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沙阙被打的事迅速传遍整个学校，配合着韩天权吊着绷带的手，以及周日早上被黑掉的学校论坛，前因后果就在大家的猜测中传了个八九不离十。 沙阙举着“沙阙是韩天权小弟”纸条的照片在他的朋友圈炸了锅，被转发了无数次，一片哗然与嘲讽。明明临近模拟考，整个高三还是风言风语不断。韩天权“校霸”的名号直接给做实了。 虽然韩天权并不在意这个名号，但还是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年级主任轮番上阵对他进行思想教育。由于不是校内打架，所以放了他一马，没有记入档案，否则保送清华的事绝对凉了。 第二天晨会，韩天权和沙阙一个鼻青脸肿，一个吊着胳膊在国旗下读检讨书。 沙阙觉得自己才是倒霉中的倒霉王，他虽然想打韩天权，但根本就没碰到他，那胳膊完全不是他干的。可是老师根本不听解释，他欲哭无泪地顶了这么个锅。连着传谣的事，档案里被记了个过。 韩天权依然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但读检讨书的时候还挺诚恳，只有成颜知道他绝对在演戏，为了不被老师找麻烦而已。 主任还在晨会严肃批评了传谣的行为，并且帮韩天权澄清了谣言，列举了他在初中和京城一中期间获得过的奖项，并解释韩天权的转学是父母工作原因。 不管怎样，这场本来引起轩然大波并持续发酵的惊天大瓜就这么给学校锤了，更多人反向开始嘲讽沙阙。连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成颜都特地在课间去他们班围观了一波他的惨相。 傻缺。 成颜在小本本上画了个沙阙的简笔画，并给他的脸配上痛哭流涕的表情。 晚上，宿舍。 “我不搬了。”韩天权提了提一边的耳机回复成颜。 成颜纳闷，“为什么？” “我的胳膊因为你才拉伤的，你不负责照顾我吗？”韩天权厚着脸皮问。 成颜根本藏不住心思，脸上既愧疚又心虚，还有点恼火，他犹豫着问出了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之前为什么要换宿舍？” 韩天权瞥过脸，眼神有点奇怪，避而不谈这个事。 男人心，海底针。 成颜莫名其妙，但也没再追问，他还忙着复习呢。不搬就不搬吧，虽然心里早已经做好他搬走的准备，甚至脑补了一大堆原因，还发了他的半裸照，结果他又不搬了，之前所做的一切感觉更像是个笑话。 刚开始跟“残疾人士”同住还没有太大感觉，但韩天权确实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尤其是有天晚上他起来上厕所，大晚上的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直接“哐当”一声胳膊撞到了边上的护栏，剧烈的响声把成颜都给震醒了。 “你没事吧。”成颜赶紧开灯，韩天权可怜兮兮地抱着右臂蜷缩在床上，身体紧绷成了虾状，哀嚎不断。 成颜吓得掰开他的手，去摸他的右胳膊，本来就拉伤了，又撞了一下，成颜非常担心他直接骨折。 “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韩天权忍痛摆手，说话都不利索，“不行，我要……先去上厕所。” 成颜只得先把他扶到厕所，背过身等他尿尿。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成颜……” “嗯？” “帮我解一下腰带。” 看得出来韩天权也很不好意思，帅脸难得的起了红晕。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有刚才疼出来的冷汗，也有解不开裤腰带急出来的。 成颜看他的下身已经鼓起好大一坨，裤子上的绳子打了个死结，靠他一只手确实解不开。成颜脸上也发烫，心里有点膈应，但还是伸出手，“你没事打死结干什么？” “它自己打的。” 成颜只能低着头，两只手灵活地给他解腰带。厕所的味道不太好，但韩天权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味被汗液散发出来，还伴随着热乎乎的气息，成颜能感受到他正在盯着自己，这种氛围太奇怪了。突然发现他的下身居然胀大了不少，还一抖一抖的。成颜硬着头皮，赶紧加快了速度，怕他尿到自己手上。 好在很快解开死结，成颜再次背过身去。等了一会还是没听见水声。 “你出去等我。”韩天权忍耐的声音。 成颜本来想调侃两句，但莫名有点臊得慌，转身出去了。 韩天权出来后，成颜陪他去了医务室。校医简单检查了一下骨骼，判断应该只是外伤，没伤到骨头。 “下次要小心一点。”校医嘱咐。 韩天权没什么生气，惨白着脸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成颜有点说不上来的感受，“喂，怎么样？” “疼……” “医生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韩天权没动，而是抬头注视着他，成颜才发现他瞳孔好黑，深黑的颜色，睫毛又长，能看进对方内心，自己却有种神秘感。半晌嘴唇才屈尊降贵般妥协地吐出：“好。” 就在这晚之后，韩天权的走向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成颜，我脱不了鞋。” “自己两只脚互相踩着鞋跟就脱掉了。” 韩天权不依不饶，“你帮我踩，我胳膊疼，使不上劲。” 成颜想一脚踹在他脸上，但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起其中有自己的孽，只能咬牙过去帮他把鞋子给踩掉了。 “成颜，帮我的衣服一起洗了。” 正蹲在阳台哼哧哼哧洗衣服的成颜半晌后才闷声说：“放那，我等会洗。” “还有袜子。” 成颜颜忍无可忍，摔了手里的T恤，“袜子自己洗！” 由于成颜坚决不帮忙洗袜子，韩天权只能委屈地用单手自己搓了。 最烦人的是韩天权每天穿衣脱衣的时候，由于右胳膊绑着绷带，他活动确实很不方便，成颜必须要托着他的胳膊，辅助他套袖子，还得帮他系裤腰带。 韩天权总是只穿内裤，人高马大的坐在床上，却像个三四岁的幼儿，等着成颜来给他穿衣服。 成颜每天都想打爆他的狗头。但现实中只能像个老妈子一样给他把衣服套上，暗地里在本子上把每一次吃的亏都记上，早晚得讨回来。 他熟稔地将韩天权的胳膊穿过袖子，低头的时候意外撞上韩天权抬头，一个柔软温热的触感擦过嘴角，他顿了一下，又快速继续动作，为了避免尴尬没有抬头。 等到他的T恤穿好，成颜才偷偷瞄了一眼，发现韩天权的脸和脖子都很可疑地红了。本来只是觉得不卫生，见他这样，成颜的脸也烧了起来。 “咳、腿抬起来。” “不用了。”韩天权神色不自然，一把抓过裤子，自己套了上去，又艰难地自己把腰带系上了。 明明可以自己穿的嘛，成颜怀疑他就是在故意整自己。跑到厕所用肥皂洗了洗嘴角，他还心有余悸，差点初吻就没了…… 后面韩天权便不再让自己帮忙穿衣服了，每次成颜看到他在跟自己的衣服较劲，甚至想帮忙，韩天权都拒绝了。成颜居然有一种老父亲看到儿子身残志坚的欣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