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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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回光州时,路上已经接了十七封书信。 都是精心饲养的信鸽,能飞,识途,腿上绑着一枚小小的竹哨似的小筒,一开始还有几行字,到最后只剩下潦草的“急”字,而那白玉宫的消息,已经是传开来了。 他赶了整整十四天的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荒郊野外,身上已经是臭不可闻,鞋子也被磨得厉害,可怜那匹正当壮年的马,没几日就消磨得如同一匹病马一样,一开始的桀骜不驯全然不见踪影,被人牵着,还会默默地喷了个响鼻,温驯地低着头休憩。 他摸了几枚铜板,用手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店家弄些吃食,就举着茶壶,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大口吞咽着。 一壶不够,他又连灌了三壶,扁扁的腹部微微鼓起,动弹间都听得到水声,他才慢悠悠地松了一口气。 他要的东西不麻烦,三个馒头,一碟熟牛rou,再加一壶烧酒。东西摆齐了,他又嫌自己手脏,可是更饿,只能用筷子夹着馒头,几口吞了下去。 第二个他慢了一些,撕开了馒头,又夹了牛rou,一边吞着酒,一边吃着,耳朵眼睛也活了过来,有空看看旁人。 有个人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他的对面。 “你怎么在这里吃东西?” 对方是个很美又很任性的女人,一袭红衣,眉目艳丽得很。她和这个地方不合适,应该要在那雕龙画凤之地才能见着。 萧放微微一笑,他奔波了许多日,衣服都脏得发黄发黑,身子虽然臭,但是是一股男人的臭气,似乎贴着他的身体,不仔细嗅是闻不到的。他脸上也是一片沙土弄出的黄,嘴唇干得裂开,即便红英认得,也是犹豫了好久。 “宫主病得重,你难道不知道?” “你看着我这样,觉得我不知道吗?” 一路上,萧放吃野果饮山泉,偶尔烤些野味吃,也还是过得去,只是回来的路上太赶,才弄成这幅鬼样子。 “我出去前他还好好的,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催我催得如此着急,我倒以为真出了什么事。” 红英沉着脸,她不喜欢萧放不恭敬的态度,只是此刻忧心忡忡,沉吟了片刻,才匆匆开口,“我也不知,这事情就是如此奇怪,如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也绝不会找你。” “也是。” 萧放放下筷子,笑着摇摇头,“我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去见人的时候,萧放遇到些麻烦。 重规矩的老人斥责他的不得体,看到他踏在白玉宫上留下的污浊印子气得几乎要背气过气。年轻一点的小辈顶着压力据理力争,恨不得马上把他塞到那人面前。 萧放见人吵得厉害,偷偷贴着墙皮,寻着空隙溜走了。 外面的侍女早有预料,匆匆行了礼,就跑了起来,萧放也紧紧跟着,心里一时生出了狐疑。 到了留玉阁,只见满屋子的愁眉苦脸,廊下煎着药,小仆紧紧盯着,里面更是隐隐听着有人咳嗽的声音。 侍女是那人身边的大侍女楚楚,身形高挑如男子,腰细如柳,最擅针线,一群女子谈笑间,就能留下擅传者的眼珠子。 此刻离得近,楚楚就稳下步伐,只有眉头仍紧紧蹙着,低声同萧放说话。 “前些日子,也还好,您知道,主子本来就身体不好,惯受不得风雨,药堂那说是练功出了岔子,又说是忧思难解,郁结于心,没几日就咳血了,现在都下不来床,一日日恹恹的,吃都吃不下。” 萧放也忍不住皱了眉,“怎么就这么娇贵,这里吃也好,住也好,哪样不比当初强,他难不成还享不了这样子的富贵?” 楚楚讪讪一笑,只是又施礼央求,“楚楚也不知,只是主子日日唤您,也没法子,只得联系上您,求您来看看他。” “找我做什么?有这个功夫不如去找神医,治治他的病,我难不成还能药到病除?” 话虽然说得尖刻,可是离那门只有一尺远的时候,他们两个低低的交谈声也收了。萧放走到门前,越发能听得见人捂着嘴不住咳嗽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楚楚,对方又连连拱手,面上一片焦灼可怜。 推开了门,轻轻的叹息给他咽到肚子里。这里同他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只多了些药味,离床近一些,就看见青年背着他,咳得浑身发抖的样子。 萧放摇了摇头,去取了旁边水盆里的手帕,却尴尬地发现一盆清水全叫他弄得污浊不堪,只能抖了抖手,去掰正地方的身体。 青年生得俊秀,可是眉目间有些病气,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咬着牙关憋在眼眶里,看见萧放时突然生出光亮来,脸上也涌起一阵血气,衬着沾染血气,显得殷红的唇瓣,反而有几分病美人的模样。 “你……咳咳咳……你回来了?” “嗯。” 萧放叫人扑了一个准,调整姿势把人圈着,还脏兮兮的他在人身上留下许多印子,心里一阵不舒服。他转向门口,高声喊人,“你们进来伺候,让我也换一身衣裳。” 楚楚一群人就推门进来。 萧放不是白玉宫的人,即便住了许久,也没有自己的衣裳留着。往常总是会把青年的衣服与他先穿,此时也是,身着一袭青年惯爱的白色长衫,湿着长发坐在床畔。 青年从他一进门,就时时牵挂,此刻更是目不转睛,只有偶尔忍不住捂着嘴躲着他咳。 “这是怎么回事?我险些以为你死了。” 青年止住了咳嗽,低着头,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你回不回来……我……” 萧放一听头就大,他与青年的缘分不过是对方势单力薄时的偶然救助,对方知恩图报,常常邀他一同住在白玉宫,他也慨然接受,只不过他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计划,常常漂泊于江湖。 他皱着眉捏着青年的下巴抬起对方的脸,只见这白玉宫如今的主人,掌握许多人生杀大权的青年,眼巴巴地看着他,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李潜,你不是骗我吧?” 李潜想要摇头,却被他摁着不动,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辩驳,“你可以问他们,问大夫,信不过也可以你自己看,我是不敢骗你的。” 萧放紧紧盯着李潜,看着对方越发不安,神情惶恐,竟在他面前苍白了脸色,抿紧唇瓣,微微颤抖,喉头一紧,竟是生生把血给吞下去了。 “唉你!” 萧放骤然放手,拍着人的背摇头,明明是他因为对方的事情,千里迢迢地赶到此地,此刻居然显得十分理亏,问也问不下去了。 缓过来的青年靠在他的怀里,声音带着一股血气,生涩得厉害,“我知道是我不好,让你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你说你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这些年,哪个地方不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你何必要深入大漠,去追击那塞外狂徒?” 萧放幽幽地瞥了青年一眼,不出声地继续拍着人的后背。 “你说你,那大漠荒无人烟,又是些不识礼仪的蛮子,我朝将士还守着那玉门关,怎么你就要出关杀人,去寻那穷凶极恶之辈?” 青年越说越觉得委屈,紧紧地抱着萧放不放,脸颊贴着萧放热乎乎的胸膛,禁不住闭上眼睛,狠狠咬了一下舌头,才勉强继续说下去。 “早些年,权臣欺负幼主,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杀些贪官污吏,情有可原,遇上一些落草为寇,开黑店的,也不妨要了他们的性命,可是如今海清河晏,你居然要到塞外去,莫不是看上什么塞外的姑娘吗?” “还有,我听说,那西域五虎十分狡诈,长爱吃女人小孩的血rou,是个骷髅搭起来的魔窟,更是形影不离,要人性命的魔头……” 说着,青年的手掌就绕到他的腿上,“听说你被砍了一刀,伤得很深。” 那西域五虎武功确实不俗,更是配合得当。萧放是故意落败,然后倒戈求饶,又使了三言两语,叫五人为了新上山的美人大打出手,寻了空隙削了他们的脑袋。 这倒不惊险,后来引了邪道的注意,有人反而想杀他搏名,害得他躲避山林,埋于沙丘,一连十日杀了十五人,才略微有了松口气的功夫。 他身上还有些新添的刀剑伤痕,腿上,腰上,后背都有,最为惊险的一次是被人用匕首擦着后背过去,险些给人捅了个对穿。 只是此刻,青年的手缠着不放,弄得那些伤口痒得厉害,萧放不由用力抓着对方的手,丢开一边。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反倒是你,几日不见,就弄成这副模样。” 李潜低着头,手指曲起扎在掌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情绪不稳定得很。萧放怕他又要咳血,终于软了语气,低声说到,“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娇惯,明明已经是世上少有的高手。” “这是我自带的病,不能心思过重,是我不好。” “唉,你怎么这样说,我……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只是觉得这样子对你不好。” “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怎么就我不喜欢,你就不说了? 萧放深觉无奈,他师从闲云野鹤的高人,自小从乡野里摔打起来的,性格混不吝得很,也惯是吃软不吃硬的。李潜同他过去遇到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这个人会缠,会闹,安安静静地跟着你,盯着你,比和人打上一场还要可怕,萧放宁愿给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怕了李潜。 “罢了,我正好也想休息一阵,你快些好起来吧。” 李潜又做了梦。 他虽然武功已经高深莫测,也依靠着白玉宫的累积,内力也极为深厚,可是他自幼体虚,心思多疑,少眠不安的情况一点都没有改善。 他薄薄的眼皮下是不安蹿动的眼珠子,脑海里犹然有惊惧的情绪,探手不安地找着男人的位置,然后一滚一夹,紧紧抱着男人不放。 梦里常常是萧放的背影。 他落难时,只不过是略通武功的富家子,一夕全家夷灭,逃难的马车上,只有老弱妇孺和他这个唯一的香火传承,却遭到山匪的惦记,他就被人护着压在地上,因为咳嗽而颤抖不已。 萧放救了他,又接了他母亲的恳求,送他去了白玉宫。 他在白玉宫最早的时候,不过是个落魄投奔的隐姓埋名的前任宫主之女的儿子,仰人鼻息,苟延残喘地活着…… 李潜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记不清楚梦里的事情,只是觉得睁眼的时候,看着萧放闭目睡在身侧,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那些恐惧,担忧,像是潮水一样消退,只余下浅浅的惊惧,可是这点残余,越发让他觉得如今的美好,忍不住凑近贴着萧放的胸膛,听着对方的心跳声。 萧放睡得一天一夜,也补足了精神。李潜缠得紧,他也不觉得难受,这人惯爱纠缠他,早就成了习惯。 楚楚估摸着他们要醒来,就进来查看,跪在床畔旁边同李潜说话。李潜从他的怀里转身,拉着他的手圈在腰上,紧紧贴着他说话。 萧放没有睁眼,手掌就顺着人的摆布搭着,对方的手插了进来,暧昧地十指纠缠,弄出些细碎声响。 “是……” 楚楚低声应答,沉吟了片刻,又恭敬地回复,“前头的长老们已经劝下,交代您的吩咐。” 李潜的臀瓣往后轻轻一挤,紧紧贴着他的胯部,姿势别扭得很,萧放给弄得在他的背后轻轻睁了一下眼睛,却给李潜挡着看不见别人。 “朝廷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西域诸国有和谈之意……” 萧放忍不住吃惊,手掌扣着人的腰发问,“怎么朝廷就插手那西域之事?” 李潜在他的怀里翻身,同他面对面地躺着,神色已经不如之前的苍白病弱,显得精神多了,面色也红润了些。 “你之前常常打听那西域之事,让我也得知,原来塞外竟是如此不堪,正巧今上一直有整顿边域,武功载史之心,我白玉宫上下自然听从驱策,去西域为国出力。” 萧放哑然。 他说不出,你怎么早不做,晚不做,偏偏他去了西域塞外才想着做。人家的解释清清楚楚,之前是不知,是因为他才知道的。何况这件事做成了也是利国利民,他更说不出质疑对方,让对方不要做的话。 李潜的手搭在他的后背,用力抱紧他,“你近期还是别去西域,那边已经有武林盟主集结的一批好手,暗中潜伏着,准备着随军出发,暗中摘下那十恶不赦之人的头颅。” 萧放把人从自己的胸口扯出来,楚楚早就退下不见踪影。他贴着对方的鼻尖,眯着眼打量着面露微笑的青年。 自从三年前起,就常有这样子的怪事。 前脚才听说,有人欺男霸女,后脚赶到,就看见乌泱泱的伢差,这边有人素衣白裳地状告贪官污吏,那边就听说有人奉了皇命彻查此事,还有的,早上才见到有人愤愤不平地跳出来哭诉血海深仇,中午的时候,武林盟主已经托了送了信,说必然彻查此事……甚至还有一次,他踩入朝廷命官的布置之中,被误以为是jian臣的打手,老老实实关在牢房里的时候,给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年轻大臣一通道理灌了个晕头转向,羞得三个月不曾外出。 你说不知道吧,可偏生如此巧合,还件件都处理漂亮。你要是生气,反倒是太过计较名利得失,可是不计较嘛,咂摸起来又不是个滋味,始作俑者更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无辜模样,偶尔还要咳嗽几声,明明已经是少有人敌的高手,却好像随时会在你面前闭气过去一样。 萧放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反倒是李潜脸一点点越发红,眼睛里满是盈盈情意,看得他也头皮发麻,禁不住也红起脸来。 对方偷偷往前一些时,他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只是视线忍不住移开,心乱得呼吸都不稳了。等被人摁住后脑勺,用力吮吸唇瓣的时候,更是整个人都炸开了。 床榻之间,哪里挣扎得起来,李潜一挤,一压,拍散他的手劲,抓着他的手往头上一按,舌头舔着他紧闭的牙齿,因为激动而喘息颤抖,却分毫撼动不得。 李潜亲了一阵,就稍微抬高一点,唇瓣给碾磨得艳红,呼吸更是粗重得不行,夹着萧放的双腿,臀部压着萧放的下身轻轻磨蹭。 萧放气得厉害,用力挣扎着,又被人讨好着舔着唇瓣亲,被他扭得乱动的身体更是被人紧紧贴着,难以忽视的硬热抵在腹部,挣扎不开。 他就不该心软! 萧放一阵恼怒。 下了床,声名赫赫的白玉宫宫主的脸上顶着一个艳红的巴掌,垂头丧气,小心翼翼地跟在萧放屁股后面,偷偷舔着唇瓣回忆。 大厅里摆着静心烹制的小菜,素粥青菜的,是李潜的,带着荤腥的,一概是萧放的,还备了温好的酒,供他自斟自饮。 这白玉宫的雪夜卿,一直是他的心头好。味甜,后渐辣,带着点雪水般的爽利,温热时款款如春水,并不上头,只是如同那温柔水,三杯两盏下去,竟不知不觉地醉了。第二日起来也不觉得头疼,反而好似重回娘胎睡了一觉,精神极了。 如果不是李潜生辰时,他被哄着喝醉的话。 萧放暗恨这装模作样的吃人狼,可是对方一遇着他的目光,就顶着那一巴掌露出温柔小意的傻傻笑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吃饭,仿佛他才是那个下饭菜。 可是,吃rou不喝酒,人生没趣味。 萧放又瞥了一眼李潜,伸手掂了掂酒瓶。 何况这也没有多少,总不至于又喝醉了吧。 李潜轻轻唤了萧放的名字,对方迟钝地转向他,慢吞吞地露齿一笑,凑近了些,还可以闻到些酒气。 他伸手托着萧放的身体,把人摁在怀里想要带走,可是这人反而生了根一样,不肯站起来。 “哥哥,是你不肯走,我才不得以要抱你。” 李潜温声道歉,按着萧放的肩膀,腿一扫,手一架,将萧放稳稳地抱在怀里。萧放抓着他的衣服,一头撞到他的胸膛,在他的胸口闷闷喘息着。 他带着人往内室走去,楚楚紧跟着,犹豫着提醒他吃药。 萧放幼时身体不好,习武只能算是勉强康健,少年时遭逢大劫,在白玉宫里发狠地滚上一遭,越发在外显得身体不好,略显病弱。他虽然习得上好的功法,也有足够的药材,可是偏偏留着这副模样,去骗他心软的萧哥哥的垂怜。 说骗也不是,听着传来的消息,说萧放中一箭三刀,辗转山林丘壑,他确实一时情急,呕血气虚,精神委顿,又强行催发功力,连续七天七夜逼着全宫上下打通关节,催促朝廷发兵塞外。 他如今,明显是个心病,需要他的药,好好地医治。 笑起来时牵动了脸上的伤,李潜眨了一下眼睛,生出些古怪情绪,觉得这个顶天立地,粗鲁野蛮的男子是分外可爱,被他亲得气喘吁吁,脸皮涨红,狠狠给他一巴掌时也可爱得不得了,刚刚被硬生生掐萎的阳物正激动地立起。 萧放虽然醉酒,却并不是全然没有了反应。眼睁睁地看着李潜把他放在床上,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裳,露出精瘦结实的身躯,盯着那粗壮白皙的物什,眼眶都被逼红了。 那金尊玉贵,体弱多病的人,此刻却不见一丝往日的体虚,低着头含着萧放的下体啜吸着,长发扫在腿上,带来冰凉凉的触感,双腿被分开得架在背上,因为情动而夹紧对方的头颅。 后悔是真的后悔。 萧放伸手去扯着人的头发,斜眼盯着人喘息,大着舌头骂着人,却给人捏着腰松了力气,往床榻深处拱。 “哥哥……” 萧放深恨,不应该因为对方昨日还病殃殃的模样就松了戒备,贪杯误事。如今在床榻上,话说不清楚,挣扎也不利索,没一会就被人压得结结实实,捂着嘴给骑了。 李潜披着头发,通体发白,身上满身密密的汗珠,因为情动而兴奋,身上的肌rou随着动作起伏,甚至有些发狠,压下来不住啜吸的时候,胸膛也绷得紧紧的,胸口一片赤红。 萧放的手缠着被抓乱的被单,只能凭着鼻子在急促喘息着,对方改捂为刺,手指并起探入口腔剪着他的舌头往外扯,指腹划过上颚,刺激得几乎让他发呕,眼睛里逼出一圈水意。 李潜压低了身体,胸膛紧紧贴着蹭动,湿热的rouxue咕啾咕啾地含着他不放,萧放给折腾得头昏脑涨,腰眼一阵发酸,手臂的肌rou几乎绷得死紧,腰部往上挺动,侧着脸想要躲着人的sao扰。 他渐渐被欲念逼得过头,不知不觉反而紧紧扣着身上的人使力,对方也亲着他的下巴一路舔到嘴角,舌头一伸就缠着萧放亲吻,臀部更是迎着萧放的动作往下,逼着萧放深入到极致。 糊里糊涂地射出来之后,李潜还抓着他的胸口低吟着泄出。 萧放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大半,软下来的手遮着眼睛,张着嘴平复着呼吸。可是李潜却不安分,嘴唇贴着萧放的rutou,张嘴就咬着吸。萧放伸手一薅,反倒让人叼着自己的乳粒拉扯,怪异的感觉让他一下子皱了眉。 “松口!” 李潜没有松,反倒用软舌反复舔弄,嘴巴一吸,让萧放倒吸了一口气。 “你……” 萧放又气又恼,心知自己八成是中计了。他伸手摸着李潜的脸,手指卡入对方的口腔想要解救自己,对方就飞快地转移到另外一边,唇齿并用地玩弄起来。 “放肆!” 萧放含恨拍了李潜肩膀一下,捏着对方的下颚就要给人松松,李潜退了一步,手一探一压,让他两只手交错着抵着胸口,挣扎不得。 “哥哥这还没有下床,怎么就这么无情?” 李潜低头舔着他的下颚,那双明媚的眼睛紧紧贴着他,里面是藏不住的得意与兴奋,“还是我伺候得不好,哥哥不满意?” 衣服还乱着,被扒到手肘挂着,下身卷到腹部,被打湿成一团,鼻间还嗅得到麝香气息,肌肤也是紧紧贴着,更不要提被柔软的臀部磨蹭着的下身。 萧放气得发抖,可是这细碎的震动,并不能阻止对方,反倒让李潜得了些趣味,rouxue抽搐着吐出清液来,咬着他的下巴调笑。 “哥哥,哥哥再来一次……” 第一次的时候极为惨烈。 萧放喝醉了酒,给人口硬着骑着,他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和尚,往日里只是太过忙碌没有去注意,巧合之下,竟逼出了他深藏的欲念。 只是他也动不得。 年轻,火热的躯体伏在他的身上,弹滑的臀rou一次次拍打在腰腹间,他被推搡着倚在柔软的枕头上,无助地偏着头,随着青年的动作咬着牙闷闷地喘息着,皱着眉忍耐的模样仿佛像是受了伤的老狼,没有奈何地被欺辱着。 青年渐渐失了分寸。 他发狠地扣着萧放的头颅亲吻,下身一片狼藉,萧放连握紧拳头的控制力都没有,只能陷于酒醉之中任人欺辱,被亲开的牙关间滚出低沉的呻吟。 欲望被堆积至顶峰,却屡屡没有得到满足,疯狂的青年又亲又咬,几近凌虐,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给人啃得到处都是痕迹。被舌尖舔着上颚,激得身体一阵发麻,被cao得射出精的青年用力抱紧,发狠地榨取着欲望,才闭着眼屏住呼吸地射出,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的七彩,天旋地转般的失衡感,从岩浆里滚出来一样还发烫着,像是断了线一样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青年正亲着他上下起伏,蓄满jingye的rouxue被roubang拖拽出yin靡的液体,两个人像是滑不溜秋两尾水蛇,紧紧地纠缠在一块。萧放想要睁开眼,被打湿成一团的睫羽颤抖着,薄薄的眼皮下,是蹿动不安的眼珠,可是他终究是没有成功,被青年压在胸膛,发狠地用身体榨干,逼迫着陷入绝境。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萧放几乎记不得发生了什么。 他注意到怀抱里熟睡的青年,只以为是同往日一样的亲近,但是渐渐察觉到两人衣不蔽体,青年逐渐硬热的性器随着身体的动作而蹭着自己的肚子,紧紧夹着自己双腿一阵摩擦,从臀缝里渗出可疑的液体。 还不等他挣扎,犹在睡梦里的青年就不断磨蹭着他的下身小声哀求,摇着臀部把他慢慢硬起的下身迫不及待地含了进去。一人梦中,一人清醒,明明是他无能为力,却仿佛是他在jianyin着青年一般。 可是欲望哪里好摆脱,都已经叫人含到xue内,装什么正人君子? 萧放羞得忍不住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怀里的人偷偷完了唇角,嘴里含糊说着梦话,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萧放侧着脸,闭着眼睛喘息,手费力地抓着对方的手指,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不应该喝酒。 他已经分毫不剩了,外面的天色都变了,困倦一阵阵地袭来,可是不敢有片刻恍惚,紧紧拽着对方不放。 李潜舔着他的胸口,亲着锁骨上的凹陷处,舌头用力压着肌肤舔过,品味着舌尖那一点咸涩甘美的滋味,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萧放指尖发痒,可惜没有力气,一下子就陷入梦中。 李潜知道萧放睡了,就从人怀里出来,轻轻扣了下床沿,外面伺候的人鱼贯而入。 他接了楚楚奉上的小碗,里面是捣成rou糜的鱼rou,他细细嚼了嚼,贴着萧放的嘴唇抵了过去,男人迷迷糊糊地吞咽下去。 他高兴得很,越发显得容颜焕发,精神奕奕,反倒是怀里这个连日赶路,又被他趁醉欺负的男人疲惫不堪,萎靡不振,紧紧皱着眉头含糊呓语,像是硬邦邦地求饶,连软话也不会说。 李潜使坏咬了一下男人,听着人模糊不清的呻吟,激动得身体发抖,忍不住按着人蹭了几下,才勉强按捺住情欲,继续喂食。 他摸着人的胸膛,像是摸小猫一样捏着萧放的身体,替人松松筋骨,男人渐渐舒展开眉目,在他的怀里轻轻喘息。 这人喜欢行侠仗义,不打紧,让这世上再无不平之事,看他还要往哪里出头。 还要让宫里那群老人抖擞起来,欺负欺负他这个宫主,顺势求人留下来爱护他一番…… 李潜的指尖滑倒腰腹,微微用力揉捏,底下的男人发出一阵酸软的呻吟,头一侧,软软的嘴唇贴着他的侧颈,轻一阵,重一阵地吐出灼热的气息。 李潜没一会,就是满脑子欲念,捧着熟睡的萧放的头,重重碾着唇瓣喘息,恨不得现在就骑着人胡来。 可是…… 他残留的神智让他怜爱地注视着萧放清瘦许多的身体,只能硬生生闭了眼,贴着萧放的嘴唇一阵发抖,在乱七八糟的欲念中,xiele身。 “拿药来。” 李潜哑着声音嘱咐,“最好的伤药,还有滋补的丹药,都一并拿来,晚些时候让药堂过来请脉。” 他爱不释手地把萧放圈在怀里,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慢慢牵了人的手,无声无息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