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断
赵政嘉裕觉得自己度过了一个如梦如幻的夜晚。 他原本的打算是与闻曦共度春宵,但闻曦抵触情绪很强烈,他只能同意,作为交换,闻曦接受了他的黑色护腕,也算是有一大块的进步,没想到的是,他提出让闻曦用手给自己解决,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闻曦不情不愿的咕哝几句后,依言握住了他的凶器。 这把赵政嘉裕惊的深吸一口气,差点惊喜的背过气去。 闻曦的小手又柔又软,动作却带有几分力道,几下就把他撸的灵魂出窍。赵政嘉裕气喘吁吁的同时搂紧怀里的人,感慨自己真的捡到宝了,他的闻曦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瑕疵,人美声甜学习好,嗯,活儿也厉害,活脱脱的天使在世,他一定要把握好!绝不让他被别人抢走! 在赵政嘉裕稀里糊涂的在闻曦手中交代的同时,未来在哪定居孩子学区房在哪买这些事他都已经想好了,对了还要督促闻曦跟他一起锻炼身体,不然老了以后一起环球旅游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闻曦不知道他想的如此深远长久,只看着自己手上的白浊有些膈应,他的手向来不喜欢沾染别人的这东西,印象中有限的几次让他大发雷霆,这次虽然心里还是排斥,但没那么大脾气了,他扎着五指,不理会身后赵政嘉裕的呼唤,僵硬着身体直奔洗手间洗手。 赵政嘉裕潦草的提了提裤子,屁颠屁颠的跟着闻曦也进了洗手间,他刚刚痛快了一把,此时脸颊通红,双眼湿润,看着闻曦的眼神浸满爱意,并且忽然福至心灵,知道照顾人了。 “我给你拿洗手液,”赵政嘉裕殷勤的拿起洗手液往闻曦手上挤,又顺手打开水龙头,调到适宜的温度,拉过闻曦的腕子,十分亲密的揉搓他的双手,摩擦出细密的泡沫,白泡沫把闻曦的双手衬的红润润,刚才,就是这双柔韧红嫩的手给他…… 赵政嘉裕咧嘴漏出一声傻笑。 闻曦被他这rou麻的洗手方式洗出一身鸡皮疙瘩,又看他满脸痴汉笑,也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闻曦叹口气,心情较之前是平和很多,只是回忆起前情提要,有种不想回首的窘迫感,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掉在地毯上的史莱姆,被戳着推着,艰难而又不情愿的往前滚。 入睡前,找郑嘉颖死气白咧的缠着闻曦,非要跟他睡一起,闻曦推不开只好妥协,他简直就像一块大号的牛皮糖,又甜又粘,齁的闻曦口渴。 “哎?”赵政嘉裕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熟练?” “什么熟练?” “手法啊,你手法怎么……这么熟练?”赵政嘉裕在黑夜里瞪着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发亮。 “什么意思,我还不能自己撸过?” “不是……就……”赵政嘉裕别别扭扭的小声说;“就……你自己撸和给别人不一样,你给我撸怎么这么熟练……?” “你的意思是我还伺候过别人!?”闻曦转头怒视他。 “不是啊……我就……问问嘛……”赵政嘉裕不承认。 “滚!!”闻曦不惯着他了,一转身背冲他,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入睡。 “哎呀~~我就随口一说,你生什么气呀……”赵政嘉裕腆着脸讨好,前胸紧贴着闻曦后背,贴着贴着,他撅起嘴亲在闻曦后脖颈上。 “烦不烦!”闻曦痒的一缩脖子,接着撒气一样一挺身,小屁股拱在了赵政嘉裕胯间。 赵政嘉裕深吸口气,陶醉的闭上眼睛,认真体会着酥麻感从中心向四肢扩散,他胳膊勒得更紧了,手上一会儿摸摸闻曦软软的小腹,一会儿摸摸护腕,心想天堂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赵政嘉裕起了个绝早,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眠,但现在依旧清醒,低头亲亲还在熟睡的闻曦,他精神百倍的穿上运动服出去晨练,回来的路上还买了早餐,依旧是冰美式和三明治,另外还搭配了沙拉和橙子,他记得赵mama讲过,吃饭要五色俱全才营养均衡,什么黑红蓝绿橙都要有,当时的赵政嘉裕听了很是嗤之以鼻,觉得赵mama是被那种养生公众号给骗了,不过现在看看自己手里拿的东西,黑色是黑咖啡,红色是彩椒绿色是牛油果,蓝色是羽衣甘蓝,橙色是橙子,这么看来mama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蹦蹦哒哒的带着早饭回去,闻曦已经洗漱完毕了,因为都起得早,俩人在出租屋里吃完了早饭才出门。 出门前,赵政嘉裕搂着闻曦的腰撅着嘴,要求一个临别吻。 闻曦着急去早读,很敷衍地撅起嘴在赵政嘉裕脸上亲了一口,看他还不依不饶,又在嘴上亲了一下。 赵政嘉裕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他希望是那种亲昵的湿热的缠吻,不过今天第一天,先放过他吧,明天再说,齁吗日子长着呢。 二人走到校门口时,赵政嘉裕的注意力被一辆suv吸引。 “宝……闻曦,你看这是不是汪汪家的车?”赵政嘉裕一拍巴掌;“哎没错!我记得这个车位号和车型,就是他家的!” 闻曦闻声扭头望过去,他不记得汪立琦家什么车,但汪立琦失踪这么久,他现在也该出现了。 “他这么久不来学校,不会是一直在家呆着吧?”闻曦说。 “我靠……”赵政嘉裕板着手指算算日子,意外道;“那挺久的了,他喝醉第二天回家的话……不会是被他爸妈揍的现在才能走路吧?” 赵政嘉裕是挨打大户,但赵爸赵妈手上都有准头,不会真的把他打坏;闻曦除了有一次跟程木子吵架,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就再没被打过。要真是打得他这么久下不来床……二人都是头皮一紧。 一路无言的走到2楼,闻曦一瞥眼,看到办公室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汪汪吗?”赵政嘉裕激动的问,他也看见了。 “我看像!”闻曦连连点头。 不用商量,两人默契的直奔办公室门口,无视来往同学的目光,双双耳贴办公室门偷听。 里面是两个成年男人在说话,谈话内容让闻曦心里一沉,是老师劝家长退学或者转学。 听老师说,汪立琦无故旷课一个星期,家长学校都不联系,连校长都惊动,在学校引起了很坏的影响,校方还没想出处罚对策,但最轻也要记大过,最严重就是开除。 “记大过算什么,我也被记了,其实高考前销掉就行了,没什么大事,”赵政嘉裕满不在乎道;“我初中就被记大过两次,不也没影响我考高中吗。” “那是你,汪汪肯定受不了啊……”闻曦小声说。 “而且实在不行就转学,到时候去别的学校学习压力没那么大,汪汪学习也好,可能还轻松点,既然在这受气又要受处罚,干脆转学走人算了,”赵政嘉裕语气带了怒意,门内老师的语气十分高傲恶劣,还表示一定会跟校长反应让他从重处理,听得赵政嘉裕代入感太强,简直想冲进去给他一拳。 闻曦抿着嘴唇,听着汪立琦的父亲,一个中年男人无力的赔笑着,恳请老师网开一面,给他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饶是他如数家珍的搬出汪立琦曾获过的奖项和平时成绩,依旧无法打动老师,闻曦咬着手指,听的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汪立琦的状态他是看在眼里的,他就像个夹在学校和家长之间的一棵小树,在挤压中逐渐扭曲变形,闻曦已经看见他脑中绷紧的那根弦,快到断裂的边缘。 “妈的,这老娘们儿真傻逼!不就是旷了几天课吗,至于这么咄咄逼人?这要换我们彪哥或者常老师,肯定比她好说话!自己的学生自己不向着还要从重处理,她脑袋有坑!”赵政嘉裕气的拳头都攥起来了;“汪汪他爸也真蠢,光讨好有什么用啊,拿钱啊!我爸就是请校领导吃饭,我打架那事儿才过去的,你光说好话有什么用?老师还缺你那几句好话不成?” “你少说几句风凉话吧,”闻曦叹口气;“要实在不行……转学也可以,至少不用在这低三下四的求。” 可惜汪立琦的父亲不这么想,他反复表示2中是全c市最好的学校,汪立琦只有来这里上学才能考上更好的大学,他是死活不希望汪立琦转学,也不希望记过,翻来覆去的求老师网开一面。 闻曦和赵政嘉裕在外面听的干着急,觉得明明有很多解决方法,可里面的人不知怎么,就非要卡在死胡同里互不退让。 夹在他们中间的小树苗快要被碾死了。 “咱要不要进去给求求情?”赵政嘉裕忽然低声说。 闻曦想了想;“咱们没有任何面子,求不到什么的,而且可能会激怒老师……这样更坏了。” “也是,妈的实验班的班主任一个个傲的不行,别的班的学生跟他们打招呼他们连头都不点一下,以为自己……” 赵政嘉裕还没说完,门被突然撞开,闻曦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一个人影窜了出来。 窜得太快也太用力,竟将赵政嘉裕一下子撞倒在地。 “汪汪!!!”闻曦来不及扶起赵政嘉裕,喊着汪立琦就追了上去。 赵政嘉裕歪坐在地上,这一个屁股蹲儿太突然,疼的他半天起不来,一个成年男人将他拉起来,问他汪立琦的去向。 “那……那边哎哟……”赵政嘉裕捂着屁股弯着腰,男人随着指的方向也跟了过去。 赵政嘉裕嘶嘶的吸着气,冲着办公室里板着脸的2班班主任笑了下;“路过,给撞倒了……” 倒字还没说完,班主任就将门大力关上,明显是不想理他。 “这老东西……”赵政嘉裕翻了个白眼小声咒骂,一瘸一拐的也冲着王立琦的方向走去。 闻曦没想到,汪立琦居然跑的这样快,他跟疯了一样横冲直撞,一会儿就没影了,快的闻曦根本追不上,全凭路上被撞倒或是闪开的同学来判断方向。他从2楼追到3楼,又追到4楼,实在跑不动了就将书包就地一扔,闻曦咬紧牙继续追。 他不敢不追,教学楼就6层高,在最高层有一扇通往房顶的门,门虽然一直锁着,但门缝被调皮的学生们越挤越大,现在已经足够一个苗条学生侧身钻过去了。 可事实是怕什么来什么,闻曦越追越往上,越往上越心惊,他满头大汗地祈祷,千万别是去那啊…… 闻曦喘着粗气,摇摇晃晃一路追踪,终究还是爬上了6楼,接着他不用观察,直向那扇连接屋顶的铁门走去。 果然,那道大门用一条粗重的铁链锁住,一线白亮的线夹在两扇门之间,冷风从中灌入,吹在闻曦的身上。 闻曦做了下吞咽的动作,想从中挤过去,周围都是高三的学长,有几个人上来劝阻,说学校不允许去房顶,抓住会被记过,闻曦急急伸手将他们挥开,他没时间解释,他怕晚一分钟就会发生悲剧。 不知怎么,这门缝似乎变小了,闻曦艰难的钻过去,期间挂掉了他衣服上2颗扣子,脸上也生生刮蹭出血印,疼得他呲牙咧嘴。 等他生挤出去摔倒在地,才看见门口立着两把椅子,抵着大门,是想防止有人钻出来。 反锁的门被从外面用凳子抵住,闻曦觉得只要王立琦会这么做,他不想让人跟着。 闻曦爬起来,边四处张望找人,边用手拢住衣襟;“汪汪!!汪立琦!!!” 房顶并不干净,扔着几件破烂陈旧的桌椅和蒙着塑料布的装修材料,闻曦边找边喊,却没人回应他的呼唤,什么意思,汪立琦没来这里!?我追错了!? 闻曦这样一想,顿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把王立琦跟丢了? 正在他惶惑犹如没头苍蝇乱转时,他一个转身,看到了个背影站在房顶边缘,是汪立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