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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强拔肛毛以来,黄河也早该哭干

    “来,来,毛毛,到爹爹膝上来……”泡着脚jio的世子,向蹦到水盆边来的小兔子招手。

    顺便一说,他养的红眼小白兔也是只雄性动物,且毛丰如棉絮。要是身在故人庄的张三看见了,又要羡慕得两眼泪汪汪。

    小兔子迟疑着,像只观望中的雪球。直到慕容清雅的玉指,轻轻地捻起一根番邦进贡的胡萝卜,小兔子的眼里,这才闪起激动的觅食光芒。它立时蹦跶着双腿,跳到慕容清雅的jio边,被世子提住了耳朵,将绒毛雪球降服在了自己双腿的夹缝间。

    玉手又开始了快速而贪婪的撸毛。而毛毛的贝壳牙下,满足地叼着一整根蔬香横溢的诱惑。

    魅力四射的邪笑,挂在慕容清雅的苹果肌上,男人的眼中,闪烁起捕猎者独有的自信:“嘿嘿嘿,小样儿……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本世子的手掌心?只需稍稍给你尝一点甜头,要收得你死心塌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他垂下眸,拨了拨小兔子怎么也不肯松嘴的胡萝卜,那胸有成竹的语气,似乎像在对另外一个人说。

    *

    “呜呜呜……嘹官儿,俺的嘹官儿啊!俺们的命好苦哇!呜呜呜……”夜半的柴房,本该是无人踏足的寂静之所,可偏偏从里头传出来一阵哀过一阵的嚎啕,吵得人连清梦都做不了。

    自从被强拔肛毛以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你说这张三也是,就是黄河也早该哭干了,他倒好,跟钱塘江涨大潮似的,越哭还越来劲,对着一只鸡,苦水诉上个三天三夜也诉不停。

    而这嘹官儿呢,过去是营养不良,现在是营养过剩,可能还患上了禽类脂肪肝,与过乏性胃动力不足,总之是走到哪儿拉到哪儿。那鸡屎就跟竹筒里倒豆子似的,一坨一坨地往外甩。

    那边小倌儿在接客,它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往人贵客座旁上拉一滩。老鸨只好含着泪上来解释,美其名曰:“‘粪’发图强!客官儿您这是要升官发财的好兆头呀!”

    回来她就怒发冲冠,命人把张三的鸡锁在了柴房里,不得命令不准放出来自由行。一日八餐继续好吃好喝地、上等饲料伺候着,偶尔加塞一把纯天然富含清新泥土气息的肥蚯蚓,这已经是对一只鸡莫大的仁慈。

    张三要探监,也只准进去柴房里探,若是敢把嘹官儿带出去一步,就停止给他供应兜裆布。张三呢,本来对那些锦衣玉食、高床软枕的,吃不惯也睡不惯,干脆搬了铺盖卷,自愿去柴房与嘹官儿同吃同住,三餐照旧简朴。

    一开始老鸨他们哪儿能同意啊?若是世子心血来潮地来探望,见到他寄养的rou菊,被安置在翔香萦绕的木柴房里,肯定要发飙。

    可是架不住张三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啊,吵得客人们连睡觉都不得安生,哪里还有睁眼摇床的力气?以前庄子里的人都说,听到隔壁地动山摇的震,一定是来了个龙精虎猛的客人。现在人们全都叹气,知道那是世子的菊犬,又在为逝去的节cao而哭丧。

    去吧,您赶紧去,哪儿隔音哪儿呆着去!只要不扰人清梦就行。于是乎张三就如愿以偿地搬到了嘹官儿的宿舍,两个爱啼闹的可怜宠物,就不分昼夜地相顾而伴。

    不过今夜,有个不速之客正站在门外,悄悄地将怜悯的目光,投射到张三撅着的屁股上。

    张三哭累了,正跪在地上给嘹官儿清指甲。要知道那三指而立的雄浑一爪,由于太过“接地气”,确然是比人类的指甲缝要容易脏。而张三毫不嫌弃地仔细剔除着淤泥,希望嘹官儿的凤爪,能永远保持着干净和鲜亮。

    世子手里捏着一条红布,正在堪堪比对那两瓣撅起的大油桃,与他命令宫中御衣坊里、最巧手的制衣师所设计的红臀兜间,是否存在着不可弥合的尺寸差异。

    结果是:没有!以初步目测的结果来看,红布衬在那黑里带俏的肥美rou-臀上,定然是yin-荡得不可方物。

    世子睨起眸子,先将布料收进了袖间,跟唤他的毛毛一样,轻轻呼唤起了已然没了肛毛的农家犬:“小三子……哟,几日不见,你方才哭得挺动听嘛。”

    张三一怔,转过身来的神情,仿佛三更见着了鬼。

    柴房鸡粪熏天,张三也知道开门透气,更何况翔味四溢,平日也没人敢轻易靠近。他还真没想到,大半夜的那有钱人放着温床软枕不睡,会跑到这里来受罪,还一站就站了这么久。

    不过呢,慕容清雅方才说话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浓重的鼻音,原因自然是他一直插在鼻孔里的、随手在花园里摘的两枝白菊。

    要不怎么说世子就是世子呢?别人的鼻孔里若是插了两根植物,就会像猪鼻囱里插了大蒜一样装相(象),颜值在顷刻之间崩塌。而世子的鼻管,是天生丽质、造型别致的花瓶,不是花瓶衬托了鲜花的美,而是鲜花装点了花瓶的艳丽。总之,菊花的清香阻塞了鸡粪的臭气,世子看到小别胜新婚的张三,心情还是很美丽滴。

    “怎么?不接着哭了?本世子还想看你梨花带雨的模样呢……”这种瞎了眼的形容词,也只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世子,才能对张三用得出来。

    世子笑眯眯地看着张三急急忙忙擦眼泪,原本挂在鼻孔下面的两条清亮米粉,也被吸回了来时的洞口里去。

    看到这憨憨不自觉地,依旧晓得要在自个儿面前保持尊严,世子就放心了。这人的精气神儿没垮掉,没垮掉就是还有意思,当初他一眼看上的、与周遭小倌儿截然不同的那种东西,还在这人身上存着。

    他忽然想摸摸他了:“来,叫本世子赐个‘恩面’。”

    “恩面”就是摸摸脸。慕容清雅走上去,想帮张三拭干净泪痕。纤细的指尖抬起来,就像一株梨花点触水面的涟漪那么轻。原本该是动人缱绻的一刻,指尖却叫豺狼一般狠心的利齿,给毫不留情地咬住了!

    若不是信奉着“倒地的姿势一定要优雅,口中呼出的气流不能振乱了发型”,慕容清雅早已疼得满地打滚,惨叫连天了。

    他的指头成了张三磨牙的工具,苦难已经把憨憨训成了一只怒犬,那凶狠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放不放了俺?不放,俺就跟你的手指头同归于尽!”

    慕容清雅没想到,自己的手指头,竟然也成了勾引宠物的胡萝卜。

    慕容清雅满脸纸白、冷汗如雨,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松……松了我带你去学戏……”

    世子本来准备好的剧本,该是他为张三擦完泪,张三感动非常,两人深情对望。世子再霸总上身地甩出一句恩典:“小样儿,既然你哭得这么嘹亮,不如你求求我?本世子一高兴,说不准带你去学戏……”现在全泡汤。

    张三张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洇上浓重血气的青紫色牙印,终于从齿下脱了出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