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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假车)

    “过来让我瞧瞧。”那人大步走到贵妃榻,撩起衣摆坐下,楚岫起身跟上,低头跪到他面前。

    带着茧子的大手捏起楚岫的下巴,那人扳着他的脸左右看了下,手劲儿有点大,楚岫微微蹙了眉。

    “楚家的儿子,你可认得我?”那人倾身靠近,停在他眼前半尺远的地方,楚岫不得不睁眼看他,只见那人星眉剑目,看着应该刚过而立之年,嘴下的胡子修地整齐,衬得整个人带着一股不容逆反的威仪。

    “奴……奴婢眼拙……”

    “你怕我?”

    怎能不怕呢,昨日刚遭灭族之祸,今日便沦落风尘任人宰割,楚岫是真的怕,若是这包了他的恩主真的是旧识,或是跟楚家早有恩怨,他该如何是好。

    好在这人的声音楚岫是真的一丝印象都没有,可如此问出来,楚岫刚落了一半的心又腾一下提起来。

    “我叫赵颀,当今圣上的胞弟,可记住了?”

    赵颀……楚岫在脑子里反复这个名字,又听是皇帝的弟弟,瞬间明白眼前的是何等贵人,楚岫赶紧后退一步,跪拜道:“奴婢拜见安阳王殿下。”

    “起来吧。”楚岫跪直身子双手叠放在大腿上,赵颀见他依然跪着,不得不弯腰拉住他的一条胳膊。温声道:“我说起来,就是让你站起来,不必再跪着。”

    “……是。”楚岫慢慢起身,被赵颀握住的手臂向上抽出,身子站直时,赵颀刚好将他微凉的手指握在掌心,赵颀干燥温热的手掌微微用力,楚岫顺着他的力道向前一步,腿几乎贴在赵颀的膝盖上。

    “你不必如此拘谨,坐下跟本王说说话。”

    “是。”楚岫小心坐在赵颀身侧,手还被那人握着,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赵颀低头把玩他的手指,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在他饱满的指尖摩挲,楚岫听到他说:“本王知道你初逢大难,本也是个金贵的人,我不喜欢你轻贱自己,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自称奴婢,我叫你起身就起,我说坐就坐,记住了吗?”

    “……是。”

    “另外,我的身份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宜太过招摇,你懂我的意思。”

    “是,霜若明白。”

    楚岫低眉顺眼地坐着,赵颀心下不悦,“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楚岫愣了一瞬,犹豫了好一会儿,赵颀都以为他不会说了,才听楚岫声音十分轻地一句话:“如果可以……霜若想问问,宫里的楚侍君……”

    “他闯了大殿,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陛下断发绝情,据我所知,他已经搬去长门宫了。”

    “……是陛下仁慈。”

    “哼!你倒是通透。”赵颀倾身过去抬起他的下巴,“这样也好,你懂事些,本王也就少担心些。”

    毕竟身在风尘之地,身上有压着官妓罪名,楚岫心里苦笑,他怎能不懂事,都落到了这份田地,若是再不知懂事,那便真是白活了一辈子。

    赵颀深深地看着楚岫的眉眼,尽管人根本不看他,他真恨不得把人直接偷回府去,官妓没有卖身契,只有发配来此时朝廷的文书,按照文书上的期限,到了年月才能将人放出去,本来偷走一个官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上下打点一下,凭他皇亲贵胄的身份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明眼人都知道,楚岫被送到这儿来,全是因为宫里那位,皇帝肯定早有吩咐,这人是万万偷不走的,更何况,这天外楼可不是一般人的地盘。

    “本王乏了,先歇会儿,你给我弹首清雅点的曲子吧。”

    王爷怎知道我会弹琴?楚岫心下狐疑,面色不显,淡淡地应声,在脚踏上跪下,给赵颀脱了靴子,等他在床上躺好,才起身去了外间。

    坐在琴边,手指附在琴弦上的一瞬,楚岫突然想起了在家的时候,他自幼学琴,都是母亲教授的,一点点拨动琴弦,琴音清澈,却比不上他家中的素琴,就在这时,一直大手突然抓住他正在拨弦的手。

    “手都在抖,如何抚琴?”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扩散,楚岫清晰地感受到赵颀呼出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和脸颊,赵颀的胸膛还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楚岫仿佛被钉在了那里,全身僵硬他一丝也动不了。

    “是累了吗?累了就不必弹了,本王下次再听你弹琴。”

    “不……不累……我只是……”一开口,楚岫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带了难以压制的哭腔,同时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正好砸在了握着他的那只手背上。

    那滴泪很热,赵颀能感觉出他的伤心。

    “对……对不住王爷,霜若失礼了。”楚岫抽出手用衣袖擦了下眼泪,强挤出个笑脸道:“霜若不累,可以弹琴,请王爷去榻上歇息吧。”

    楚岫一连弹了三首曲子,赵颀是真的累了,只听了两首就睡了过去,第三首曲子还未完,楚岫就听到了均匀低沉的鼾声,声音不大,并不扰人。

    楚岫在琴边枯坐了好久,突然有人轻轻敲了下门,楚岫怕赵颀被吵醒,赶紧过去轻轻打开门,自己出去又轻轻关好,是那个分给他的小厮。

    “公子,时辰到了,我带公子去更衣沐浴。”

    是为了晚上提前做准备,天外楼的规矩,酉时中要去清洗身子,一般这个时辰是恩客用晚膳的时辰,前面花楼里摆了戏台子,等戌时就会有更多人进来,那时便是天外楼最为繁华的时段。

    楚岫悄声跟着小厮走了,沐浴间就在他房间隔壁,天字阁有优待,每个房间隔壁都有单独的沐浴间,隔间不大,却是个隐蔽的地方,小厮问用不用他留下伺候,楚岫赶紧拒绝,能自己解决,谁愿意在人前赤身裸体。

    “那里……就是……交欢的地方,也要洗,想白天一样,你自己……行吗?”小厮犹豫地问道,他是担心楚岫以为只是洗个澡,毕竟今天才是楚岫进天外楼的第二天,很多规矩他还没来得及学,也没人告诉他。

    “……”楚岫一下子红了脸,他确实没想到要洗那里,毕竟白天已经洗过一次了,那感受想想他都有些后怕。

    “我想……虽然你不愿意,但还是让我留下伺候你一次吧,等你学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也好,那……劳驾您了。”白天只知道难受的要命,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怎么做的,无法之法,他只能让这小厮帮他做。

    阿仁用钥匙打开了束缚了他一天的金花小锁,将被挤压了好几个时辰的一双小球放出来,又一点点旋转着抽出插在马眼里的小棒,楚岫疼得闷哼一声,赶紧转身对着小桶,憋了一天的小便终于被放了出去,楚岫被那股释放的快感激得差点掉眼泪。

    “请问,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霜若,你该知道的。”楚岫脱了衣服趴在浴桶边,看着准备管子的小厮问道。

    “奴才叫阿仁,本是天外楼家生的妓,因为犯了错被摘了牌子分到院里做苦力,昨日大管事指派去伺候新人,这才到了公子这儿。”

    “你……今年多大额……”管子从后xue插进去,楚岫疼得整个人一缩,被阿仁眼疾手快地按住。

    “再过两个月就二十二了,本也过了伺候人的好年纪,我生地粗糙,母亲是东边年逾三十摘了牌的老妓,父亲应该是某位管事或者是小厮杂役。”

    “嗯……”一肚子水放出来,楚岫忍不住哼出来声,阿仁跟他说着话,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了。

    “我十五岁在西楼里挂牌子,也只是评到了三楼,十八岁降到了二楼,十九岁过两个月就到了一楼,我还记得买了我开苞夜的是个开酒楼的屠夫,家里的媳妇儿书香门第出身,身娇rou贵的力气都不敢多使一下,才花钱来天外楼寻爽快,那一晚上折腾地我都以为自己活不到天亮了。”

    阿仁一直不停地跟他讲故事,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让这灌洗的过程没那么辛苦,好在心思没白费,楚岫听的认真,确实没多大感觉就过去了,虽然两人今日也是头一天见面,但阿仁让楚岫觉得舒心,那些羞耻的感觉也很快淡去了。

    “不穿之前的衣裳了吗?”楚岫从浴桶出来,看着阿仁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晚上沐浴之后必须换衣服,这是规矩,以后要记得。”阿仁替他将那身几乎透明的鲜红纱衣穿好,眼前的人顿时变得娇艳可人,楚岫也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穿的东西,刚刚蒸过水汽的笑脸变得绯红。

    “晚上的天外楼毕竟不是正经地方,你习惯就好了。”阿仁替他兜着身后本该拖地的后摆,一边往楚岫的房间走,一边嘱咐道:“床头的上层抽屉里有各种香膏,你尽量自己多涂抹一些,把xue口都揉开,第一回大多都是会受些伤的,你尽量顺着恩主,不然可有的罪受呢。”

    “……嗯。”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进去吧。”

    “嗯。”

    楚岫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跳几乎让他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抖着手推开门,只听那低沉的声音不怒不喜道:“你去哪了?怎……”

    待看清了来人,赵颀一下子怔住,楚岫竟然趁他睡着出去换了身衣服,还是……还是这种……哦,他差点忘了,这是妓院,楚岫定是以为他今夜要……

    “您醒了?霜若给您倒茶。”

    楚岫脸上强撑着笑意走过去,抓住茶壶的手却一直在抖,根本拿不稳,赵颀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忍不住身后到了杯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递给楚岫。

    楚岫看了一眼,双手接过,跪到赵颀面前,将茶杯举过头顶奉给赵颀:“霜若谢王爷赐茶,可……天外楼的规矩,霜若此时已不能饮水,还请王爷见谅。”

    “为何?”赵颀不解道。

    “这……”楚岫一下子脸红了个透,他该如何解释?这王爷难道是头一回来妓院吗,这话还非要问他?

    “霜若,”赵颀弯下腰,用食指抬起楚岫的脸,深深俯视这那张微微惊慌的脸,柔声道:“我不是来做这个的。”

    “你听我说,楚岫,霜若,本王今日来不是想要你侍寝,本王希望,有一天,你能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你听懂了吗?”

    “……”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了,改日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