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闹别扭时手足无措的他

    言禾背上书包，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小跑着冲出学校。他边跑边留意街道两边，直到快跑到公交车站，他看见她的背影，忙喊：“姜郁！”

    她没回头，车来了，她拿出自己的卡正准备上车，言禾快步过去把她拉住，姜郁甩了两下没甩开，公交也开走了，她扒开他的手，绕开他走了。

    “姜郁，你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言禾喘着气跟到她身边。

    姜郁没理他，目视前方加快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你总得告诉我一声，你不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她小跑起来，言禾跟了几步拽住她，“你说我不爱说话，你呢，你这样算什么？”他顿了下补充，“没事，你怎么样都好，但我改了，你难道要变回我那样吗？”

    姜郁听到这话停下了，看着他面无表情。

    “你以为自己很浪漫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对我说那些。言禾同学，那是比赛，你尊重比赛了吗？”

    言禾慌忙握她的手，“可你刚刚不是这样的反应……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没有事先和你说一声……”

    姜郁看他低眉顺眼地道不是他错的歉，很不是滋味。她真的喜欢死他了，可偏偏是他一次又一次和自己的期望、荣誉发生矛盾。她清楚地知道他没错，可她这会儿太难受了，她过不去心上的那一关，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对不起，别生我的气……”言禾眼里满是小心翼翼，他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姜郁想伸手帮他抚平但忍住了，舌尖舔着牙齿，随后狠狠咬了舌头一下。

    “我们最近先别说话可以吗？”

    言禾愣了下，“这是什么意思……我错了，但罪不至和我冷战吧？你别这样，我不想你生我的气，不想你和我冷战，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我求求你了……”姜郁的眼神哀怨悲伤，言禾手握拳，他也有些愤怒了。哪怕她一句重话没有，可这冷冰冰的语调让他生火。尽管如此，他还是尽量平静地问：“什么意思？最近不说话然后呢？最近是多久，你得给我个时限。”

    她垂下头，“不知道……”

    言禾用了些力捏她的手，“为什么？我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吗？我爱你姜郁，哪怕你会觉得我们年纪小怎么有资格谈爱，可我真的爱你。我就是如实说了，你就是我的校园生活。我写稿子时回想自己的每一天，没有你，那就是日复一日无聊枯燥又没劲的生活，我编都编不出来几句。”

    几个认识他们的同学路过，看到他们握着手还以为两人在腻歪，起哄了几句，姜郁冲他们淡淡笑了下，背过身去。

    如果平常听到这话，她一定泪流满面钻他怀里，今天却无动于衷。姜郁眼眶红了，她转过身，把他拉到树后，歇斯底里起来。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每次都是你！你知道我有多想晋级，我太想了！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听到老师说，要不是你后面来这一段，那晋级的就不会是我。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告诉我你做了多少准备，有比我多吗？”

    姜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抽噎着说，“自从你赶上来，我就老是担心被你超过。我那么那么喜欢你，却也那么那么敌视你。你知道他们有多关注我们俩谁第一吗？比我们本人还关注！我被你超过了，他们要笑话我，可我本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就因为你出现了！每次考前他们对我说加油，加油考第一，我总是很紧张。我就怕自己考不上第一，不管是回应别人的期待也好或者是堵住他们的闲言碎语，每次考试我都像上战场一样胆战心惊，所以考前一个晚上整夜整夜睡不着……”

    言禾听完她这番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帮她抹眼泪。

    “你说的对，我自尊心很强，我很要面子，心态还差。大家说我厉害，不管是听说读写哪个方面我都擅长。所以我就想证明自己可以通过能力当第一，而不是被你让！言禾，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也不知道要多久……”

    “我听不懂，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想说分手，你想都别想。”

    姜郁不吭声，言禾控制不住了，他大了点声骂道：“都是我不好，我好端端的学个屁英语，如果我知道你会因为我难过成这样，我学个屁！”

    “你别这样……”

    言禾见她开口，赶紧抱住她。

    “我好爱你，宝宝……”他无能为力，无话可说。

    他想再重复一遍自己根本不想当她的对手，但她知道。他想说姜郁竟然把名次看得比他重要，他很难过，但这会儿说这话摆明了要她生气。他想劝她别那么在意，这样一直比下去根本比不完。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总有比她更厉害的，专注自己才最重要。可她这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他说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言禾叹了口气，这一刻他觉得话语是多么没用，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正确的处理方式就是不打扰她，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冷静下来，自己想明白。

    但言禾却不敢松开她。

    姜郁太在乎名次、能力这样的问题了，在乎到让言禾觉得对她来说这些才最重要，他在这些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有些事别人说再多都没用，必须得自己经历才能明白。可姜郁要过多久才能明白她的价值并不是别人那几句表扬或是期望，更不是什么名次，而是她内心对英语的驱动力让她一直坚持。

    言禾等不起这不确定的时限，他怕她想着想着就不要他了，可现在她情绪不定，他没法说任何开导她的话。

    姜郁松开他，他又把她抱紧了点，慌忙说：“我要和你zuoai，就现在，我们去找个宾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我们闹别扭，当我说的话无能为力时，得给机会让我用身体哄你。”

    她用了点力推开他，“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要耍赖吗？”

    姜郁没理他，转过身走了。言禾想追上去，但脚步怎么也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