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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醋

    梁嘉羽穿过人群往外跑,出了会场的大门跑上了楼梯的拐角,又忽然停了下来。

    身后的脚步声急促,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嘉羽?”似乎怕惊吓到面前的人,席徴的声音很轻。

    梁嘉羽转过身,指着脖子上的颈圈说:“把它取下来。”

    楼道里有些昏暗,光从后方投射过来,席徴的眼睛淹在了阴影里,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梁嘉羽不自觉想要逃跑,但是这个颈圈是指纹锁,只有席徴能开。他强自镇定了心神,昂起脖子直视着对方。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席徴逼近了他,“在你签订的协议里,有一条规定是刚建立关系一个月之内,sub无权解除关系。”

    是有这么一条规定,当初陈说是为了避免出现有频繁更换dom的sub出现,扰乱圈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只对sub有这方面的约束,陈笑着说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讲究平等的圈子。

    “我会去找陈先生领罚的。”梁嘉羽说,“接受处罚,然后让他公证,解除关系。”

    抓着他手腕的手掌忽然收紧,梁嘉羽皱眉:“疼。”

    席徴气极反笑,轻而缓的声音却含着薄怒:“这点疼你都受不了,还去领罚,你知道是怎么样的处罚吗?”

    梁嘉羽抿唇不语,又听他说:“把你剥光了绑在十字架上,用软鞭抽,抽到你全身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为止。”

    他好像被吓住了,怔怔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时是血rou模糊的自己一时是席徴藏在心里的那个人的模糊影子。他委屈极了,含泪控诉道:“你果然……说什么喜欢我都是装的,被我揭穿后就原形毕露了,捏疼了我,还对我这么凶……”

    “你是傻子吗?”席徴手上松了点力道,但仍然箍得很紧,他咬牙切齿道,“我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感受不到吗?”

    他这么一问,梁嘉羽哑口无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席徴对他好都是毋庸置疑的。

    顿了一会,他才又开口。

    “可你刚刚自己也承认了,你还喜欢别人。”梁嘉羽越想越伤心,又补充说,“喜欢得更久。”

    整个楼道忽然安静下来,席徴凝视了他许久,眉目渐渐舒展,到最后竟然笑了出来,他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说话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你吃醋了?”

    梁嘉羽往后靠想要躲开那只乱捏他脸的手,口不对心地说:“没有。”

    但其实,他心里酸死了。他一点儿也不想解除关系,可是有人在席徴心里占有更重的分量,而他不过是一个次品,甚至……还有可能是个替代品。一想到这里,他就又难过又气愤,人也变得冲动起来。

    梁嘉羽兀自伤心着,席徴的心情却犹如拨开了云雾般,明月朗照。

    天旋地转,两个人的心情首次发生调换。不过,席徴却不舍得他的小宝贝难过太久。

    “一年前,那次参观实习,我的导师其实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忙。”

    听到这句有些意外的话,梁嘉羽躲避的动作停了下来。

    “是我,我早就知道你在哪个班,知道导师他要带你们班去参观实习,因此特地央求了导师,让我去替他去。”

    “懂了吗?”席徴转而又捏了一下小傻子的鼻子,“你以为的初见,是我求来的,而我认识你的时间,比你认知里的更早。”

    “不多不少,刚好是七年。”

    梁嘉羽彻底呆住了,浇在心头的酸的苦的万般滋味霎时间都变成了一颗一颗的小星星,围着他的心旋转,闪着明亮的光芒。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

    “嘉羽。”席徴说,“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有七情六欲,有不敢说、不敢做。”

    “说白了,就是怂。”陈端着酒杯靠在吧台上望着会场内形形色色的人,“不管席徴平时多么聪明多么镇定自若多么能运筹帷幄,遇上真正在意的人或事,还不是被吃得死死的,半点翻身的机会也无。”

    画师不认可道:“我倒觉得,这次之后,那小奴隶翻不了身了。”

    一时四人都沉默无言,各自喝着自己杯中的酒。

    画师喝完一杯酒,看向了他跪在另一边的奴隶。兔子会意,叼着锁链的另一端爬了过来,跪在他的脚下,恭敬地说:“主人。”

    画师抬头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你刚才对奥丁的小奴隶说了什么?”

    兔子低着头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能感觉到画师先生的气场越来越凌厉。

    “腾”地一下,一条金鞭如同蛇般窜了出来,堪堪擦过他腿间的脆弱甩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的小心思还挺多。”画师戴上手套,掐住了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看了一眼后又说,“自己掌嘴。”

    兔子仍旧低着头,顺从地说“是”,然后不留力地左右开弓掌掴自己。

    “在奥丁的调教下,没有人能不对他动心。”上校先生咀嚼了一下这句话,“说的是你自己吧,小兔子。”

    兔子掌掴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不发一言,下一巴掌“啪”地甩了下去,鲜红的掌印浮现。

    兔子刚入圈时曾遇人不淑,被一个伪dom打得遍体鳞伤,后来那个伪dom被九歌的势力整治得家破人亡,但兔子心里却有了阴影。出院后他本来就要退圈的,机缘巧合下他在会场里观赏了一次奥丁的公开调教。

    强大的气场,举头投足都是贵族的优雅和高贵,还有他的视线扫过场下兴奋欢呼的众人时,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激起了兔子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的臣服欲望。

    被绑在台上当众跪着接受调教的sub,无疑是那晚最令人羡慕的。他的痴迷、他的享受还有他的臣服,无一不深深地刻在了兔子的灵魂里。

    由于兔子的遭遇,当他和负责人说起想要奥丁作为他的dom时,负责人爽快地答应了他,为他引荐。

    “奥丁的上一个sub,就是上周接受公开调教的那个,因为对奥丁告白,被结束了主奴关系。”负责人笑着对他说,“小兔子,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对他动心。”

    “啪!”又一巴掌声清脆地响起。

    兔子的脸已经高高肿起,他的手掌都已经发麻。画师还没有叫停。

    “他们回来了。”上校忽然开口。

    画师垂眸看着兔子,声音冷淡:“行了,滚回去。”说完便不再关注兔子,抬头看向了前方。

    刚刚先后跑出去的两个人果然又回来了。不过出去是跑着的小奴隶,回来却是被横抱着的。小奴隶的头靠在主人的胸膛上,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场。

    “误会说清了?”一直都不怎么开口的慕容先生坐在凳子上,开口问。

    席徴点头,然后去旁边的沙发区域坐下,将怀里的人换了一个姿势抱着。

    “怎么了?”陈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两个人,“怎么说清了,还是这副表情?”

    “小羽毛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开心。”上校先生做出了判断。

    梁嘉羽抿唇将脸埋进主人的肩膀,躲避着众人探究的视线。

    席徴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的头发,说:“没事。刚才打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