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我果然是堕落了啊

    船一靠岸，守在岸边的人马上打伞递毛巾，雨已经相当大了，顾晴和沐念景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别院，顾晴三人的衣服都湿了，各自回房沐浴更衣。

    季越要服侍顾晴，自然跟着他走。

    顾晴脱下湿透的衣服，季越看着他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那是他留在顾晴身上的痕迹，原本是幸福的印迹，现在却变成了可能会让顾晴和自己陷入险境的证据。

    按他的推算，世子最快也应该在两天后才能到达齐郡，但是现在他失算了。如果让世子看到主子身上的痕迹，自己怎么样不要紧，但是他怕世子会对主子动怒。

    “季越，你先回房。”

    顾晴想的比他想的要多，眼下是要让季越远离风暴中心。

    他不怀疑世子等下又会醉薰薰的过来和自己“交流交流”。

    “主子……”季越想上前搂着他，但顾晴退后一步。

    “回房吧，今天晚上不用你来照顾我。”

    “主子，属下可以……”带你走的。季越想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回房吧。”顾晴狠狠心。“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还有你答应我的事。”他伸手捧着季越的脸，语气温柔但十分坚定：“如果你无法接受，那我们就回到主仆关系，好吗，季越？”

    在自己没有正式回应他之前，季越以为他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但在自己回应他之后，他才发现他想独占自己的感情。

    他理解季越的心情，但是却不得不狠心让他明白一个事实：他只能是自己的之一，不是唯一。

    就和wifi一样，你蹭别人的wifi时，不会在意还有其他人也在蹭，因为那不属于你的；但你自己的wifi，你不会想让别人来蹭。

    呸呸呸！这什么破比喻！他才不是谁都能来蹭一把的wifi！

    这见鬼的风流buff，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但是季越如果无法认清这一点，不要说以后，他连眼下世子这一关都过不了。

    “主子，我……”季越看着顾晴，漆黑的眼睛流露出深深的伤痛，双手紧握成拳。

    “无论我有几个情人，你都是最特别的，你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人，如果你无法接受，那么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主子，我知道了。”季越眼中依然有着纠结，但是不再迷惘，他拥抱了顾晴，摩挲着他的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季越终于离开了，顾晴靠在池边，闭上眼睛想怎么可能过世子这一关。

    他对世子没有什么恶感，就算他曾经两次强迫过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世子就是恨不起来，反而觉得世子有些可怜，明明是人中龙凤，搞骨科就算了，眼光还差得不行。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照常理来说，自己的性格和沐顾晴天差地别，就算是稍为认识沐顾晴的人都能看出差别，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相信他是失忆性情大变而不是借尸还魂，连最亲的人也毫不怀疑，是这个世界没有借尸还魂这个概念，还是其实世子早已看穿只是不揭穿，在下很大一盘棋？但直觉又告诉自己，世子根本没看穿，他是真的很爱“自己”，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简直不知道是强行降智还是被灌了迷魂汤。

    越想就越觉得沐念景眼光差，也越替他不值。

    门口处有脚步声响起。

    顾晴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来了。

    “晴弟，不要在温泉里浸太久。”沐念景关切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他一手拿着一个碗，一手拿着一个酒坛，走到顾晴身边停下，蹲下来把碗递给他。

    “喝碗姜汤驱驱寒。”

    顾晴回过头来，看着沐念景，他没有费心去遮身上的吻痕，遮是遮不住的，就像他和沐念景的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一样。

    “谢谢大哥，只是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怎么敢劳烦你呢。”

    他接过碗，足够近的距离让他不意外地从沐念景身上闻到了酒气。

    “小酌怡情，大哥可别贪杯。”他向着沐念景笑了笑，把姜汤一饮而尽。

    一直以来都为顾晴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暗自神伤的沐念景被他久违的笑眩花了眼，回过神来才终于发现不对颈的地方。

    顾晴的身上有许多紫红的痕迹，肩膀，胸前都有，还一直延伸到被池壁挡住的部位……那些痕迹是什么，沐念景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沐念景脸色骤变，妒忌，愤怒，不甘同时从他的心头涌起，夹杂着nongnong的苦涩，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剜着他的心。

    “晴弟，这些痕迹，是谁留下的？”

    纵然用尽所有自制力，但沐念景仍然无法控制自己语气中的杀意。

    晴弟的表情很平静，没有被柳飞白和姚靖书强暴时的愤怒和绝望，所以他可能不是被强迫的。这一点让他更加不能接受。

    “大哥猜呢？”顾晴笑笑，把碗放在地上，头枕在手臂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沐念景。

    以前他碰到这个骨科哥哥时，总是下意识地想离对方远一点，别跟他扯上关系，但是没有用，还是被借酒装疯推倒了，没看到眼下世子老兄酒坛都带来了，后路都准备好了吗，他一个菜鸟能逃得掉才怪。所以他干脆不逃了，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

    背着个风流buff，不撩白不撩，干脆作死撩撩世子又如何？了不起再被推一次。

    撩成功了呢？那就不叫强jian，叫通jian。

    顾晴觉得自己真的彻底堕落了，或者说彻底认命了。几天前他还万分纠结要不要接受季越，没想到成功攻略季越才两天，他就要作死去撩世子了，而且连那一丢丢的纠结也就自己掐死在萌芽阶段了。果然是一回生两回熟，一旦洗湿了头，再洗个澡也变得顺理成彰了。

    反正都是要被上的，不如试试能不能把主动权夺过来，他受够了任人为所欲为的无力感了。

    “是季越？”沐念景握紧手中的酒坛，眼中杀机涌动，如果不是他还有一点自制力，酒坛早就被他的内劲捏得粉碎了。

    从那些痕迹的颜色来看，印上去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天。如果是别人，季越不可能不禀告自己。

    “为什么大哥会猜是季越，而不是女人呢？难道我不可以有心怡的女子吗？”

    顾晴从浴池出来，弯下腰看着依旧蹲在地上的沐念景。

    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沐念景因为他的靠近和他说的话而有片刻失神，顾晴敏感的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迷惘，一股成就感不由自主的从心中生起，加上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他有种自己的气势可以压制沐念景的错觉。

    “到底是谁？”

    沐念景看着顾晴近在咫尺的脸，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两片形状完美，色泽红润的薄唇上，忍下想吻上去的欲望，依旧是质问的语气，但其中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弱了许多。

    “是谁很重要吗？”顾晴也蹲了下来，和沐念景平视，然后突然伸手推倒了他，沐念景跌坐在地，还来不及反应，顾晴已经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握着他的肩膀，慢慢把他放倒在地。

    顾晴其实很紧张，手心也在冒汗，生怕沐念景会反过来推倒自己，把主动权夺过去那就郁闷到吐血了，但看到沐念景仿佛被自己吓傻了，像中了邪一样毫不反抗地被自己推倒在地，他的自信心顿时高涨，他怀疑自己的风流天赋是不是带个被动技能：越主动，就越能把对方掌控于股掌之间。

    沐念景的思绪从顾晴伸手推他的那一刻起就乱成一团浆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晴，不对，他见过，眼前这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明亮的眼睛像两潭充满魔力的深泉，闪烁着魅人光芒的顾晴，曾经不止一次在自己梦中出现，诱惑自己和他一起沉沦在无边的欲望之中。

    直到自己的头碰到冰冷的地面，他依旧怔怔地看着顾晴，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想。

    顾晴俯身上前，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长长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顾晴的脸，阴影让他的表情变得魅惑，难以捉摸，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惊人。

    “那些痕迹是谁留下的不重要。”他的脸贴近沐念景的脸，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沐念景就像中了定身咒，看着顾晴，眼中欲望的色彩渐渐变得浓厚，他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但是又怕这又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梦境，他一动，晴弟就会用愤怒屈辱的眼神看着他，指责他的侵犯。“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把这些痕迹重新烙印，留下你的记号？”顾晴炽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脸上，脸上痒痒的，更痒的是他的心。

    看着沐念景蓦然睁大的双眼，顾晴继续说下去。“我不追究你是不是真的醉了，也不追究你书房密室里的那些画，你呢？还要追究我身上的痕迹是谁留下的吗？我亲爱的大哥。”

    顾晴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中指，这么rou麻的话都能说出口，顾晴啊顾晴，你真是堕落得有够快的。

    “晴弟，你……我……”

    “追究，还是不追究，大哥，你选哪一样？”顾晴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只是眼神中渐渐带上阴郁。

    沐念景很清楚，顾晴说的追究，不是只指这一次，而是包括以后。

    追究，顾晴一定会生气，那他依旧只能借酒装疯强迫顾晴，不追究，意味着他以后要和别人分享顾晴，那无疑是在自己胸口上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