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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1)

    自阿纳斯被裁决有罪后,她被囚禁在监狱里有8天了。

    这个数字,是阿纳斯望着监牢里唯一能看见天空的小窗,一天一天地数过来的。

    尽管全天下都已经知道她是一名女扮男装的骑士,但将她收归进监的人处于恶趣味,没有给她换上女用囚服,而是让她还穿着被关进去前的男装。衬衣和黑色长裤,是制式典范,用料昂贵的衣服,无不表明了她的贵族及骑士身份。

    在牢内被关了这麽久,她的衣服早已经脏兮兮,关押她的士兵抢走了她鞋袜和领结等的衣饰。本来每天都要打理得像缎绸一样,再用发带绑起的黑色长发,也被粗暴地扯散了,乱糟糟的长发就这样披着。

    现在的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眼眸还闪烁着光芒。在她还是首席骑士时,她的双眸便已时常是大家的关注点,深浅入时的绿色就像森林最深处一样,具有摄人心魂的魔力。虽然阿纳斯本人并不认为自己的眼眸有什麽特别,因为这不过是继承于自己母亲的双眸。硬要说的话,这算是早逝的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

    但就连隔着铁栏杆,在监牢外负责监视她的看守,最后也提出了评价。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你如果是女人的话,肯定是舞会上最美丽的一个。」

    阿纳斯听到后就皱眉了,对于看守说的话,她是全盘否定的。

    她之所以选择对外的身份是男性,不过是为了保命。自从身体开始急速成长时,她就用尽了各种令自己痛不欲生方法去抑制自己的女性特徵。

    当她是男子时,她就是托玛琳伯爵府备受瞩目的末子,又是王后亲自任命的首席骑士,风光无限。

    被囚禁进牢里,真实性别暴露时,她所有的亮光点彷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她似乎只剩下一双眼眸值得称赞。

    监外忽然来了一批人,阿纳斯一看,就是些粗暴无礼的低等骑士,即是她以前最看不起的群体。

    「阿纳斯大人……不,阿纳斯小姐……」

    为首的人说完这样的话后,跟随他的人也纷纷大笑。

    阿纳斯绝对是生气的,她如同浅绿宝石的眼瞳瞪视这帮骑士。虽然手臂可以自由舒展,但一个手铐还是将她左右手都束缚在了前面,让她做不出什麽大的动作。她的脚也被脚镣拷住了,长年藏在鞋袜下,娇嫩白净的脚也被脚镣摩红了些。此刻的她只能用一双眼狠狠地盯着这些无礼的人,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蛇一样。

    「你知道吗,王后替你求情了……」

    为首的人拿出牢房钥匙,轻轻地抛着把玩。

    「真可怜啊……明明几个星期前才因为你的阴谋而吓得睡不着,结果在国王要处死你之前,又跪了下来,哭着说希望能够放过你……」

    「你的罪被赦免了。」

    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了,那群骑士便走进来,解开阿纳斯的脚镣,用力地拉她起来,她好几天都是坐着的,加上在监牢的日子里她每天的食物只有一杯勉强续命的糖水。一被逼站起身,她就脚软,看着又要摔下去。

    那男人却话锋一转。

    「国王还是很生气,他会因为王后而不处刑,但惩罚还是有的……」

    「你觉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惩罚是什麽?」

    那男人抚摸上阿纳斯变得苍白的脸,在她尚是男性身份的时候,她在一堆耍剑挥刀的男人中便时常被人评价为年轻而貌美的青年。即使现在恢复了女性身份,她的外貌仍然不输王都的贵女们。

    「不用怕,阿纳斯……神殿为你加持的祝福还在,我们这些低等人是没有权利去碰你的。」

    在神殿上被王后任命为首席骑士后,阿纳斯只此便拥有了压制所有被她低等的骑士的能力,如若骑士敢伤害她,将会受到来自神明的惩罚。即使她已经是人人唾弃的罪人,但这道加持依旧未被卸下。

    「国王让我们去找一个人,去代替我们折磨你。」

    「他也是一个重犯,我相信他一定会让你感到痛苦无比的,哈哈……」

    要说起重犯,阿纳斯只能想起那些关在监牢里最深处的魁梧男人。他们全都穷凶极恶,落在他们的手中,恐怕自己活不到第二天了。

    恍惚着,阿纳斯就被骑士粗暴地扯开衣裳。她极力反抗着,但因为双手还被拷着而无能为力。

    衬衣上的珍珠钮扣落下来了,在地板上滚动着,被骑士们捡起收进口袋里。上衣被脱去,阿纳斯只剩下裹在胸间的布条,这是她用来束住自己的rufang不让她长大的,自她14岁开始,她就每天都要忍着痛去束住自己。而现在,骑士们也拉开那个小结,布条随即掉落,露出阿纳斯自己强行束成的,平坦的胸部。但rufang那尖尖的微粉怎麽看都是属于女人的,男人绝对不会是这个形状。

    他们扯开阿纳斯的腰带,让长裤沿她的大腿滑下,让她的下半身直接赤裸在众人面前。

    这下她成了一个完全赤裸的人了。阿纳斯还没被囚禁时,因为天天练武还是练出了肌rou的。自从进了监牢后,因为精神上的折磨,加上每天只有一杯糖水续命,那一层肌rou早就消失了,只剩下单薄而消瘦的身躯。

    但像其他女人一样,她仅剩的脂肪都堆在了腰腹还有大腿上。其实在骑士脱她的衣服时,都刻意地摸着这些柔软的皮rou。因为神殿的加持,他们甚至都不敢拍打或者揉捏,或者去碰她的rufang和下身,只敢这样稍微僭越地抚摸她的身体。

    阿纳斯当然有挣扎,但并没有什麽用处,她甚至看到士兵盯着她的身体,然后下身硬了起来。

    「你长得这麽漂亮,偏偏要把这些都藏起来?你愿意的话,由你去替你meimei勾引她的男人回来都行啊,这样你们家族也不至于惨成这样了。」

    有一个骑士这样说。其他人跟着附和,低低地笑了起来。

    等熬过了这夜,她一定要找机会把他们全杀了。

    阿纳斯咬着唇,闭上眼,选择忽视骑士们下流的行为和话语。

    她想自己应该会这样裸着身体,被送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的。这时,为首的骑士却示意其他人停下来,然后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布料展开。

    这是一件白棉布制成的裙子,长度堪堪到阿纳斯的大腿,布料又薄又轻,他拿在手里已经揉出了些皱褶,看着像是贵女们睡觉时会穿的家居服,但她们的家居服比这要多上几层。

    「穿上去。」

    裙子极为宽松,背部有一个从上而下的大开口,开口尾端有一根长长的绳子,配合开口边缘的孔洞。骑士们不顾阿纳斯的反感,托起她的大腿和短暂解开她的手铐,逼她把裙子穿上,然后拉起绳子,交叉绑好背部,使这宽松过头的衣服不至于滑落下去。

    阿纳斯穿上这衣服后,皮肤的颜色还是会透出这薄裙子,远看还好,一近看就知道它什麽都遮不住。而且这裙子太短了,她稍微抬腿,rou瓣便会在空气中暴露无遗。阿纳斯低头看着这裙子,已经清楚它挑逗的意味将大于所有,是方便人欣赏,掀开,或者撕破的。

    阿纳斯穿上白裙子后,压住她的骑士明显更加兴奋了。但他们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继续押着阿纳斯去另一个地方。

    期间他们走过另一些牢房,里面困着好些囚犯,他们隔着铁栏杆看到阿纳斯时,也对她说一些下流的发言。

    「监牢里什麽时候有个女人的?」「她是犯了什麽罪,是不是jianyin罪,哈哈?」「看这裙子,根本什麽都挡不住,她是要被送给哪个贵族玩,用来赎罪吗?」

    囚犯们不会在意阿纳斯的想法,他们问随行的骑士这些问题,在他们眼中,阿纳斯与妓女并没分别。

    而阿纳斯,只能故作冷静,压下心头的怒气,继续屈辱地被押送。

    骑士们带她到一扇厚重的石门前。

    「乖,张开嘴。」

    为首的骑士哄着阿纳斯,从袋子里拿出面包,要喂给她吃。这是她被关押了这麽久以来,第一次吃到的算得上食物的东西。

    阿纳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于是紧紧闭上嘴不肯吃。骑士捏着她的下颌,强行把撕成小块的面包塞进嘴去,又把她已经见怪不怪的糖水灌进她的嘴里,逼她进食。

    勉强完成了进食后,那骑士以怜悯的态度最后摸了摸她的脸蛋。

    「不要责怪我们,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说完,他们就打开石门,将她推进去,然后重重地摔上了门。

    阿纳斯被他们推得跌倒在地,待她回头时,门早已关上了。

    她只好转头望这房间。这房间与其他牢房没甚不同,唯一的差别就是连窗口都没有,但是多出了一张床,上面舖了用料粗糙的床单,还有一张发霉的被子。

    这下,她真的任何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只能等待和承受着接下来的痛苦。

    阿纳斯少得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就这样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被束缚着,她艰难地才平衡到身子站起来,用发抖的双腿一步步地走到床前。

    然后她在床上坐下,双脚收起向后退,让自己背后靠着石墙壁,整个人卷缩起来。但这一轮动作让她的裙子卷到小腹上了,于是她又用被戴上手铐的双手,狼狈地拽住裙子向下拉,让它勉强遮住自己的rou瓣。

    房间的墙很厚,因此阿纳斯听不到外面有什麽动静。也许正是这样,她感到有些紧张,她觉得自己的体温在升高,心跳加快,身体亦微微发抖。

    「啪,砰!」

    石门被用劲打开,阿纳斯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麽争执。

    「……把他关进去!这个疯子,我的老天!」

    是刚刚押送她的骑士,他们合力拉扯着,将一个男人推拉进去房间,然后赶在男人没反应过来时再次狠狠地关上了石门。

    房间只剩下阿纳斯和这个男人了,世界与他们两人彻底隔绝开来。

    阿纳斯这时却无心去理会那个男人,她轻轻地喘气,感觉体温越升越高。

    是因为自己穿着的裙子太薄,所以发烧了吗?

    她这样想着。

    那男人爬起身,隔着一段距离,阿纳斯也能听到他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喘气声。男人与她不同,还穿着一套完整的衣服,白色衬衫、棕色长裤还有同色系的皮鞋。他的黑色长发也散开了,好几搂盖住了他的脸,阿纳斯并看不清他的外表。

    男人看来精神状态很差,他左右看了看房间,看到坐在床上的阿纳斯后就直径走了过来,期间一言不发。

    他上了床,床板立刻沉了沉,让阿纳斯意识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她当然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地快,试图伸脚爬走,但男人却抢先她一步,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向。

    他似乎在仔细地观察阿纳斯,用他的粗喘描摹阿纳斯的身姿,然后展开双臂,捏着她那白裙子半掩的肩头。阿纳斯低头,却看到他双腿间隔着长裤,已经勃起了,而且势头还不小。

    她再对性之间的事不了解,此刻也大约知道什麽回事了。

    她和这个男人都被下了媚药,男人被下的剂量明显地自己的多上很多。看到他这样,她脑子也开始有种胀胀的感觉,但还是比男人要冷静。

    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吗?她原本预想着有人进来这房间后,她可以用尽一切方法,让进来的人放过她,无论是财富、权力,只要是她以后能给予的,她可以付上任何代价,只为了守着这最后的防线。

    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是完全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了。

    男人仍然捏住她的肩头,像是在沉思着下一步该怎样做。阿纳斯想,从他的衣装和行为来看,他也应该是贵族一流的,只是不知道犯了什麽罪,要与自己关在一起。

    两人的人生自今夜后应该就彻底毁了,悲观的想法在她心中涌现。

    阿纳斯趁着这空隙抬起双手,搭在男人的脸上,拨理他遮盖了脸容的黑色长发。

    她看清男人的脸了。她是先是征了征,随即瞳孔剧烈地缩小,男人顺着她的双手望向她,与她同样色泽的翠绿色眼眸也迷茫地看着她。

    如果说阿纳斯是森林深处,那男人就是湖泊下同样的,苍翠欲滴的倒影。

    「你要保重,以后要幸福。」

    那离别前的嘱咐依然萦绕在耳边,是兄长对亲妹最后的无法释怀。

    「安德烈……?」

    阿纳斯抖着声音,叫唤着自己失联了十几年的,亲兄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