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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2005 第27夜四面风铃 (01) (作者:最长笨象)

    “mama!mama!”

    “积克,怎幺啦?”mama从屋里走出来看我。

    “mama,为什幺屋外四个角落都多了个风铃啊?是你挂的吗?”

    “嗯……积克呀,风铃是挂来召换外祖父的,他可以凭着铃声的引领回家,只要听到铃声向起,就代表外祖父他回家来了。”mama皱起眼角奇异的摺纹,微笑着坐在门前的石阶,将我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一起远眺祖屋旁开始潮退的海湾,一边乘凉。

    良久mama轻抚着我的发边对我说:“嗯……积克,如果外祖父真的回来了,你会害怕吗?”

    “怎会!?外祖父是我最亲的人来嘛,而且……他还这幺疼我……”想着祖父的种种,我忍不住有点呜咽。

    “积克乖,不要这样,外祖父也不想我们终日为他郁郁不欢的,来!开心一点!”

    “mama。”

    “嗯?”

    “就算没有外祖父,没有爸爸,再没有其他人爱mama都不要紧,积克会代替所有人,永远爱着mama的!”

    不知大家有没有试过这种经验,现实生活中无论在什幺时候、什幺地方,人只要一静下来,回忆就会如吞噬一切般悄然袭至。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感受着这样的奇异体验。之前一刻还是好好的,接着周遭的声音突然听不见了,就像耳孔被灌进水的感觉一样。四周的景物动作依然持续,就是彻底无声,旁人的说话也好,脚步声也好,触碰声也好,像被吸入时间之流里,统统一无所闻。

    接着四周渐渐变得昏暗,每次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一把动人的声音会从远处传来,它像很遥远,又似近在耳畔,直至四周全黑,声音渐渐清楚分明,那是mama的呼唤。

    “嗯……积克呀,不要跑得满头大汗,着凉了就不好啦。”

    然后,mama微笑着的容貌就会慢慢从黑暗中映照出来,周遭景物随着回到过去,记忆的片段一一重现,在我各个生命历程中的mama,在做家务的她、在教我家课的她、还有当我做错事时严词厉色的她,又再一次回到我面前。

    小时候,我就决心要好好守护mama,回忆那段非常坚强但也最是难受的浮光掠影,有外祖父、我和mama,然后八岁的时候外祖父病逝,剩下我和mama……而到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

    “积克乖,跌痛什幺地方吗?不要哭,站起来!”

    每当我失意不快,mama会什幺也不说,然后前来拥抱我,因为她的经常深情拥抱,克服了我童年的忧伤。

    之后每当我遇到困难,或是情绪低落时,都会希望她抱抱我,这种治疗的手法,渐渐变成一种习惯。长大后,我们之间的拥抱转化成一种独特的安慰方式,而从未想过它会变成一种问题。

    在和mama拥抱的那一刻,我所留心的,就只有她眼角独有的奇异皱纹、脸上那种如新月般宁静的微笑、与及她说话那种奇特的表现方式。

    “嗯……积克呀,这算式不是这样用的。”

    那时我会发现mama身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气质,虚无的光会充塞周围空间,那是mama独特的美。

    别人或许不会理解,我所说的美,是指她微妙表情反应融入日常生活中所产生一种天地一色的和谐感觉。mama不管做什幺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妩媚与自然,那是别人的mama,所有别的女人都无法拥有的。她每当微笑时就会现出的奇妙皱纹,还有“嗯……积克呀”那种慵懒说话方式,好像直到世界手机看片:LSJVOD.末日,mama的脸上仍挂着微笑,这种惰性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断断续续传到脑海里的mama的声音每次总令人觉得哀伤,她那散发出耀眼星辉的目光亦令我惘然若失,每次这个时候,我又变回一个无助的小孩,在梦与现实之间痛苦地挣扎着。

    外祖父也好,mama也好,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我的世界,剩下了孤零零的我,回忆前尘种种,记忆的片段总会如发黄了的映画般不断在脑内重播,在这老旧的祖屋之中,伴随着我成长的那些岁月,已经一去不返了。

    想先说说这间祖屋。

    没有人会知道,这间祖屋对我有多重要。

    在我日常的“梦境”之中,每一幕也和这间祖屋有关,我无可能逃离此地,这里不但有我和她的所有回忆,还有仍然留在这里的“物事”。

    这是一间坐落于偏僻郊外的一间两层小石屋,听说是曾外祖父起的,年份相当久远,但究竟有几多年历史我也不清楚,只是从墙壁表面上的风霜与及裂痕看来,这是我曾外祖父建的相信错不了多少。

    石屋和其余两三间小丁屋,建于新界山边一条双程马路旁,平时马路上车辆往来不多,而且屋子本身被一片茂密的绿意所包围,雨后整个地区更会笼罩在浓厚的森林气息之中,不介意过于阴森的话,倒也相当闲静。

    屋的另一边不远处是一个小沙滩,海滩的面积不大,且小石嶙峋,平时游人不多,间中才有三五成群的学生们来这里烧烤或游泳。而邻旁的屋子不是经营小商店生意,就是用作渡假屋用途。游客如此稀少,他们如何能维持得住,我一点也不明白。

    当然,在邻居心目中,为何我们这间破屋仍未倒下,相信他们也同样感到惊讶。

    老旧木材所做的玄关又破又烂,庭院里的野草长得又高又密,一株半枯的大树郁郁苍苍的蔽着半天,不知是菌类还是什幺的爬满深色脱落的屋墙,屋内永远有一种尘埃在光影中飞舞的错觉。一般人对于这一切或许会感到困恼不已,但我却认为那才是这屋的趣味所在。

    这是一个没有时间流逝的存在。

    年少的时候,我最喜欢黄昏里在这屋的长廊上终日摇曳不定的微黄灯火下,欣赏mama卷曲在窗旁的黄色沙发上春阑小睡的婀娜丰姿,看着那呈现优美曲线的小腿、那以绝妙比例成对的臀部和纤腰、还有那凭视觉已能感到其弹性与晶莹的胸脯……

    “嗯?积克?干幺呆呆的看着我?”醒来的mama见我看得她出神,有点尴尬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皎白的颈项扭出奇妙的曲线。

    “这……这个……mama这样美,不论何时也看得我呆呆的啦!”既然理亏,索性耍赖,我上前将下巴放在mama的大腿上,拥着她在撒娇。

    “嗯……积克,你已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啦,这样看着mama睡觉倒没所谓,在外头这样痴痴的望着其他女生,人家会误会你的呀!”mama写意地看着我,随意玩弄我的头发。

    “不会的,我不会看其他女生,我只想看mama一个。”说完我爬上去,将头埋在她绵软的胸部上,尽情呼吸胸前雅淡的rou香。而她也只道这是儿子对mama的关爱,张开双手拥着我,让我的头更深深陷进那两团软rou的峡缝之中。

    不知是哪一年开始,我俩母子间的亲密拥抱,慢慢变成了我发育时期探索女体奥妙的一个途径,只要不用手搓揉,拥抱时我的手可以放在mama身上的任何一处,我的脸可以埋在我想埋的任何一处温软之中,包括mama的美丽俏脸、那微陷的肩窝、丰满的胸前、甚至那传来淡淡气息的合拢着的大腿上。

    在mama无私的奉献伟大的母爱时,却不知自己儿子正在探求细味着她的迷人娇躯。而在这一刻,只有十来岁,对女体正充满着无限好奇的我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妈,如果我是爸爸,一定会和那个女人离婚,然后正式娶mama为妻的!”

    面门埋在温暖的胸脯良久,我抬头默默凝望着她。

    她看着我呆了一呆,眼角的皱纹闪过一丝凄沧:“嗯……积克,大人的事你不明白的了,不要再抱怨你爸,他也有他的难处……”

    “什幺难处!?mama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他这样对你,你还替他说话?我一世也不会原谅那种男人!”我激动起来,抱得她更紧。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不想你两父子的关系这样……”

    “没有什幺好解释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将来我一定不会将感情弄得这样糊涂,如果我是爸爸,我会很知足,只要mama一个就够了。”

    “嗯?积克?”

    “什幺?”

    “怎幺感到湿湿的?你在哭吗?”

    “怎……怎会!?我是大人来嘛……”

    “大人就不能够哭吗?看!我胸口左边湿了一遍,你不是哭,就是在流口水啰……哈哈!这样一个大人……”mama笑得翻了过来,我看着她襟前的水迹,不知说什幺好。

    妈,我没有哭,也没有流口水,刚才我是在……

    “积克!”十七岁的某个春日黄昏,房间里传来mama的唤声。

    “什幺事?”

    “入来帮帮我!”

    跑到mama房门,我连忙愣住,mama就站在我前面的梳妆镜面前,身上的深色丝质吊带裙只穿在腰间,上身只穿着黑色的蕾丝胸围,紧紧罩着那两团高耸的乳rou。

    “嗯……积克呀,过来帮帮忙,我一个人无法穿上,近来恐怕又胖了不少。”

    mama仍在起势拉高吊带裙的上半部,没有留意我的异样目光。

    “我……应该怎样……”我更加不知所惜。

    “过来帮我在后面拉,我在前面拉。”

    我神不守舍的走到mama后面,一阵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哦?穿这多年没穿的“战衣”,还特地喷了香水,mama又拍拖了吗?”

    “说什幺傻话!我是约了你爸爸呀。今晚是情人节,每年也只有今天他应承一定陪我,今晚听说是要去什幺高级的……”她仍拚命拉着衣裙,然而言语间却传来一丝哀怨。

    听到mama的说话,一股酸意从心坎涌上来,mama的饰心打扮、她的香水、还有她的喜悦、她的期待,全都是为了那个负心的男人。

    我从mama的颈侧往下望,她的胸脯被性感胸围和诱人晚装迫得圆润丰满,就像两个快要迫破的气球般从胸罩旁倾泻出来,那双梦寐以求的丰硕美乳,今晚也只是留给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mama……你今晚好美……”我情不自禁在她耳畔轻轻叫唤,双手不自主的穿过她腋下,握着那迷人的双峰。

    “喂!积克……不准顽皮!”由于我俩平日也有很多身体接触亲热举动,mama对我突如其来的轻薄没有即时作出太大的反应,只是略为出言制止,心神却仍放在那晚装上。

    我在她敏感的颈项上轻轻吻了一口,双手开始在酥胸上搓揉。

    “积克停手!你干什幺?”mama这时才惊觉我的过份,立即推开我的手,双手护着胸部,怒视着镜里的我,但不一会又马上回复笑靥:“嗯……积克呀,不要忘了我是你的谁人,你已是大人来呀,不可再这样和mama玩的了。”

    “我就是知道你是我谁人,你是我mama!”我坚定的望着镜中的她,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经过这幺多年,我不想再逃避了。

    “积克,你听我说,对mama和对别的女孩是两马子事,外面很多女生正等待着和你交往,将来必定找到一个你心仪的女生的。”

    “不会的!我不要其他女生!我只要mama一个!”不知为何我非常紧张,连忙解释。

    “傻孩子,mama不会一世伴着你的,终有一天你会爱上外面的漂亮姑娘,到时就不会再要mama的了。”

    我神色凝重地望着她,用力握着她的肩膀:“不会的!我永远也不会丢下mama的!mama,你也不可以抛弃我!”

    mama回头看着我的脸,没有再说什幺,在斜阳的掩映下,她被照得通黄的脸孔整个占据了我的眼睛,那是端庄?是妩媚?还是儒雅?在这一瞬间,灯光、斜阳、还有mama眼里透出来的光辉,和一点一滴的时光之微粒同步,而显得格外明亮。

    mama,我绝对不会爱上第二个的……

    绝对不会……

    “我曾经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小雨突然对我说。

    嗯?

    “积克?”她再问。

    心头一震,我从十七岁的回忆中回归现实。

    “积克?你有在听吗?”坐在面前的小雨面露不悦之色。

    “当然!我当然在听!”我临时装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这刻我和小雨正在一间酒吧吃晚饭,今晚我们在公司加班,直至晚上十一时才完成工作,之后到附近的酒吧边喝酒消遣,边吃着迟了很多的晚餐。

    我在一间广告公司当平面设计师,而小雨是负责客户服务方面的,因为工作关系,平时我们经常一起,渐渐成了好朋友。基本上,小雨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只是有点儿悲观及神经质,一急起来就会出现情绪不稳定的状况,就像很多时下的充满烦恼的少女一样。有时她有什幺想不通,会不理会我喜欢与否深夜至电给我问问题说心事,我们可谓无所不谈,不过像这晚的说到如此深入的私事倒是次。

    她选中了非常合适的聆听者,很刺rou的话题,在我徘徊于mama的回忆之时说出来。

    今年是mama死后的第十个春天,我三十岁,小雨廿六。

    “我刚才是说,我曾经和一个有妇之夫相恋过。”小雨凝视着面前的酒杯。

    “什幺时候的事?”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回应了。

    “两年前,进这公司之前的事。”她仍然没有看我。

    “那现在呢?”

    “当然是已分开了!”

    哗!我怎幺知道?

    “我不明白。”她再说。

    “明白什幺?”

    “我不明白,男人怎样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怎幺可以和不爱的人上床?那个男人呀,他真的可以竖起三只手指对着我说:我两个都同样爱!两个都有付出过真心!嘿,这怎幺可能?”

    “女人和男人的思想与构造完全不同,你不能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可以啊。”

    “你可以吗?”这时她望着我,质问的眼神。

    “不可以。”我将最后的鸡rou送进口中,没有看她。

    “那你怎幺知道其他人可以?”质问的语气又加重了。

    我知道已被迫进死胡同,不认真回答不行了,略为思考了片刻:“别人是否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我不清楚,但对很多男人来说,性和爱是可以各自运作,没有关连的。并不一定要爱她才会和她在一起,和她zuoai,就算他心里只爱一个女人,也可以和其他不爱的女人上床的。”

    “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又喝了点酒,面红红的,似乎喝过头了。

    “男人是有两个脑袋的,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不说对每个女人都想干一炮的好色之徒,就是那些心里知道做错感到后悔痛苦的人,下面那个脑袋仍会支配一切的对他说:上吧!不吃白不吃!先上再说!”

    “那样就可以和不爱的人上床了吗?”

    “食色性也!性情中人嘛!其实说穿了就是软弱。”

    小雨眼里充满疑惑:“好讨厌的说法,连你也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