下人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他收回手,声音轻松地问:“求我什么?” 李子寅感受着手指带来的温热触感,声音有些含混:“求您……”他一时间说不出来求白莘什么,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摩擦到分身,却被白莘按住了。 鞭梢擦过他的锁骨,而后吻上他的耳朵,白莘不紧不慢地摩擦着李子寅的耳后,而后轻轻向他耳朵里吐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流翻卷着,声音低沉却清晰,“求我什么?” 鞭子的末端并不光滑,耳朵处有些火辣辣的痛,像是被砂纸刮过。而白莘的气息让他浑身一抖,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敏感的耳朵红的仿若要滴血,求而不得的空虚感却愈加明晰。 李子寅低低泣了一声,快感使李子寅的眼角有些发红,“求您…继续鞭打阿谦。” 白莘笑了一声,揪了揪李子寅的耳朵,道:“如你所愿。” 接下来的鞭子大多落的毫无章法可循,快感让李子寅有些意识不清,直到最后一鞭不偏不倚地抽到了他的铃口。蜡油被掀开,疼痛带着情欲一起爆发,他在急促的喘息中攀上了高潮。 等李子寅平复下来重新调整好呼吸之后,白莘已经坐回到了沙发上。 李子寅看着面前地毯上的白浊,蓦地有些羞涩,他错开视线,尽可能地忽略地毯上自己流出的东西,抬头看了看沙发上衣冠整洁,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下的白莘,突然觉得羞耻的不行。 他抿了抿唇,突然开口问道:“先生,您……被挑起欲望了吗?” 白莘本来想开口说游戏结束,听到李子寅的疑问有些惊讶,而后有些哭笑不得。 他站起身,缓步踱到李子寅面前,轻轻捏住李子寅的下颌,将一根手指探了进去。 手指探入的瞬间让李子寅有些僵硬,但他迅速地放松了身体,试探着包裹住了白莘的手指,舌尖一点点地从指腹开始舔弄。 白莘把手指从李子寅的口中褪出来,指节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他用手指点上李子寅的唇,问:“喜欢吗?” 看见李子寅茫然的眼神,白莘微微叹了口气,把手指在李子寅脸上擦了擦,又重复了一遍:“喜欢吗?” 细腻的肌肤染上了口水的湿痕,显得诱惑而下贱。 李子寅因为白莘的动作而微微红了脸,声音有些犹豫,“感觉很奇妙,应该……是喜欢的吧?” 孺子不可教也。 ——你那两年到底有没有摸清楚自己的性癖啊!! 白莘因为李子寅的迟钝而有些无奈,暂时放弃了试探李子寅是否有sub属性的想法,声音肯定地道: “你是个m。” 李子寅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儿,愣愣地点了点头。 白莘揉了揉李子寅的头发,放缓了语速,“你恋痛,喜欢性事上有分寸的粗暴和羞辱,这些都会勾起你的欲望。” 他话音一转,问道:“你懂什么是欲望吗?” 逗弄似地用鞋尖踢了踢刚刚发泄过的yinjing,看到那处分身又有抬头的趋势,白莘语气低沉,“这是你身体上的欲望。” 重新把手指探入李子寅的口腔内,轻轻刮挠口腔上壁,听见李子寅唔了一声后,白莘轻轻笑了一声,“这是心理上的欲望。” “所以,”他把手指褪出来,声音有些低哑和蛊惑,“你不用担心我身体上的欲望。” 指尖一路向下,抚摸过深深浅浅的鞭痕,“这本来就是一场权力互换的成人SM游戏,我们各取所需,从中得到快感。”他犹豫了一瞬,改了称呼,“您不必担心。” 理论培训这种东西急不来,BDSM关系本身就涉及到权力的交付,更何况两人的地位倒了个各儿,白莘说完这几句话,就先去楼下取药了,嘱咐李子寅清洗一下自己后去楼下上药。 鞭伤并不重,李子寅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水准备泡个澡,身体浸入热水中的时候,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只觉得一身的疲惫都被洗刷净了。 白莘最后的那几句话言犹在耳,但他此时脑子里一点儿消化这几句话的空间都没有。 ——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问白莘有没有快感。 这其实很奇怪。 他从出生起就是太子,一言一行都被整个国家注视着,从小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连青年人的冲动都很少。 稳重和理智是刻在他骨子里面的特质,而在白莘面前,这些仿佛都化为乌有。 ——他已经有了两次‘鬼使神差’了。 因为想被白莘调教的欲望而冲动地深夜去了猎场,又鬼使神差地把原本打算埋在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在游戏已经结束,欲望发泄殆尽,最为疲惫乏力的时候再次鬼使神差地问白莘有没有舒服。 ——如果白莘说没有,他会做些什么吗? 李子寅不知道。 这个情景并没有发生,也就失去了思考的意义,李子寅其实很少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去思考一个假设存在的可能。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对白莘的情感有些奇怪,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他想不清楚,也不明白。 浴缸里面的水慢慢变冷,李子寅没有再泡下去,他裹上白莘准备好的浴袍,走出了调教室。 他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以后再想。 ——反正以后有的是和阿莘相处的时间。 李子寅这么想着,抬腿向楼下走去,眼里是细细碎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