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青蛙

    莉莉第二天醒来，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不免一阵失望。

    难过之余，她打量着了好一会这个偌大豪华的房间。闭上眼睛咽咽口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手臂立马传来一阵钝痛，她睁大双眼，不错，仍是在原来的房间。她拍拍胸口，安下心了。

    “小姐，您醒了吗？”王妈在敲门。

    “醒了，王妈您进来吧。”

    王妈进来时，就看见莉莉捏着两根又细又短的手指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的奇特画面。

    王妈的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她垂着眼，安安分分说她该说的话。

    “小姐，您看看，今天想穿哪一套？”

    “？”莉莉的小短腿从床上蹦下，她看王妈打开大得不像话的衣橱，然后看着她。衣橱里面是五颜六色从长到短从春到冬的她这个年纪女孩穿的衣服。

    “哦！”莉莉吃惊一叫，大眼睛眨巴眨巴，似是不可置信，“这些……都是我的衣服吗？”

    “对，小姐今天想穿哪一件？”王妈老实回答。

    莉莉颤巍巍伸出食指，随便指向一条裙子：“那，就这件吧。”

    “好。”王妈把衣服从衣架上拿出来，接着帮莉莉解开睡衣的扣子。

    莉莉捂住胸，惊恐地后退：“王妈，您这是做啥？”

    “……”

    “我帮小姐换衣服。”

    “不不不，我，我自己来吧，我一直都可以自己穿。”

    王妈不管：“……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

    “啊！”

    在莉莉连连害怕的啊中，王妈辛苦地完成了帮小姐穿衣服的任务。

    莉莉欲哭无泪，她此时脚踩凳子上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她觉得在王妈眼里，她就是个刚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奶娃娃。一方面觉得受宠若惊，一方面又觉得尊严受到了侮辱。可怕的是王妈觉得理所当然，她刚刚挤完牙膏就差点要把牙刷塞她嘴里帮她刷牙。

    莉莉吐掉泡沫，漱干净嘴巴，王妈立马递上毛巾。

    “……”

    “谢谢王妈。”

    今天的早饭是培根蔬菜三明治加鸡蛋和牛奶，营养十分充足。

    莉莉看了就直流口水，洗了手，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一口塞满一嘴巴，吃得饱腹又满足。

    吃完饭，王妈说：“小姐，昨晚您睡着后，先生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莉莉一张小嘴吃得一圈油。

    王妈帮她擦了擦：“对，不过他不常回来，您可以先睡。”

    “……好。”莉莉郁闷地扣手指。

    昨天终于找到了爸爸，才见了短短几小时，相对于九年的分离，根本不够填补她内心的不安。

    想见爸爸，好想他……即使他不理我不跟我说话，可是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爸爸在做什么呢？今天是周日，他还有工作吗？他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他不常回来，那他会去哪里呢？

    她一下子觉得这个家空荡起来，干净整洁的家具，冰冷得留不下一丝生活气息。这里没有温馨的摆设，没有暖光的灯光，更没有家人的欢声笑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她一个人……

    莉莉手吓得一抖，手下的金属刀叉划过瓷盘，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小姐？”

    “啊……对不起。”

    “小姐吃饱了吗？”

    “嗯，饱了，很好吃，谢谢王妈。”

    “哪里，都是些简单的不难做。小姐明天想吃什么？”

    ……

    翻开崭新的画本，是那个耳熟能详的故事。

    “温暖的春天来了，青蛙mama在水草里产下很多圆圆的卵。

    慢慢的，卵变成了一群小蝌蚪在水里游来游去，非常快乐。

    一天，小蝌蚪们听见小鸭叫mama，它们想去找自己的mama。

    它们遇见了大鱼，遇见了乌龟，还遇见了大白鹅。

    最后，它们终于找到了mama。”

    童话在最美好的结局中结束，然后呢？等待它们的一定是在mama的陪伴下健康成长，变成mama的模样。

    “真好。”莉莉合上画本，踮起脚尖放回书架。

    她也找到了她的“青蛙mama”。

    家居公司的人下午到了，一个个列着队扛着一箱一箱粉色的家具往儿童房里去。

    莉莉被王妈带到客厅，莉莉看电视，王妈做家务。

    莉莉心不在焉地调频道，眼神茫然，就连动画片也吸引不住她的目光。

    没一会，工作人员又匡叽匡叽地走了。

    莉莉过去一瞧。霍，就连地板都变成少女心的粉色了。

    一个人坐在软乎乎的地毯上，莉莉感觉跟做了场梦似的。

    拉开窗帘，有一个巨大的飘窗，窗外有一棵似乎很老的树，长得有别墅高，枝丫都伸到了玻璃窗户上。

    王妈进来了：“小姐，先生那边说手续都安排好了，您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

    莉莉从飘窗爬下来，突然想起一个人：“王妈，您有看见何哥……何助吗？”说完就觉得白问，王妈就出去买了菜，怎么也不可能到公司去。

    果然，王妈说，“顾总身边的何助我吗？我没见到他。”

    “那您能帮我问问吗？爸爸有没有罚他，他现在怎么样了？”莉莉有些急，她怎么能把这件事给忘了。

    王妈表情仍是那样不卑不亢：“不好意思，小姐，我只管这宅子里内务，先生工作方面的人事我没权利过问。”

    “……那您能帮我打个电话给爸爸吗？”莉莉退一步问。

    “这个也不太方便，先生工作时没有要紧事尽量不要联系他。”

    “……”莉莉咬着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王妈礼貌且疏远地说：“您可以等先生回来的时候问。那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莉莉无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