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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得感情的杀手和必须恋爱的太子(二十五)

    “信,当然信你了。”游稚斩钉截铁道,“说罢,我要如何助你?”

    “你……你会法术么?”哑巴一脸期待地看着游稚。

    “不会。”游稚面无表情,“但我会功夫。”

    “呃……那你站远些。”哑巴并不气馁,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我这就揭开封印,届时若出来妖兽……”

    “哦,像上次那样?”游稚心中又有了猜想,也许哑巴在一路寻找自己,顺便完成父亲的嘱咐,上次遭遇孰湖很有可能也是计划的一环,他拍了拍胸脯,道,“没问题,小爷的身手你大可放心。”

    哑巴点点头,继而闭上双眼,以短匕刺开指尖,却只流出一滴血,依旧是泛着淡紫色的血液,渗进法阵中心的泥土,破败的法阵登时金光大作,随即不安分地抖动起来,巨大的冲力将哑巴推飞出去。

    “接住你了。”游稚眼疾手快,一个冲将过去抱着哑巴,两人跌作一团倒在地上,哑巴的脸不自然地红了,游稚笑着说,“不过好像没有妖兽出现。”

    “嗯,那是最好。”哑巴一溜烟爬了起来,拍拍屁股走了。

    “喂,又嫖完就跑么?”游稚哭笑不得,回头时哑巴已跑没影了。

    眼前景象飞速行进,游稚看见了许多熟悉的场景,有行刑那日,还有刘府那夜,再停下时四周却没了别的景物,唯余一条九曲回肠的小道。他顺着石板路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尽头赫然是伏地的哑巴,他赶紧冲了过去,见哑巴已长成最熟悉的模样,深邃五官俊朗无俦,哪怕躺在地上都显得手长脚长。

    “哑巴!”游稚完全将眼前的哑巴当成与自己朝夕相处多日的那个哑巴,再也兜不住,“你没事罢?”

    “唔……我在哪儿?”哑巴迷迷糊糊撑起身子,看见游稚的瞬间便紧紧抱住了他,“鸣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太好了!是现在的哑巴!”游稚激动道,“对了,其实我不叫吴鸣,我叫游稚,之前不是有意骗你的,毕竟做杀手这行,不可轻易暴露真名。”

    哑巴一脸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游稚却以为他生气了,忙不迭道歉:“别生气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当时与你初次相见,从未想过日后会喜欢上……呃……”

    想起被吞进貘豹肚子里之前说的最后那句话,游稚脸颊绯红,不敢看哑巴的眼睛,旋即又想到这或许并不是真正哑巴的意识所在,便试探道:“你可知这是何处?”

    哑巴双眼睁大,内心天人交战,不属于过去的回忆片段与现实交织在一起,令他有些混乱。不多时,他全身剧颤着长啸一声,旋即似幡然醒悟一般,沉声道:“此处乃是貘豹腹中的异空间,我的第二魂被吸扯进来,废物……黄邈等人想必亦是如此。如今只能破体而出,可惜我尚未寻回灵力。嗳……稚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游稚还沉浸在哑巴磕磕绊绊却又低沉迷人的嗓音中,眼里泛星星,恨不得写张纸条贴在他身上,宣告主权。

    哑巴见游稚光顾着傻笑,担心道:“稚儿,你没事罢?”

    游稚摆手道:“我没事,倒是你,别瞎想些乱七八糟的。你的灵力不是被封印了么?现如今哑疾治好了,为何灵力还未恢复?”

    哑巴心虚地望向游稚,几番欲言又止,游稚再也忍不住,想起方才光幕上哑巴的父亲所说的话,反问道:“澍儿,你没事罢?”

    哑巴稍稍有些惊讶,许是想起被尘封多年的往事,随后苦笑道:“法子是有的,但……”

    游稚激动道:“还但甚么啊,快告诉我!你原本应是极厉害的罢,待你找回灵力,可得好好修理修理这些跑出来作乱的家伙。”

    哑巴叹了口气,双手把着游稚的肩,严肃道:“稚儿,如今我方可确定你便是我命中注定之人,当然不全因你心上的胎记,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时……”

    哑巴顿了顿,明显回忆起并不是非常愉快的初见,旋即尴尬地咳了一声,改口道:“总之……稚儿,我早已认定是你,无论你有无此胎记。”

    哑巴不由自主伸出手朝游稚心口探去,又觉得此举太过轻浮,于是生生僵在半空。游稚见状,大大咧咧扯开衣领,抓着哑巴的手往左胸放,一本正经道:“来来来,摸摸我的胎记就可以解封你爹的禁制么?嗳,哑巴,你说的我都知道,你也无需向我解释,别忘了,我信你,无论你是不是师父口中说的那人。”

    见哑巴胸膛激烈起伏,游稚又补充道:“唔,当然,你若是我命中注定之人,我便信命;你若不是,我便不信命。如此说来,倒真像‘你是我的信仰’了。所以,你还有何事可顾虑?若需要我这条命,你也一并拿去,反正你是天地灵兽,至少也与天地同寿罢?大不了你在人间守着我的来世,届时再与你续今生前缘。”

    不待游稚说完,哑巴已重重扑过去抱着他,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君知,傻小子,你听见了么?”

    “嗯?君知?”游稚歪头思索,“哑巴,你又打甚哑谜?”

    哑巴松开怀抱,深邃双眸定定望着游稚,答道:“我心亦悦君。”

    游稚终于反应过来,没想到哑巴在紧要关头还惦记着自己那句表白,当真是哭笑不得,他索性伸手为哑巴顺了顺头发,调侃道:“我听见的话比你记得的还要多,咳咳,鸣儿真好看,小爷就亲一下,唔……”

    游稚被面红耳赤的哑巴捂住嘴,二人顺势滚作一团,姿势换了好几遍,最后以哑巴把游稚按在地上,并跨坐在他腰间结束这场翻滚,一时间两人都感觉到暧昧的气氛,内心隐隐期待着,却只温柔对视着。哑巴低下头,以鼻尖蹭了蹭游稚的脸,眼神中的贪婪诉说着他想要占有更多,他叹了口气,道:“稚儿,我一定可以找到别的法子来恢复灵力,我绝不会伤害你。”

    游稚目不转睛地看着哑巴的俊脸,与他温润的唇,好不容易平息心底的异样情绪,疑惑道:“为何会伤害我?我不是命中注定为你解开禁制之人么?”

    “的确如此,但……”哑巴话未说完,貘豹维系的异空间倏然剧烈震动起来,他紧紧抱住游稚,在地上滚了几圈,然而地面却突然塌陷,两人纠缠的身体同时下坠。

    “啊啊啊——”游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头皮发麻,像条鼻涕虫一样下意识缠住哑巴,“我的轻功不管用!踏不了虚空!”

    哑巴已平静下来,在这濒死的奇妙体验中飞速思考,最后看着游稚双眼,下定决心道:“稚儿,我试试。”

    游稚正要问“如何试”,唇便被哑巴吻住,与日前的蜻蜓点水不同,哑巴以舌尖撬开游稚双唇,不由分说入侵内里,蛮横且粗暴地搅动着,十分笨拙。然而就在两人舌尖触碰的瞬间,游稚分明感觉到一股温柔的暖流由哑巴舌尖传入自己体内,那舒服又惬意的刺激感令他难以自持地呻吟出来,并且忍不住双手抚上哑巴的脸,迷恋地看着。

    “稚儿,试试轻功。”哑巴离开游稚的唇,并舔去他唇角的津液,“我能感觉到灵力已进入你体内。”

    游稚眼前一亮,心想适才那美妙的感觉便是灵力在运转么?然而就算勉强调整了姿势,依旧是脚下空空,无法着力,根本使不出轻功。

    “不成!”游稚急忙道,“我没学过!不会!”

    哑巴温柔地看着游稚,指了指自己的头,道:“你想要何物,我的灵力便能为你构造出来。”

    游稚大喜,遂念道:“烤鱼,不不不,这个你做得更好……还是来一碟四色从食罢。”

    哑巴无奈道:“稚儿,等出去了,你想吃甚么我都给你做,此时先想想怎么出去罢。”

    游稚被摸了摸头,登时爽得忘乎所以,想起平时经常在屋顶穿梭,便随口道:“那就来点瓦片罢。”

    流淌着金色光泽的琉璃瓦一片接一片出现在黑暗的异空间内,如一盏盏明灯,指引一条通往上方的路。此地没有时间的概念,游稚也不知道和哑巴一起坠了多久,竟是一直未能触及底部。

    在哑巴的帮助下,游稚调整身姿,踏上最近的一块琉璃瓦,轻轻一踮,又飞身踏上高处的瓦片,一手拦着哑巴的腰,带着他一路上行。所幸轻功在异空间内仍然能使出来,而且还不似在外界的疲累,轻轻松松便蹬了上千级。

    “怎么还没到尽头?”虽然不觉身体劳累,可如此无穷尽的跳跃依旧令游稚感到乏味,“莫不是中了幻术罢?你是真的么,哑巴?”

    哑巴不答,只是动情地看着游稚,继而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再次吻上他的唇,这次令他感受到比刚才更加强烈、炙热的灵力涌动,那是与见月解开幻术时完全不同的温柔旖旎,那一瞬,周遭景色呼啸着退去,无数熟悉的场景款款走来,闷热的午后,清凉的溪边,幽暗的密室,喧嚣的酒楼,恢弘的庭院,宁静的小道……

    回忆的碎片汹涌来袭,汇聚成一条荧光龙卷,包裹游稚与哑巴的身体,继而杂糅在一处,将毫无干系的两段过去融汇成一团混沌的光球,并不断有瞬息前的画面飞入,在光团膨胀至视野极限时,游稚倏然捕捉到一缕不属于自己的意识,以哑巴低沉的嗓音叙说道:“抱紧我。”

    游稚无暇多想,本能地抱紧哑巴,男子身躯交缠在一起,虽有衣物相隔,却感觉如坦诚相见,甚至连皮肤摩挲的触感都无比真实。

    过去与现实交织,在光芒覆盖整个异空间的那刻,景象飞速倒流,收缩成一粒光点,而哑巴抱着游稚一路突进,竟是从光亮收束的临界点穿了过去!

    “啊啊啊——!”巨大的吸扯力令游稚不由自主喊了出来,他伏在哑巴胸口,感受着如鼓点般搏动的心跳,只觉安心不少。

    “稚儿,我心悦你。”

    哑巴生疏且笨拙的嗓音如一双宽厚的手,撩动游稚的心弦。霎那间风云变幻,日月同辉,百花齐放,万兽争鸣,天地交融,那短暂却又近乎永恒的喜悦反复冲刷着游稚的身心,他感到孑然一身,如白纸一张,而哑巴留下的烙印从中央发散开,晕染出千千万万个令人神往的画面,游稚终于明白,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与下山的必然,无数种可能的过去终将编织成此时此刻,哪怕是天生地养的灵兽都无法改变。

    “噗——”

    一声奇异的喷射,游稚的身体被貘豹囫囵甩了出来,沾满黏腻的唾液,令他几乎要睁不开眼。

    “唔……”躺在地上的哑巴率先醒来,忍住颅内剧痛,灵光一闪,开始搜寻游稚,“稚儿……稚儿!”

    游稚被好几层唾液裹着,险些窒息,完全出不了声,只得拼尽全力在地上蠕动,活像一条鼻涕虫。哑巴二话不说便抱着他往水边走,片刻后,二人全身湿透,泡在清凉的潭水里,已洗去大半唾液,哑巴正专心帮游稚揩拭后颈,一时间均有些尴尬,仿佛在貘豹腹中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哑巴……”游稚怯生生道,“不对,你的哑疾已治好了,我该唤你澍儿么?”

    哑巴似乎还很不习惯自己已能开口说话的事实,思忖良久才磕磕绊绊道:“你想如何唤我都成,稚儿,你……你可记得方才的……约定?”

    约定?甚么约定?游稚绞尽脑汁,心想该不是在说定情之事罢?这事还需要二次确认么?

    游稚忍住笑意,装傻充愣道:“啊?何事?方才发生了何事?”

    看游稚一脸茫然,哑巴彻底郁卒了,垂头丧气埋在水里吐泡泡,像条被主人丢在家里的大狗,游稚连忙安抚道:“记得记得!嗳,你还敢说我傻,我看你才是大傻个!”

    哑巴还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多年来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套出来,游稚索性抱住他蹭了蹭,过了些黏液给他,又开始哈哈大笑。是时天干物燥,唯此处有一泓清澈浅潭,二人衣物被水浸湿,贴在身上,现出紧实的男子身躯,余下的水珠从裸露的皮肤滑落,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游稚与哑巴都忍不住看着对方咽口水,心中某种情愫在蠢蠢欲动,亟待破体迸发,哑巴脖颈以上泛着情欲的潮红,终于按捺不住,一个猛子扎到游稚身旁,抱住他的腰身,不由分说吻了下去。而游稚原本正处于小鹿乱撞的状态,被蛮横一吻,险些咬了哑巴的舌头,半晌才缓过来,笨拙回应着。

    和在异空间内不同,那时哑巴以灵体形态出现,身体没有温度,此时表皮体温被泡得凉爽,内里又被撩得火热,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而这次游稚则感觉到更为强烈的灵力涌动,那无法言说的惬意与满足感令他完全不想和哑巴分开,并隐隐期待着更加亲密的交缠。

    “呼……停,稚儿。”哑巴呼出一口guntang的气,略羞涩道,“如此下去,我……我恐怕难以自持。”

    游稚正被吻得如上九天揽月一般轻飘飘,莫名其妙道:“忍不住作甚?想和我打架么?”

    哑巴想起游稚一贯以来对床事的理解,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给游稚擦洗,一边为他解释寻回的记忆。先前在流觞雅叙中,二人已经把二十年前的事听了个大概,不得不说这风花雪月之地消息实在灵通,老鸨说的八九不离十,只在某些极秘事件上略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