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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六十四

    楼月璃一手使劲地扯起玉鸾的长发,扯得玉鸾头皮发红,甚至扯断了他的一束头发,逼使他仰起头来。

    明明楼月璃的动作是如此粗暴,他却在玉鸾的耳边笑吟吟地道:「叫大夫过来也好,治治你这一脚踏两船的毛病。」

    说着,楼月璃缓缓地退出来,顶端处卡在玉鸾的肛口不远处,如同蝎尾般上勾的顶端一下下地搔着那宛若蔻丹初绽的腻红xue口,泛着一串串透明泡沫的葡萄汁肆意流淌,失禁似地滑过雪白的大腿,散发着兰麝甜香。

    玉鸾紧咬下唇,终究还是抵不住诱惑,跪得肿痛的深粉膝盖艰难地往後划过湿淋淋的鸳鸯锦,那臀rou早就溶成一坨媚软的嫣粉脂膏,偏生还在yin乱地上下扭动,熟悉地以被撑开得如同红绸般丝软的柔肠taonong情夫的入珠欲根,嘴里却向真正的夫君道:「曲爷……您让我休息一下吧……」?

    楼月璃眯起绿眸,看着匍匐在自己胯下的荡妇。

    明明楼月璃的身体在产生反应,他的眼底却凝着一池玄冰,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温情。

    最後,曲雪珑交代了几句话才离开。

    甫一听到曲雪珑的脚步声远去,玉鸾总算松了口气。他全身发软,正要倒在绣床之际,楼月璃却一 手捞着他的腰肢,如同捞起浸在春水里的一株垂柳。

    细腰柔若无骨地挂在楼月璃的臂间,楼月璃就着这个姿势,再一次大开大合地cao弄玉鸾。

    珑日照玉楼,窗外晓色正珑,博山炉嘴香风暗触流苏,轻帐翠缕深处的两人宛若灵蛇发情交尾,绣床晃个不停,久久没有平息。

    晏怜绪的夫子摔断了腿,暂时不能下床行走,所以晏老爷难得让晏怜绪出门—虽然只是前往夫子位於城西的家里上课而己。

    本来随行的还有一个小书僮,但那天书僮刚好偷偷溜去跟他那个卖豆腐家的女儿幽会,所以只有晏怜绪和小黑炭一同回家。

    难得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晏怜绪当然兴奋地四处张望。虽然他偶尔也会溜到外面玩耍,但他对外面的世界总是看不腻,反而小黑炭常常出门办事,对定屏城的大街小巷早就没什麽好奇,只是提着沉甸甸的书袋,亦步亦趋地跟在晏怜绪身後。

    时届午後,雪残风信,梅蕊如少女新妆般饰点檐角瓦顶,被阳光晒得溶化的雪堆沿着茶馆的灰筒瓦缓缓倾斜滑落。?

    九衢三市的店铺也逐渐开门了,回春堂的药僮懒洋洋地以扫帚扫走堆积在门前的瘦雪,摆档的女人 颈上围着洗得发灰的汗巾,正在高声叫卖新鲜的豆浆,茶馆二楼靠窗的男子们则谈笑着品茗下棋。

    晏怜绪走走停停,一时探头看看摊档上卖的有趣小玩意,一时又兴致勃勃地跑去买新鲜guntang的栗子,平日半炷香工夫可以走完的路竟然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小黑炭替晏怜绪剥着栗子,担心地道:「我们别在外面停留太久,最近老爷的心情不太好,要是知道你晚回家了,一定会责罚你的。」

    晏怜绪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栗子,一边没好气地道:「爹去了定屏城一趟,也不知道在那里发生什麽事,回来之後火气大得很,连娘亲也不敢跟他说话,还老是说商人就是满身铜臭,臭不可闻。」

    小黑炭耸耸肩膀道:「老爷本就看不起商人。」

    晏怜绪点头道:「他老是说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嘛,不过这次也实在生气得不寻常,不知道是定屏城那个商人开罪他了。」

    此时,晏怜绪无意中看到十字路口左边的大街。明明那条大街的两侧也是凤亭画阁,绮陌红楼,现在却是长门深锁,空无一人,挂在菱花门窗上那些七彩缤纷的俗艳灯笼还没有亮起来,不时被寒风吹动,愈发显得孤寂。

    冬风吹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彩带,随风乱舞,彷若漫天攒花簇锦。

    「那里是什麽地方?」晏怜绪拉着小黑炭的衣袖问道。

    小黑炭眨眨眼睛,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嗯?」晏怜绪好奇地看着小黑炭。

    小黑炭的脸颊有点红。

    「说嘛。」晏怜绪拉着小黑炭的手撒娇,他肯定小黑炭知道什麽。

    小黑炭停下脚步,看了晏怜绪一阵子。他的眼神很古怪,又藏着那些晏怜绪读不懂的情感。

    晏怜绪刚要追问,小黑炭已经靠在晏怜绪的耳边,飞快地道:「烟花之地。」

    闻言,晏怜绪顿时呆住了,他当然知道烟花之地就是那些春宫秘图里描画的情景,也是男子寻欢作乐之地。

    虽然晏怜绪自幼便一人在家里书房学习,却也知道几个相熟的朋友常到花街柳巷消遣作乐。

    现在时间还早,这些地方还没有开门迎客,所以才会门可罗雀。

    晏怜绪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他抓着小黑炭的手臂,不满地问道:「你为什麽知道那里是烟花之 地?你去过那些地方吗?」

    小黑炭立即急急地解释道:「我只是曾经在门口经过而已—真的,我不骗你。」

    他抿了抿唇,拉着晏怜绪的手道:「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

    晏怜绪却动也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章台紫陌,香尘染惹。

    小黑炭刚刚想要继续催促,晏怜绪却突然转身看着小黑炭,眼睛亮晶晶的,无比期盼地道:「我们去见识一下吧。」

    「这可不行,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小黑炭脸色苍白,连忙阻止晏怜绪。 ?

    虽然晏怜绪跟小黑炭那般害怕晏老爷,但少年人对男女之事独有的强烈好奇却使他暂时克服恐惧,  尤其他最近几乎天天也跟小黑炭躲在被窝里看春宫图,互相给对方解决需要,难得有机会可以看活春宫,他哪里愿意错过。

    晏怜绪一边拉着小黑炭往花街柳巷里走去,一边敷衍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蹑手蹑脚地来到最漂亮的妓院的大门前,只见妓院的大门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灵犀楼」三字。

    晏怜绪抬头打量着眼前的飞阁长廊,虽然装潢远不及家里的古朴精致,却是大红大绿的热闹得很,朱红葵花纹栏杆上挂满绑成花球的彩带,看在眼里也是喜气洋洋。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刚好从半掩的朱扉里婀娜多姿地走出来,她一看见小黑炭便转不开眼神,还一边打量着这修长挺拔,美貌非凡的少年,一边扭着腰走上前,掩嘴轻笑道:「长得很俊的公子呢,是来喝酒取乐的吗?」

    虽然小黑炭不过是晏怜绪的侍从,但晏怜绪待他极为亲厚,所以小黑炭的衣着比起一般的公子哥儿也毫不逊色,加上他本就长得极尽妩媚动人,怪不得那女人立即被小黑炭吸引了。

    晏怜绪莫名其妙地反感那个盯着小黑炭的女人,然而当他想拉着小黑炭离开时,却发现小黑炭竟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女人,脸颊甚至稍稍红起来。

    「我……我……」小黑炭结结巴巴地道。

    「食色性也,没什麽好害羞的。」女人甩着薰香的手帕,拉着小黑炭的手进去,竟然彻底无视了晏怜绪。

    小黑炭着魔似地随着女人走进灵犀楼里,晏怜绪气得直跺脚,几乎要丢下见色忘友的小黑炭,但他也实在担心这盘丝洞的蜘蛛精会把小黑炭连皮带骨地吃掉,唯有不情不愿地跟着进去。

    偌大的厅堂极为奢华铺张,亮着十几盏价值不菲的八方翡翠琉璃灯,清晰地照亮墙壁上的一幅幅仕女图,有西施浣纱丶飞燕新妆丶合德起舞……一个个美人栩栩如生,脂粉浓香迎面扑来,无处不在, 彷如人间仙境。

    女人带着他们走上雕花木梯时,晏怜绪注意到木梯的两边挂着两行诗句,墨迹淋漓,应该是哪个恩客醉酒後写成的,上书「宫中第一妖娆,却道昭阳飞燕」。

    明明天气那麽寒冷,那女人却只穿着单薄的白银条纱衫和金线大朵缠枝牡丹芙蓉纱裙,双臂之间的碧绿软丝披帛轻盈飞舞,修长结实的玉腿在纱裙里若隐若现,条纱衫更不时滑到肩膀下,露出绯红鸳鸯抹胸。

    女人的腰肢很细,显得她的酥胸雪乳更是硕大,乳沟深得可以容下男人的手掌,薄如蝉翼的抹胸根本掩不住那乳波荡漾,只随着步伐而不停跳动,彷佛即将从抹胸里跳出来。

    晏怜绪发现那些经过的莺莺燕燕全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黑炭,倒是小黑炭没怎麽留意她们,他甚至没有在看刚才那个主动上前搭话的女人,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周遭景物,眼神里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黑炭的确长得很好看,一双桃花眼总是脉脉含情,怪不得成了这些庸脂俗粉眼里的香醇醇。?

    终於,晏怜绪用力扯着小黑炭的衣袖—他後悔了,他不想再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现在他只想回到红藕院的内室里,跟小黑炭一同躲在被窝里观赏春宫图。

    小黑炭刚刚准备跟晏怜绪说话时,女人已经回过头来,笑盈盈地问道:「两位公子想要什麽美人相伴?」

    晏怜绪毫不客气地瞪着女人,高高噘起来的嘴巴几乎可以挂着一个油瓶,小黑炭则只是踯躅不前地看着女人。

    女人看见晏怜绪在拉着小黑炭的衣袖,她眼珠一转,恍然大悟地道:「还是两位想看看小倌?」?

    晏怜绪不解地问道:「什麽是小倌?」

    这下子小黑炭的脸颊真的红起来了,红得跟苹果一样。他匆匆地看了晏怜绪一眼,向女人嗫嚅地解释道:「他是我的少爷,不是……那种关系……」

    「主仆?这不是更好吗?」女人的纤指轻点绛唇,笑道:「你要是不花点力气,你这位好少爷可是不会开窍的。」

    小黑炭姣丽的脸庞红得快要烧起来,晏怜绪最是讨厌看见小黑炭对着这女人脸红,便牵着小黑炭的手,使劲把他扯到自己的身後,自己挡在小黑炭和女人之间,无声地向这个女人宣示着他和小黑炭的好关系,然後抬头挺胸地大声道:「我们先走了。」

    「真的不看吗?」女人歪头向小黑炭眨眨眼睛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事较为困难,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一定会弄痛你这瓷器似的娇贵小少爷,他的脾气那麽大,到时候可不好哄回来呢。」?

    晏怜绪完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女人在说什麽,只是回头警告地盯着小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