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者无疆5
依照套路,他的双拳这时本应是击晚媚胸口的,可却不由自主转向,右手作勾,哗啦一声撕破了晚媚的小裤。 晚媚见状发笑,神隐忽一声扫过他下体,道:“原来你也会硬,我还真以为黄大侠洁身自好呢。” 黄喻低头,看见自己分身已经将长衫高高支起,脸一下红到耳根,连忙运气平心。 最后欲望平息,他维持了一个君子的体面,却葬送了性命。 若论武功,他是稍胜晚媚一筹,可他的‘正气拳’讲究大开大阖,胜就胜在霸气。 如今十分霸气里面倒有三分要分心来克制欲望,他的拳法大打折扣,终于在第两百招时输给神隐鞭,被鞭尾卷住右臂,借力卸下了一只胳膊。 鲜血冲天而起,他捂住伤口连连后退,开始高声呼唤:“来人!” 没有人应声,他每天在花园里狮吼,家里人都怕震聋了耳朵,一早躲的远远的。 最后时刻来到,晚媚勾起唇角,神隐鞭力含千斤,从他前胸锥入,最终破体而出。 黄喻轰然倒地,脸含怨愤,一幅被jian人算计的表情。 晚媚蹲下身来,摸到他已经没有鼻息,于是拿他衣角擦干净鞭身上血迹,穿上衣衫,又将鞭收进红魔伞中。 “觉得冤是吗。”她拍拍黄喻脸颊:“是男人就都有欲望,可是黄正义黄大侠您非要觉得自己是神,那也没办法。” “老爷老爷!”园子外头管家突然奔了进来:“中原群雄到了呢!您快去 …” 晚媚于是施施然站了起来,撑着她的红伞走到管家跟前,白玉般的食指一指:“那,你家老爷在那里,假山后头。” 管家不停眨眼,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居然就让她擦肩走出了花园。 等走到假山后,看见一地血迹他才回悟过来,连忙抱住老爷扯嗓子直喊:“抓凶手啦!有人杀了老爷!” 他怀里的黄喻这时动了动,居然睁开双眼吐了口血沫。 “我没死。”他一只手抓住了他管家衣领,将他衣领染的通红:“那个 …那个妖女被我龟息大法骗了,快 …快去拿我的千年人参来。” 同一时刻,鬼门刑堂,小三被落了梅花蛊,脸颊两侧红斑点点,倒真像初春的五瓣红梅。 “这个蛊虫很有趣。”刑风还是温文的笑,拿铜盆来接住小三吐出的血:“一开始脸上一瓣梅花,一天只吐一碗血,五瓣便吐五碗,很雅趣别致。” 姹萝打了个哈欠:“没意思,整来整去不过是吐血。你快给他解蛊吧,省得蛊虫入肺太深,到时候治不了。” 刑风的脸开始苦了:“那么门主,您觉得什么样的蛊虫才有意思呢?” “以前老门主给你下的蛊。”姹萝抬起眼,里面烧着很深的痛色:“那个连蛊王也不能克制的蛊。” 刑风沉默,头深深下埋,指甲掐进掌心皮rou。 不错,前任门主曾给他下蛊,蛊毒至今还折磨他,不死不休。 一种很稀有的无解之蛊,只要他对任何人起了欲念,哪怕是一丝一点,就会痛不欲生,如被炼狱之火焚心。 记得那时他中了蛊回转,姹萝也遭凌辱高烧不退,牙关打战通身颤抖,要他抱着她取暖。 他抱着她,寂静一夜,清早时姹萝高烧褪去,可他早被蛊虫折磨的人事不醒,满唇都是牙齿咬下的血洞。 “我如今是比太监还要太监了。”记得醒转时他说了这么一句,好像风轻云淡。 可他知道这句话其实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从此姹萝心性大变,一日日狠毒乖张如暗夜修罗。而他,作为修罗的影子,也只好同坠地狱。 “你是说‘色戒’?”遥想至此刑风抬头,看住了姹萝:“你要我给他也下色戒?” 第九章 灰(下) “是。就是色戒。”姹萝挑起小三下巴,笑的无比璀璨:“你给他下了,我就将他还给他主子。” “我没有。”一旁刑风突然斩钉截铁,抬眼目光灼灼。 “就是有也不会给。这世上不应该再有第二个刑风。”见姹萝回身他又加了句,温和却坚定。 姹萝渐渐定身,双眼瞬也不瞬看住了他。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将近十年来,刑风第一次拂她之意。 说不清是悲凉还是愤怒,姹萝挥起衣袖,袖角携带内力,‘啪’一声扫上了他脸颊。 这一记耳光响亮,刑风往后退了两步,依旧没放弃他神色里的坚持。 两人对恃了有一会功夫,姹萝到底还顾念旧情,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石床上面小三这才撑起身来,摇摇晃晃立起,是要跟姹萝回去。 “我跟你打个赌如何?”刑风跨前一步挡住他去路:“赌你会不会真心对你主子。如果到头来你是真心,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小三冷眼看他,又冷冷回答:“奴才不知道刑堂主在说什么。” “赌不赌由不得你。”刑风将手拢进了衣袖:“我只是想看看,命运是不是真是轮盘,一切都会重复。” 同一时刻,正义山庄。 吃过了千年人参的黄喻被人抬到议事大厅,身上鲜血已经流了过半,可眼眸却是精亮,为自己能慷慨赴死而心生兴奋。 议事厅里坐了十三个人,都是各门派的首领,受他邀请而来,其中方歌坐在右手首位,还是穿着他惯常的灰衣,神色寡淡。 黄喻刚一落座就伸出他的大手,止住众人探询他伤势,开场开的掷地有声:“黄某为妖女所伤,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口气也是要为武林而吐!我黄某一生正义,绝对不会让方歌这种败类继续做我们的盟主!” 此话一出群情沸腾,方歌则是十指交叉沉默,似乎一切早在意料。 秦雨桑出事以来,黄喻就一直在调查他,种种证据也确实对他不利。 果然,第一个被提及的就是秦雨桑,那头黄喻拿出证据,问他问的义正严辞:“有伤口为物证,静海寺的方丈和秦雨桑妻子为人证,是你杀了秦雨桑,你承不承认!” 方歌苦笑,知道无从否认,于是继续沉默。 黄喻以为他已经服罪,一时情绪高昂,忙又摆出了别的罪证。 韩修死后,韩?心灰,于是将家族产业托付方歌打理,自己专心报仇和照料嫂子。这件事到了黄喻这里,就变成方歌谋害韩修夺他家产。 寿筵上沈墨被害,其实方歌就是主凶,目的是为了那株挂剑草,这是黄喻刚刚才从晚媚那里得出的结论。 如此这般件件桩桩,物证摆了满桌,黄喻说的痛愤,众人听的心寒,只有方歌依旧淡定,到最后灰衣一掠人站了起来。 “我只能说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他站到大厅中央,灰衣似乎能平定人心:“会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你不需要再解释!”一旁黄喻的巨手劈上了红木桌,顿时声惊四座:“方才你还派个妖女来刺杀我,我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来冤枉你不成!” 这一击他拼上了全身气力,前胸和右臂的伤口应声破裂,血如飞花四溅,将他身下的太师椅寸寸染红。 千年人参吊着的那口气断了,他就维持那一个怒目的姿势死去,魂灵仍瞪着方歌。 黑是黑白是白,他的确一生刚正,为他的正义付出了一切。 椅脚上的血仍在流,缓缓漫过青砖,红的让人心惊。 一个人以生命和热血做代价,来斥责另一个人邪恶,那么这斥责绝对够分量。 众人中有人第一个拔出了刀,刀尖对准方歌,摆明自己立场。 方歌剑鞘中的苍龙剑长吟,是在提示主人周围有杀气。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误会看来已经不可避免。 大厅中这时却突然起了幽光,冬末时节,竟然有大片萤火虫从天而降,明明灭灭好似下了一场银雪。 众人瞠目,还不曾回过神来那银雨已经转向,‘忽’一声全都没进了众人身体。 一串荧火在自己皮肤底下流窜,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全都拔出兵刃,对准了安然无恙的方歌。 只有他无恙,荧蛊单单放过了他,这又是一个多么有效的挑拨。 方歌抬头,灰衣振动苍龙剑长吟出鞘,飞身掠上了屋顶。 屋顶晚媚连忙抖开神隐,可还是敌不过苍龙剑气,被剑锋削下一缕头发,并且在右耳割下了一道血口。 一招即定胜负,方歌显然也认出了她,将剑横在她颈间,问的端凝:“你家公子到底要什么,除了挂剑草,他到底还要什么!” 晚媚目光流转,却不看他,只是看着脚下朗声发话:“你们方才中的是七步银魄,哪个不怕死的就走七步看看。” 下面有人不信邪,偏偏走了七步,果然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七步银魄,这样能够同时制住十二位高手的暗器,晚媚当然是没有,这世上也未见得有。 方才从天而降的只是荧蛊,无害的荧蛊,而倒地这人则是乔装的二月,不过是在做戏。 可这出戏却能诓人,高手们性命珍贵,果然都不动了,全都原地盘膝,准备运气逼毒。 一切安排停当,晚媚才冲方歌微微一笑:“我们公子想见你,如此而已。” 方歌冷哼,剑锋割进了她皮肤:“我若跟你走了,就是跟你合谋,我看起来有这么傻吗?” “那随你。”晚媚将手一摊:“你可以留下来,也可以杀了我。不过我提醒你,我可没带银魄的解药。” 野外荒地,天色渐暗,却有人在一片野坟间支起了桌子,还拿一只红泥小炉暖酒。 远处有个红点渐近,随从忙回了声:“来了。” 公子于是带上人皮面具,提起酒壶倒了第一杯酒。 “天寒地冻,方盟主喝杯酒暖暖身吧。”人到跟前时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方歌看着他,最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喝了,那么还请公子赐给银魄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一旁晚媚莞尔:“那些人根本就没中毒,我只是拿荧蛊耍了个把戏,想不到连方盟主也信以为真。” 方歌闻言猛醒,也不再多话,一转身就要离去。 公子这时倒了第二杯酒,一边缓声问他:“怎么你不想知道秦雨桑是怎么死的吗?” 方歌的脚步顿住了,心底里的钝痛又涌上来,一下攫住他心。 秦雨桑,这样一个痴人,他的确有愧于他,整整的利用了他二十年。 而身后这人正在讲他是如何丧命,原因还是一个痴字。 “到最后他也不肯害你,就算他不把你当神,也是当作了朋友。”事情经过说完后公子加了句,陈述语式,没加任何感情。 可方歌却心潮狂涌,灰衣不再平静,将苍龙剑一把拔了出鞘。 “我不配做的神,也不配做他朋友。”和着这句话苍龙剑狂奔,苍青色的剑身直追公子眉心,如卧龙冲天一怒。 公子手边没有兵刃,只好随着剑气急退,玄色大氅迎风兜开,里面裹着一个瘦削颀长的身体。 苍龙剑看似占了上风,晚媚有些着急,从伞柄里抽出神隐,却被那随从一把按住了手,示意她稍安毋躁。 晚媚有些狐疑,只好惴惴看他们缠斗,看公子如一片黑蝶附在苍龙剑上,仿似缥缈无力,却让苍龙无处施威。 约莫五十招后公子终于发难,在苍龙擦身的那刻手指夹住了剑尖,接着寸寸往上,右掌翻飞,一记印上了方歌胸膛。 方歌应声落地,苍龙剑在他手间,居然也寸寸断裂,被公子夹成了一堆废铁。 这一败败的彻底,方歌垂眼,虽然懊丧却没有不服。 公子这时也落地,裹紧大氅,端起那杯酒来到他跟前。 “我若说的对,你就喝一杯,如何?”他将酒杯递到方歌手间。 方歌接过酒杯到矮桌前落座,公子点了点头,也盘膝坐下,伸手到小炉前烤火。 “你因为当秦雨桑是朋友,所以才不告诉他实情,希望他一直天真,不明白自己只是个工具。”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方歌眼眸黯淡,抬手将酒饮尽。 “我已经给了你挂剑草,放了这女子离开,已经向你妥协,你为什么还要紧逼不放。”喝完后他咬牙,冷冷瞧住了公子。 “最近武林死伤惨重,你做这个妥协无非是想向我示好,寻求共存的办法。”公子又抬手替他倒了一杯。 方歌又是一饮而尽:“可是你根本不想谈判,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那鬼门到底想怎么样!” “就算谈判成功又怎么样。你会遵守约定吗?你不过是想要时间,想等摸清我底细并且积聚好力量后,将我一举歼灭。” “方歌方盟主,这十二年来你一直在妥协,不断背信,耍手段钳制他人,利用自己最好的朋友,插手盐业赚了大钱,我没说错吧。” 方歌苦笑,没有否认的意思,抬头连喝了两杯。 公子近前又替他满上:“可是也正因为有了你,武林才富足安定,十二年来死的人比过去两年还少,你的确是个人物。是个不黑也不白,灰色的人物。” 天色这时彻底暗了,方歌抬头,额角一缕白发落了下来,这才发现公子的眼眸没有焦点,和自己说话的人竟然是个瞎子。 黑是黑,白是白,这世界哪会如此泾渭分明。 他若侠义无双好比黄正义,那么武林早就和朝廷以及所谓非正派血拼不知多少次,以鲜血人头来成就他磊落光明。 “这么说你倒是了解我。”他将杯高举:“为这个我敬你。” 公子颔首回礼,又拿出两只瓷杯,一只墨黑一只纯白,满满斟上了酒。 “黑杯子里面落了蛊,你喝下去,就会听命于我,我自然有办法证明你清白,你还做你的盟主。白杯子里面是穿肠毒药,你喝了就等于拒绝我。”斟满后他还是缓声,做了个请的姿势。 方歌笑了笑,伸出右手,手掌安定并没有颤抖犹豫。 “碰巧我属狗,喝下这杯后也就做了你的狗。”他碰了下黑杯子,最终将白瓷杯齐眉高举:“敬阁下,很抱歉我虽然不黑不白,可也无意做条狗。” 第十章 流光(上) 对于这个结果公子似乎并不意外,沉默着听方歌将酒一饮而尽。 “上好的竹叶青,多谢款待。”喝完后方歌缓缓起身:“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公子将大氅裹的更紧,声音依旧冷漠:“我想你应该在这里等死。” “我不觉得。”方歌摇了摇头:“你若想要我死,有很多种法子。我一死自然就做不成盟主,你又何必这么费尽周折的来赶我下台。” 公子的兴趣似乎来了,双掌交叉握在一起,人微微前倾:“我是为了控制你,让你失势后好投靠我。” 方歌也凑近前来弯腰:“如果我愿意做狗,你握着我杀人的把柄不公开,不是更容易控制我。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公子不会不明白。” 公子闻言沉默,方歌脸上的笑意扩大,将那只黑杯高举,反手倒在了桌上。 矮桌上涌起细小白沫,这一杯竟然才是毒酒。 “多谢公子器重。”将杯搁下后方歌朗声,接着将身立直,竟是负手扬长而去。 红泥小炉里火苗未灭,公子摘下人皮面具,在这微弱火光里露出了笑意。 “你说我为什么放他走?”他头也不回发问。 随从连忙回答:“我猜公子是在白杯子里面落了蛊。” 公子但笑不语,将头偏向晚媚。 晚媚躬身,在夜风中凝声答道:“方歌的确是个人物,武林有他做盟主不好对付。可公子也不想他死,怜惜他是个人才。所以才想办法赶他下台,又留下他一条性命。” “是啊。”公子叹了口气:“他刚才若选了黑杯子,就证明他不过就是条贪生怕死的狗,没有再活着的必要。狗我已经有很多,不缺他这条。” “我也不会给他下蛊。”他抖了抖衣衫立起身来:“一条蛊虫就能控制人心,只有姹萝这种蠢材才会这么想。我要他方歌来日心甘情愿臣服于我。” “只是他比我想象中更有头脑,居然能够看穿我不想杀他。”一阵短暂沉默后他又道,眯起了眼,抬手示意回转。 晚媚没再发话,一直跟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晚媚抵不住困,迷迷糊糊的盹着了。 依稀中听见响动,她睁开双眼,看见公子坐的笔直,正吃力的呼吸。 过一会呼吸平顺了,晚媚忙倒了杯水递上去,他握在手里,还没递到唇边竟然已经开始打盹。 几个颠簸之后他靠住了晚媚,开始在短暂的梦里喃喃自语:“娘,你总得给我时间,我很困,想睡一会。” 回到鬼门之后,晚媚很长时间没再见到公子,时间便如流光飞逝,很快就入了春,晚媚整整十九岁了。 可惜生日这天小三不能替她煮面,人正从姹萝那里出来,提着一篮子鲜红的草莓。 进了绝杀院之后,他看流光正坐在一棵桃树下,很是闲适的品着青梅酒,于是低了头慢慢走近。 流光的眼里是只有那篮草莓,瞧也不瞧他就挥手:“你回去替我谢谢门主。” 小三转身,她却突然又发话:“等等,我问你,今天一共得了几篮子这东西,都送给了谁。” “一共得了两篮子。”小三低声回答:“一篮门主留着,一篮送来给您。” 流光心里欢喜,本来不爱吃草莓的,也拈一颗入口,道:“看来我在门主心里分量还是超过刑风。” “那是自然的。”一旁她的影子风竹连忙给她满上一杯:“主子替门主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刑堂主哪里能比。” 流光心情大快,正想自夸几句,却听见小三温吞吞说了一句灭人兴致的话。 “那也未必。”他道:“门主也许当刑堂主是自家人,自家人是什么都好。只有外人才需要笼络。” 流光的手僵住了,指尖半颗草莓被她捏碎,流下淡红色的汁水来。 “那依你看,我只能算门主的外人喽?”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汁水,眸里凶光一闪。 小三还是温吞吞回她:“门主已经在物色新绝杀人选,可刑堂主还是稳如泰山,他才是门主想要一生长伴的人。” 一旁风竹听他越说越是离谱,上前来一脚将他踹翻,又连扇了他十几下耳光:“你这样离间门主和我主子,莫非是皮痒了,想到刑堂走一遭。” 小三冷笑,一副泯然无畏的腔调,流光打量他,慢慢弯腰盯住他眼:“门主真的在选新绝杀?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昨天门主给我下了噬心蛊。”小三抬头:“几个月来第一百种蛊虫,我每天活在炼狱里,时时刻刻都盼早死,自然的就不再那么忠心。” “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一点也不许漏。”流光一把抓住了他衣领:“你放心,我这院里的鬼眼已经被我买通,不会跑去告密。” 次日正午,春光正好,可姹萝房内还是一片幽暗,刑风弯腰,正在观察小三噬心蛊的状况。 “蛊虫已经成活了。”他道,右手抚上小三胸膛:“我只需在媚杀姑娘身体里种一条引虫,那么两人只要靠近一丈之内噬心蛊就会噬心,离的越近痛苦越甚。” 姹萝拿手指绕着头发,挑起眼睛看他:“噬心蛊虽然让他痛苦,可却不像色戒让他丧失男人的尊严,我的刑大堂主,你还真是慈悲。” 刑风笑了笑,拿起木梳梳上她头发:“你这头发有些涩了呢,要不要洗个头,拿玫瑰油泡一泡?” 姹萝点头,于是男仆拿来水盆,刑风挽起袖子,让姹萝仰卧在自己腿上,替她将长发浸湿。 正是温存的时刻外头通传流光来见,姹萝挥挥手,示意让她进来。 流光是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手捧着胸口,脸色不寻常的绯红,呼吸很是急促。 刑风的神色立时凝重,伸出手来搭了搭她脉象,急声道:“你是不是又用了血蛊,现在情况很糟,怕是要走火入魔。” 姹萝闻言起身,长发上温水滴答下落,看来也的确有几分着急,道:“你内功修为不在我之下,武艺更是鬼门里面数一数二。我早说过你体热,不能也不需要再用血蛊,你这是怎么回事。” 流光看来是痛苦的很,握住姹萝的手,许久才说出来一句:“救我,jiejie一定要救我。” 姹萝回头看了看刑风,刑风连忙回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将蛊虫取出来就成了。” 流光的脸立时苦了,手也有些发颤:“可是据我所知,要取出血蛊,是要把身体里面血放尽的。” 刑风抿了抿唇,双手紧紧交握,过了好一会才说了声未必。 “未必要把血放干。”他道,深吸了口气:“你把衣服脱干净,我替你将蛊虫取出来。” 一旁姹萝握住了他手,他将头低垂,笑的有些苦涩:“只有我一个人会取蛊虫,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姹萝将信将疑的放开了手,刑风缓缓跪地,两根手指搭在了流光颈间。 流光的呼吸益发粗重,人早已平躺在地,衣服除尽了,玉色肌肤隐隐泛光。 那种深入骨髓的刺痛又来了,刑风屏住呼吸,将手指移到流光胸前,开始催动真气。 浅青色的血管下几条蛊虫微微凸起,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没了踪迹。 刑风指尖扫动,从流光粉色乳尖掠过,最终在她右乳下方划开一条小口,真气卷起涡旋,想把蛊虫逼出血管。 只差一点就成功了,蛊虫已经露出伤口,现出暗红色一角,可最终还是挣脱控制,象尾鱼一样潜回血管,转瞬就没了踪迹。 刑风的脸孔煞白,冷汗浸满额头,又接连试了两次,每次都功亏一篑。 流光这时痛苦的弓起了身子,一把勾住他颈脖,温软的ru房贴近他胸膛,在他耳边炽热呼吸,缓声道:“每次云雨的时候,这些蛊虫都会特别活跃,一个个浮上来,不如 …” 象被一记重锤击中心房,刑风身子轻轻摇晃,不过还是朝姹萝点了点头。 姹萝眼内缓缓流动七彩,朝小三伸出一根手指:“你,去服侍流光主子。” 小三听命上前,拿了水盆旁的玫瑰油,在掌心搓匀,又滴几滴到流光的ru房。 室内浮动淡淡芬芳,流光的ru尖立起,小三在那上面揉圈,香油的湿滑增进快感,房里很快响起流光的第一声嘤咛。 刑风咬牙,右手也按上她心房,感受血管里蛊虫似有若无的涌动。 粉红色的蓓蕾,外圈是略深的ru晕,雪白柔软的胸,如浪般涌动,最终将快感推叠到粉色蓓蕾上盛放 …,这一切的一切撞进他眼,象把燎原之火将他点燃。 蛊虫的踪迹不见了,他的男gen在跃跃欲试,欲望象一枝射日箭射中他心,他张开口来,一口鲜血吐在流光胸前,在那里开了一朵碗大的血牡丹。 姹萝的眼里也应声涌出一片赤红色,身子绷的笔直,最终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一把拎起小三头发,将他脸埋进流光私|处。 “不要前戏只要高潮你懂不懂。”她恨声,手下不自觉用力,撒手时掌心握着小三一簇头发。 流光的身下一片殷红,竟然是葵水来了,小三本能的仰头,却被姹萝更深按下,几乎就要溺毙。 咸腥和苦涩涌进他口鼻,他卷起舌头,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心还是裂了一条缝,仿佛正流出眼前这样暗红色的血液。 胃里狂浪一样翻涌,小三吸气绷紧身子,将那口血咽下,舌尖抵住花芯颤动,手指又探进深处,在里面翻转抚触,寻找极乐点。 流光的身子颤栗,脸是益发红了,双手向后伸直,胸高高向上挺了起来,呜咽声便如细线时断时续。 极乐点终于找到,一枚铜钱大小的光滑凸起,小三弓起中指,向下重重一按。 流光张口,吐了声极低的呻吟,血管里却突然起了微浪,有几十只蛊虫应声而动,在她身体四处游走。 “帮你去了两条应该就可以了。”刑风艰难的开口,指尖抵住她一根血管,将里面两条蛊虫困住。 小三的动作这时益发激烈了,舌尖的刺激不曾停过,单指又改成两指,在极乐点上疯狂摩擦。 流光的心飘到了高处,高高吊起又急速下坠,最终落到一个极尽旖旎灿烂的所在,在那里开成一地繁花。 hua|丨xue开始往里抽缩,象嘟着的嘴,这个高潮强烈而持久,很久都不曾褪去。 经血还在继续流淌,肮脏的血腥的滋味,加上汗味情欲味,交合在这时变得邪恶而更具诱惑,刑风的指尖微荡,***已经无声无息立起,紧紧顶住了流光Ru房。 色戒蛊虫已经在他身体十几年,早已入了心肺,这时也跟他的欲望一样疯狂叫嚣,在他身体里落下一记重锤。 痛苦象花盛开,锥破他身体灵魂,他的眼前一黑,指尖失去方向,又让血蛊在最后关头逃脱。 眼前的人影层叠,脸孔仿佛变了,是十九岁时略带稚气的姹萝,脾气很坏,总喜欢立眉。 他伸出手,想抱她满怀,最终一口鲜血却狂涌而出,在流光的身体上铺开了一条血练。 第十章 流光(下) 这一口血吐了刑风却是清醒了,抬头看了眼姹萝,脸色苍白说了句:“重来。” 姹萝定定看他,心间千般滋味涌过,轻轻回了句:“不必了。” “不必了。”她又将这句话重复,声音扬高,右手宽袖横扫,一下将刑风击晕。 流光慢慢撑起身子,眼波里有三分酸涩,剩下都是失望。 肆虐的真气顶撞上来,一股咸腥涌上喉头,她咬了咬牙,又将它咽下。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姹萝在她和刑风之间已经做了选择,也不在乎她走火入魔失去武功,她的确只是道易逝的流光,从没进到过姹萝心底。 抱了最的希望,她起身捉住了姹萝的衣袖:“或者你可以替我将真气引回正道,我 …” 姹萝低头,拿软布替她擦干净身上血渍,语声也是一样的温柔:“我也想的,可惜我内功未必强过你,如果强求的话,反而会让你我两个人都受伤。” 流光的心瞬时凉透,牵起嘴角强笑了一声,将衣衫裹紧,踉跄出了院门。 当晚刑风被留在了姹萝房内,一夜冷汗层出,醒来时双眼深陷,仿似又老了几岁。 姹萝在床头看他,看一会就替他拔一根白头发:“你是越来越老了,老的不像样。我还不知道色戒伤你这么深,昨晚要重来一次,你今天怕就没命睁眼了吧。” 刑风坐起身来苦笑:“你像个妖精似的总二十岁,当然看我越来越老,越来越是瞧不上我。” 姹萝别他一眼,还不曾发话刑风的脸色已经凝重了,沉声道:“你不觉得昨天的事情蹊跷?流光像是在试探你,她也许听到些风声,知道你在选新绝杀。” 姹萝面不改色:“也许是吧。可是这个点子肯定不是她自己想的,她这个人是直肠子,没那么多弯弯绕。” “可是她习武悟性极高,如果向你挑战的话 …” “挑战就挑战喽。”姹萝笑的轻快,掸了掸肩头灰尘:“也是时候新人换旧人,流光 …,总归是易逝。” 事情果然是不出所料,到傍晚风竹就来求见姹萝,弯腰禀报:“主子自己在家运功,已经将乱窜的真气收住了,特叫奴才来知会一声,让门主不必担心。” 姹萝抱着她那只黑猫,头也不抬冷笑了声:“流光说是明日挑战我吗?好的,我这就将她的意思上报给公子,要他明日前来公断。” 风竹闻言大惊,后退两步跪在当下:“主子决计没有这个意思,门主千万不能误会。” “我怕是没有误会。”姹萝轻轻抚着猫背:“她若真是走火入魔,会这么容易控制住?她既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故意用血蛊茬乱真气来试探我,我当然也不会这么傻,还等她康复。” “明天我和她决一胜负。”她轻声道,眸里闪着妖异的绿光:“故意茬乱真气,她是不是受伤不轻?你回去告诉她,她还有一夜时间调整。”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流光洗了个热水澡,又点燃一盒盘香,这才拿出了她的兵刃。 那是把刀,金色的弯刀,长两尺,舞动时真似人世间最美的流光,一瞬间就能割下对手的头颅。 就是用这把刀,当年她趁老门主不防备时割下了她的头颅,又放了把火毁尸灭迹,姹萝这才坐上门主之位。 可是过去种种恩情皆已作废,在鬼门这种地方,不会有生死不变的姐妹情谊。 她苦笑一声,将刀系在腰间,握着她最后的凭靠,来到了习武场。 习武场地方宽阔,是鬼门里训练候选影子用的,地上青砖被前人踩的光滑可鉴。 场地四周已经站满了人,各色人带各色表情,在等着大战开锣。 一顶黑色的软轿落在场地西北角,轿旁垂手站着个中年人,流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