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谢恩(R)
荀言兰生了场大病。 陈苍那夜的手段太过不堪,加之他心气又高,郁结难平,即便太医院及时给他上药扎针,第二日他仍是发起高烧,呕吐不止,连起身都困难,被宫人伺候沐浴时疼得不住地抖。陈苍随手赏了他一件白狐裘当作补偿,命太医院全力救治,宫中金贵的吊命药材被他吃了个遍。他原以为狗皇帝尚有些良心,又想,他如此羞辱于我,以为给些财物便能补偿么? 荀言兰躺了十日才退了烧,气色刚刚好些,当晚便赤身裸体地被裹在那柔软皮毛之中弄了几回,实在撑不住昏厥过去,方知陈苍不过将他当作寻常妃嫔一般打发,礼义廉耻云云在这狗皇帝面前尽是放屁。 后宫三千皆是陈苍泄欲的工具,许是因为新鲜,或者稀罕他怪异的身子,待他稍稍康复,陈苍总来寻他颠鸾倒凤。从入夜直到天明,期间试过万千种折磨人的法子,饶是他曾有习武的底子也遭不住这般作弄,最后往往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这日他睁开眼便见陈苍躺在身边,心里一沉,更多却是麻木。他周身寸缕不着,已经没力气顾及仅有的尊严,不再扯着锦被要遮挡身体。陈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脸色从容,不由有些诧异,又看了他片刻道:“二公子,朕这几日既然要了你,便给你个交待。” 他说着从枕下取出一块令牌,绕过荀言兰的脖子挑开他的黑发,顺着肩头的骨骼一路向下,描摹他胸前的肌理,满意地见那公子瑟缩着蜷起身体,才悠悠放到他手边:“赏你。” 那令牌与寻常不同,通体黝黑,似是玄铁铸成,背面一朵盛开的石榴花。荀言兰缓缓张开手,他的掌心被自己掐得尽是疤痕,陈苍却爱舔他掌心的血迹。昨夜抓紧枕头时用了不少力气,手掌打开时不住地颤,他五指悬空,喘了口气,死死握住那块冷冰冰的令牌,像握住天下最锋利的刀剑。 身边的男人大笑起来,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来便是为了这东西,待过几日我放你出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下面吃了那么多我的东西,这件事可要好好办。” 荀言兰早习惯了他这般羞辱自己,脸色淡漠,轻声道:“是。” 他身上尽是欢爱留下的痕迹,陈苍从不会怜香惜玉,那皮肤上有些痕迹已然一团青紫,夜里压到了便会疼醒。陈苍今日心情甚好,不想过分折辱于他,开口时声音柔情又寒冷:“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便该常居凤华宫中,承欢御前。” 荀言兰哑着嗓子道:“谢陛下。” 他支撑着身体要跪,膝盖一软,却被陈苍抱进怀里,那男人只当他是个有趣的玩物,搂在怀里抚弄亵玩一阵,又将人推倒在榻上。 荀言兰怕极了他这样,蜷起身子颤声道:“不,不要,我受不住了。” 陈苍很喜欢他讨饶的模样,后宫里那些妃子也会讨饶,但绝不会用那种如刀的眼神剜他,仿佛他再进一步便真要横剑自尽、血溅阶前。 唯有这时,陈苍才会想起荀言兰曾经是个叱咤风云的剑客。 他是皇帝,尽可以将人捆起来,用些手段逼这曾经的江湖宠儿就范,可他今日并不打算这么做——虽有了夫妻之实,但荀言兰到底是他的臣子,而不是妃子,父亲常对他说要恩威并施,于是他当真没有再将人按在身下弄一回,只低头舔舐他胸前的皮rou,低声道:“你那父兄蠢笨如猪,又不顾及你的死活,何必为他们卖命,不如跟我。” 荀言兰全身不住地发抖,又不由松了口气。他心里早已恨极,听了这恬不知耻的话,气得五内如焚。陈苍却以为他是怕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他的嘴唇继续安抚:“你要入后宫,要位极人臣,都可以。只要你这里把我侍奉好了......” 他说罢下流地摸了摸荀言兰的腿根,手指探入那处尚且湿软的密处,伸出舌头同他接吻。荀言兰攥紧手中的令牌,像死去一般任他摆弄,那冰冷的金属几乎嵌进他的手掌,刺出血来,可他知道,只有那一部分的他是活着的。 即便厌恶如此,他还是被摸得泻了身,那窄缝里也淌出不少汁液。陈苍玩弄够了又抱了他一阵,恋恋不舍地吻吻他的双唇,佯装心疼地玩弄起他横着疤痕的右手:“这只手原来当真能握剑么?真是可惜,这样好看的手,再拿不起天下最快的剑了。” 荀言兰右手手腕上的确有一块狰狞的疤痕,从腕骨一直爬到小臂,烙在均匀的骨骼皮rou上极为丑陋。那处伤血rou模糊地挑断了他的经脉,待养好了便落了疤,拿筷子也重练了许久,使剑更是痴心妄想了。 荀言兰知道陈苍有意揭开旧日之痛,不过是要逼自己以实情相告罢了,面无表情道:“与你无关。” 陈苍也不动怒,亲昵地含住他的耳垂,贴近他缓缓道:“你其实很不情愿来求我......像你这样的人,是什么能让你放下尊严,即便做我的娈宠也要拿到这东西?” 荀言兰不动不摇地又说了一遍:“与你无关。” 陈苍气得笑起来,威胁似的握住他的手腕,将那骨骼捏出一声轻响:“不过才得了东西便要翘尾巴,你不怕我收回成命?” 荀言兰得了那令牌,早已了无耐心同他周旋,也不管胳膊还疼着,淡淡道:“君无戏言。” 陈苍折磨了他整整半夜,他说罢这一句,似是困乏至极,看也不看那皇帝一眼便靠在枕上睡了。陈苍自小阴鸷骄纵,坐上龙椅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身边人对他又敬又怕,何曾被人这样冷淡地对待,正要发作,心里却罕见地没什么怒气。 荀言兰睡着了才会收起那点儿宁死不移的眼神,面容看着安静又淡然,黑发凌乱地压在赤裸的肩颈下。 那片香软的肌肤上尽是牙印吻痕。 他看了一阵,捞起一缕头发在唇下吻了吻,又见了鬼似的丢开,心道陈苍啊陈苍,你已经是当皇帝的人,天下之主,怎么能爱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他的父亲为了一个女人舍了天下,弃生民百姓于不顾,致使朝阳党羽林立,一片混沌,他万万不能步其后尘。 陈苍想,荀言兰只能是他手里的一把刀,该丢开时便得丢开,与其到时不舍,不如如今便断干净些。 一人如何比得这万里江山呢,他想着,抖开被子将床上熟睡的人罩住,传宫人摆驾往偏殿而去。 TBC