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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学会取悦(19)这才是惩罚

    孤月一个人坐在这栋楼的监控室里,看着画面上他的奴隶与他的助手在舞台后面的准备大厅僵持着,因为他把杨冽交给陌凉前有言在先,如果确定杨冽做不到,不用逼他,原样带回来,所以最后果然是陌凉先妥协了,不予多说地遗憾摊摊手,带着他的奴隶原路返了回来。

    银发的调教师低头轻轻晃动着酒杯里猩红色的液体,轻呷一口,葡萄酒甘醇的味道在唇齿间荡漾开来,醇厚的口感让他享受的微微眯起妩媚猫眼,嘴角轻轻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笑意……

    果然……是做不到的啊。

    孤月放下酒杯,视线从杨冽走后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准备大厅挪到另一幅监视器显示的画面上,走廊里,杨冽跟在自己助理的身后一路不停的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他腰背挺得直直的,迈出的步子从容不迫,可孤月就是知道,那正在往回走的男人此刻心里一定是非常忐忑的,他现在的状态用色厉内荏来形容,大概非常贴切。

    从孤月的角度来说,他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就非常明确的知道,如果他不在杨冽身边逼迫他,那么让这个男人登台表演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做不到。

    孤月很清楚,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跟先前他说要让杨冽付出的代价没有关系,只是作为调教师的恶趣味作祟,让他想逗逗这个胆敢在他面前耍心眼儿的男人。他喜欢看奴隶因为调教师的玩笑而不安忐忑,DOM的生性如此,看奴隶在自己的手下忐忑、不安、痛苦、欢愉,总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情。

    监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极有规律的轻敲了三下,他意料之中的回过身的时候,陌凉开门让杨冽进来,自己却不进,在门外对他微微弯腰行礼,然后就从外面把监控室的大门关上了。

    杨冽站在门边,与正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调教师对视一眼,轻轻深吸口气,垂下眼睛走到孤月身边,沉默着慢慢屈膝跪了下去。

    孤月勾着眉眼静静地看着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低着头的杨冽实在无法判断孤月此刻的心情,他许久都察觉不到孤月的任何动静,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沉默地低声开口,“这是一个我现在无法完成的任务,主人。”

    不是解释,也没有求饶,只是在用非常平静的语气来叙述一个事实。

    孤月把玩着仪器台上的酒杯,指甲轻轻扣着酒杯底座,发出一丁点清越的声响,他玩了半晌,才轻轻歪着头,玩味儿地看着他的奴隶,“那么你觉得……什么是你能够完成的任务呢?”

    杨冽抬头静静地看了孤月一眼,然后开口一字一句慢慢的回答:“我能完成主人认为我我能够完成的任务。”

    杨冽这话说得就非常有技巧了。他说的是“主人认为”,而不是“主人命令”。言下之意就是在对孤月说——我相信你永远都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什么是我能做到的,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你明知道我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却让我做,那么只能证明,你是在故意吓我的。

    孤月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嘴角勾起的玩味儿弧度越发深刻,“这是就保留一个奴隶独立思维的坏处。”孤月看着他,慢慢俯身两根手指轻轻扣住杨冽的下颚,轻而易举地抬起来,让他的奴隶仰视着他,接着悠哉悠哉的调转话锋继续说道:“我说了你得为上午的事情付出代价。现在你可以不去当众表演,但是你必须面对其他人。我的意思是——外面客人中的任何一个。”

    孤月话音刚落的瞬间杨冽就控制不住地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这一次,孤月绝不是在开玩笑。

    杨冽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个月光岛,或者说是仅仅在孤月的东区,就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房间。似乎每个不同房间的结构、布局、设计、摆设,都有它们特定的目的,都是为了达到某种效果而建造的。

    他也从来不知道,这里的设计者的脑子竟然细化到这种地步,种种他所能想到或者匪夷所思的场景和用途,几乎都在这里得以实现。

    他进到这个房间前,孤月在监控室给他看过这个地方的全貌。

    这是一个类似于酒店总统套房的地方,从监控里看得出这是这次来月光岛参加拍卖会的某个人的住处。比较奇怪的是在客厅里,一组宽敞沙发前方直对着电视墙。而电视墙上却没挂电视,那面墙用跟墙纸同样花色的厚重布帘遮起来,那帘子的质地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成实体墙壁,但是当时杨冽在监控室里看得清楚,那帘子后面分明是整面墙那么高,大概两人宽的透明玻璃!

    玻璃后面是一个独立出来的小空间,后面是门,左右两边封闭,前面就是那面玻璃,那面玻璃的宽度就是这个小房间的宽度,而这个房间在杨冽看见的时候,还是空空荡荡的什么摆设都没有。

    “一个小时前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摇了铃告诉我们的工作人员说想要看点儿余兴节目打发时间。”那个时候孤月笑着看杨冽,抬手在他坚硬的发丝上揉了揉,用想跟小猫小狗说话一样的宠溺语气告诫他,“这人每年的拍卖会都会天价买走几名奴隶,可是月光岛的大金主,冽,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而现在,他就在那间布帘后面的玻璃室里。狭小到只够转身的空间里被摆上来了一只特质的、被调高高度的躺椅。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他与外界完全隔绝,身边一个可以让他稍微安心的人都没有,就只有自己,在逼仄的空间里僵硬地坐在躺椅上,攥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该挂电视的地方开了高清高透的玻璃墙,没有能播放节目消遣娱乐的媒介,但必须要达到娱乐消遣的目的。

    杨冽就是这个房间目前主人的消遣。

    按照孤月布置的任务,他必须在这个只有一张躺椅、其余什么也做不了的狭小房间里,隔着玻璃窗玩弄自己,为一个陌生的男人表演余兴节目……

    他承担了原本电视机应该承担的任务,或者说,他现在就是那个电视机。

    这个场景完全模仿人在看电视时的状态,清晰但坚固的玻璃窗内,奴隶自顾自的演完既定的剧本,玻璃窗外面的看客会因此而受到什么样的感染和影响都不会影响电视节目的播放,所以外面能够通过音效设备清晰地听到里面人发出的声音,而外面人的声音却丝毫也没办法传递过来……

    原本晦暗不清的小空间里,角落里的照明灯倏然亮起来,惨白惨白的强烈光线照的这个空间里每一处地方都无所遁形地清晰呈现,杨冽在那个瞬间屏住呼吸咬紧牙关,接着玻璃窗前面的布帘自动向两边拉开,在刚刚打开的缝隙里,杨冽看见住在这个房间里的男人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沙发上——正对着玻璃窗的位置。

    灯光亮了,帘子拉开了,这就意味着,余兴节目即将开始。

    一个大活人,被当成一档电视里面播放着的节目来观看,他的动作只相当于胶片里的画面,本身并没有喜怒哀乐的差别……他的感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求被播放的娱乐节目必须达到娱乐观众的目的。

    如此悲哀。

    不过是一米多一点儿的宽度,帘子被拉开,落地的玻璃窗完全呈现出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跟杨冽之前看见的那些来参加拍卖的客人不同,他如同刚从商场谈判桌上下来一样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意兴阑珊。

    男人显然也在打量杨冽。他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局促而僵硬地坐在椅面的边缘,打招呼似的对他点头笑了笑,从神情上来看,似乎对这个表演者还是比较满意的。

    杨冽所在的隔间里有非常好的传音设备,孤月也不需要杨冽对他表达什么,因为只是在杨冽来到这里之前给他耳朵里塞了一个微型的通讯器。

    ——他能听到孤月对他的命令,却看不到孤月的人,也无法对他的主人表达任何情绪。

    杨冽恍然明白,这才是孤月给他的惩罚,因为他在上午的时候试图用孤月来逃避羞耻心带来的不安,所以孤月在下午的时候,剥夺他说话的权力也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扔掉摄像机,让他隔着玻璃取悦一个完全陌生的看客——并且是以这种带有强烈羞辱感的方式。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做不到,我将不再这样仁慈的对待你。”耳机里孤月的声音仍旧平静清冽,“因为你明明知道怎样才能使男人疯狂。”孤月顿了顿,在句子的末尾,语气非常强烈而严肃地强调了一遍,“——你能做到,问题只在于你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